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潯雨仙子 第十四章 水路長

現實，一塊岩石上。

朱小心笑眯眯抱著艾雨，為其擦拭眼淚。像聽書一般津津有味，不時間鼓掌喊好。

殊不知越到最後，脾氣越發暴怒見漲，滿頭髮絲，都像燃起團團烈火一樣！

陰聲道。「小雨妹妹，人家想不到你竟還有這麼風騷迷人的花花歷史，瞞著本小姐逃婚，早早儲備相好的。

看你，一直裝的一副清純可憐樣，實則心裡，卻裝著堂堂英俊的一村長長孫。

若今天本小姐不追問，你還要瞞我多久！」

苦惱。「我，沒有，」

抹眼。「上天不公，令人悲痛。

本小姐，待你如此一片真情，你卻喜新厭舊，負心薄倖！

你說，人家該如何修理你？」

淚珠，繼續在美目中旋轉。「我，」

求饒。「本小姐今天出門沒帶良心，你哭也沒用！

想我饒你，就帶本小姐前去。我也好會一會，你朝思暮想的那棵杏樹大人！」

推開。「不去，」

冷哼。「那我便將你離家出走這事，原原本本告訴艾姨。這次大賽，你沒能憑藉身體賺回一枚金幣，你知回到家中，會是什麼後果？」

舉棋不定。「我，不想來的，」

喜悅。「艾姨要是知道，你能嫁入一富裕高貴的堂堂村長之家當孫媳婦，可比起我這殺豬的小門小戶，條件優越的多。

人家給的嫁妝，自不會少。想必她也肯定會很樂意捆著你，向那蘋果樹少爺去提親。」

嬌顏蒼白。「我，帶你去。」

一哀傷。

一歡欣。

就那麼手牽手，朝那野鹿村奔去！

野鹿村，地厚豐饒。

位潯雨鎮正東，處兩岸山隘夾縫。北為惠海，是通向官員貴族聚集的西陸市主要航道。

居民多行水路，靠舟楫。而在本鎮偏偏需繞一不大不小圈子，才能同其他村落往複。

賽事目的地直向東行，當然路程最短。

乘車馬，只大半個時辰。然這樣直接過去，卻會有一連綿起伏的苣高群山阻路，非常難走。

羊腸小徑，崎嶇不堪。再上頂登，積雪覆路。要翻越到那村內，需很費一番功夫。

亦步亦趨，樹林穿行。

望前方那一美人麗影，單人獨行。朱小心心神不寧，一肚焦急怨氣想要發泄！

就是這陽光普照的林蔭，也絲毫體會不出一點祥和與輕鬆，一聲聲不時傳來的鳥鳴，更令人煩心種種。

大喊。「小雨妹妹，你站住！

那村子位於東邊，你這是想野到哪裡去？

一直都是在向南走，你是不是昏頭了，現在，本小姐可沒時間跟你在這鬼森林裡散心，」

艾雨，幽幽道。「我們是，往東去的，」

氣的無力。

已到一人工開鑿的小湖邊，這是潯雨鎮採用的一溝渠設施，連接大海，作為緩解潮汐過大侵襲的關卡。

低矮岸坡，一條長長的水浪阻路，水源東西流動，不見盡頭。

怒道。「你，你看，這哪還有路，你難道要我們沿著水灘走，潮濕又泥濘，這樣啥時候能到頭，」

委屈。「我，又不想來，」

連忙。「是，是，是，都是我的錯！

求你，別再用出這種哀怨的眼神看我好不，想想真是，我幹嘛非拉你這累贅來！

路還多遠？」

停住。「就到這兒，」

靜態之光，風怡雲淡。

明湖灑碎，雲景悠悠。

眼前，真是好一個澄澈碧空之地！

數只小桅木船，並列樁岸，水勢平靜，蒿草滿生。艾雨解開上方纜繩，撐桿破水，驚動蘆葦生靈，搖槳嘎吱有聲。

二人攜手登船，朱小心不情不願只好隨著上來。還以為給準備什麼好點子，原來就撐著這麼一艘破爛小船！

竹筏渡水，不單可欣賞沿路美景還省腳力。在這裡，也並不算稀奇。各村靠水，對划船行舟都非常拿手。

但今日不同往日，畢竟水路行舟比不得車馬的奔走速度，若是遲誤，可關乎大賽的考核晉級。

未看幾片綠葉，沒見半點野花，朱小心便開始搖頭跺腳，大發牢騷！

嚷道。「氣人，」

恐懼。「是，」

抱胸。「我的小寶貝，你這麼看你真美呀，美死啦，美