第三十五章 邪惡的勇士
嘶——尼德霍格露出驚恐的眼神,慌忙向世界樹樹底逃竄,企圖借那裡已經被黑霧污染的神光躲避追擊。
天空中出現一把耀眼的長劍,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直奔黑龍而來。
噗嗤!尼德霍格的翅膀被完整切斷,隨即在它凄厲的嚎叫中向山谷墜落。
張艾宇手持長劍,犀利的目光看向黑龍,就欲切斷它的頭顱。
「尼德霍格啊,安心的死去吧,我的英雄之名必須要用你的鮮血來澆灌!」
劍光橫掃,那柄耀眼的大劍閃爍出一道聖光,爆發出無可撼動的力量。
噗!張艾宇嘴角一陣氣血上涌,吐出了殷紅的血液。「怎麼可能?」
他的眼神充滿震驚,便發現一道黯淡的黑光插入了他的胸口。
伸手想要拔掉那道黑光,卻引來更加劇烈的疼痛,張艾宇浮立於天空之中,不敢動彈。
「嘖嘖,這便是屠龍英雄么?簡直像個小丑。」旁邊有道黑霧緩緩浮現,露出尼德霍格的縮小身軀。
張艾宇心頭一驚,握緊長劍,身體不自覺地發抖,連忙大喝道。「你這個惡魔,趕快受死吧!」
巨爪輕輕一握,他手中那柄引以為傲的大劍便被吸了過來,落到黑龍跟前。
咔嚓——那柄即將屠龍還未命名的傳世神劍,就這樣輕易地碎了。
「不!」張艾宇絕望地叫著,連聲音都發出了顫動。「你快殺了我吧,魔鬼,總有一天你會受到報應的,那個英雄會幫我報仇的,我會在地獄最深處等你。」
「英雄?」尼德霍格戲謔的望著眼前瑟瑟發抖的男人。「好像是你剛剛乾掉了與你一同來的同伴吧,如果是你們倆一起過來的話,說不定,我就會死了。」
張艾宇不敢說話了,是的,屠龍者只能有一位,世人,也只會誇讚最耀眼的那個英雄。這一路上他殺死了無數個與他同樣目的的勇士,大家都懷揣著一個目的——用魔王的鮮血來澆灌英雄之名。
這又有什麼錯?每個人都是這樣想的,而只有他活到了最後,無數個爾虞我詐,同胞廝殺,這一切一切都是他張艾宇贏得的!
他只有勇士這一條道路了,為了這個夢想,為了出人頭地自己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為了妻子奧黛麗,為了女兒宋瓷,他要證明給她們看,他張艾宇並不是一無是處!這座由森森白骨鑄成的王座,他也有資格去坐!!!
「我不後悔!」這個滿身鮮血的男人直視著黑龍,一字一頓道。
「可憐之人。」尼德霍格憐憫地看向他,巨爪一揮,慢慢籠罩在他周圍。
張艾宇還在掙扎著,右手向胸口移動,在巨爪的壓迫下,全身血流的速度更加快了,他此刻看上去宛如一個血人。
「還沒放棄么?」嘲笑的眼神俯視他,尼德霍格巨爪的力道逐漸加大。
「最後,至少讓我...」張艾宇拼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終於將藏在胸口的項鏈拿出。
砰!男人全身的肉體碎掉了,一串銀色鑰匙狀項鏈落在了黑龍手中。
黑龍看著這個項鏈,喃喃道。
「真是個奇怪的人。」
......
「寧心,寧心,醒醒,該上課了!」
睡夢中的寧心腦子突然一沉,好像有個聲音在喊她。
「啊?」寧心揉揉眼睛,朦朧的雙眼望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要上體育課了。」何小也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擔憂道。「再睡覺就要遲到了哦。」
「謝謝!」寧心避開她的眼神,淡淡地說道,隨後起身,獨自離開了教室。
何小也尷尬地笑笑,獃獃的望著女孩離去的背影,一陣心疼。眼睛不經意瞥向了後方,也離開了教室。
現在教室里只剩下一個人,白不好從桌子底下悄悄鑽了出來,走向寧心的座位。
在實施新的計劃之前,他必須要確定一件事情,所以不惜曠課也要證明。
那就是寧心對她爸爸真正的態度,之前一直無從下手,可直到那天和甄天聊天才發現,寧心有寫日記的習慣。那麼,她的真實情感,在那裡應該會真正流露出來吧。
雖說偷看別人日記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但眼下這種情況,與其說盲賭,還是要做一些能增加勝率的東西才行。
哪怕事後向寧心道歉,他也必須要做!
白不好看著女孩的課桌,緩緩摸索了起來。
此時教室外面,突然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雨滴滴答滴答地打在學生身上,也打濕了他們瀕臨絕望的心。
果不其然,教足球的體育老師大黑熊宣布體育課改為室內,大家回班上自習!
嗚嗷!!眾人一片哀嚎,只得慢慢地走向教室,彷彿這樣就能延長他們在外面的時間。
寧心仍舊面無表情,蒼白的臉頰轉過身去,便要回到教室。
「哎寧心啊。」何小也不知何時冒了出來,抓住寧心的手,笑道。「陪我去買瓶水再回來吧,我一個人不想去。」
「沒...」女孩一臉不耐煩,轉頭對著何小也的正臉,剛要說話,就看見她楚楚的眼神,何小也原本帶著的眼鏡不知何時去掉了,裸露出一雙連自己看了都充滿愛憐的神情,一副及其期盼又異常膽怯生怕她會拒絕的樣子。
寧心用力咬著嘴唇,輕輕點了下頭。
「嘻嘻,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說完便拉著她的手,燦燦的笑著。
「我自己能走。」寧心避開了她的親密,獨自向超市走去。
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何小也怔了怔,露出一抹苦笑,又悄悄把手伸到背後,打了個手勢。
其身後不遠處的林瀟湘見狀,連忙掏出手機。
終於找到了那所謂的日記本,白不好緩緩將其拿出,猛吸一口氣,便要把它攤開
嘟,嘟...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他趕忙掏出。
快到了么,男孩喃喃念叨,旋即看了眼桌上剛拿出的本子,握緊了拳頭,迅速將它翻開。
拼了!
「寧心,你等一下,我的鞋帶開了。」
何小也蹲在地上,努力地寄著鞋帶。
抿抿嘴唇,寧心低頭看她,在走廊里靜靜等待。
雨還在莎莎下,天空中籠罩一層淡淡的薄霧,潮濕的空氣籠罩這裡,寒意更涼了幾分。
女孩的眼睛看向天空,不自覺地抱住雙臂,眼神也彷彿籠罩了一絲霧氣。
還繼續蹲在地上的何小也小腿已經微麻,有些奇怪寧心為什麼不催促,悄悄抬頭看了眼女孩,有些吃驚,眼瞼隨低下去,不知在想什麼。
「西咖喱奚落。」何小也站起來,重新戴上了眼鏡,笑著看向她。「我們走吧!」
嗯?寧心有些疑惑,不明白前一句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點點頭,蒼白的臉色先行一步,沒有追問。
微笑著望著女孩的背影,何小也似乎又想起來什麼,連忙追上去,叫道。
「哎,等等,慢一點寧心...」
終於到了教室門口,何小也死死走在寧心前面,動作緩慢。
寧心皺眉,越過她準備進去,何小也又擋在了前面。
「讓我過去。」她不悅道。
「啊哈哈,你過去啊。」何小也右手撓著後腦勺,列出一側,尷尬的笑道。
「哎...」見她已經進去,何小也急忙跟上。
寧心自然地回到了座位上,像平常一樣趴在了桌子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何小也終於鬆了一口氣,悻悻道。「幸虧沒趕上。」
......
細雨蒙蒙,晚上的雨下的比之前要小了許多,毛毛雨,但還是不時地滴著,有節奏地打在了白不好身上。
他現在在校園僅有的一所池塘邊的石椅上,這座常年沒魚光顧的池塘因鮮有人打理早已渾濁的看不見池底,到只有下雨那幾天才罕見的清澈了幾分,明明澄澄,頗有幾分意境。
由於還在下雨,還在校園內走動的人並不多,偶有稀稀落落的人路過這裡,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這個男孩。
白不好並沒有帶傘,他本身是很討厭下雨的,每次下雨都會讓他沒來由的焦躁。可這次不知怎的,坐在石椅上,身體上傳來雨滴落下的濕意,他的心卻沒來由的平靜下來。靜靜地望著泛起波瀾的水面,眼神逐漸漂移,頭一次感覺走神是那麼舒爽。
噠!一道疾風吹來,雨滴打在身上的聲音突然消失,旁邊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師父在這幹什麼?也不打傘。」甄天用紙擦著石椅上的水漬,坐在了白不好旁邊。「幸虧是我路過,這要淋壞了怎麼辦。」
「喔,突然想來這看看。」白不好眨眨眼,淡淡道。
頭頂上方被女孩用雨傘遮住,倆人坐的很近,僅留一絲縫隙,要是讓巡課老師來看倒是像情侶一般。
唔,似是意識到倆人離得太近,甄天的臉紅了起來,在其白白的臉蛋上更顯出嬌憨可愛。她緩緩挪動著屁股,看起來隔了些距離,可手中的傘卻護不住男孩,又費力地挪回幾步,見男孩目光看過來,連忙嚇得再次回到了原位置。
這個女孩真可愛,白不好忍住笑意,眼睛看向湖面,很自然的說道。「我來這就是想感受下雨的氛圍的,不用也沒事的。」
「哦。」甄天像是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乖乖低下了頭,把傘收回。
雨慢慢停了,空氣中一股潮濕的味道,倆人都是無言,靜靜地坐著。
甄天咬著嘴唇,悄悄撇男孩一眼,又連忙扭過去,張了張嘴,卻還是沒說出口。
瞥見女孩的窘迫,白不好想了一下,眯著雙眼,緩緩道。
「我們正在幫寧心。」
「果然!」甄天顯得很激動,急忙靠近他,一股清淡的體香傳來,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著男孩的側臉。
咳咳,白不好輕輕咳嗽一聲,有些臉紅。甄天又意識到了不妥,趕忙拉開些距離,怯怯的看著男孩。
「本來早就應該和你說的,但自從那天你和寧心...」白不好看向遠處,裝作不在意道。「看你最近情緒也很低落,就先把這個事情放下來了。」
接著,便將整個事情的經過細細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甄天乖巧的點頭。「那寧心的日記本你看出什麼嗎?」
「這個...」白不好又咳嗽一下,臉色有些不自然。
「至少可以確定她一直在關注她父親。」
女孩點點頭,並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嘟了嘟嘴,還想問點什麼。
「總之。」白不好忽然起身,快速說道。「先回去吧,我已經跟他們說好了。」
「馬上就會見分曉的!」
天晴了,雨停了,池塘里意外地冒出幾份水花——原來這裡是有魚的,很快又都不見,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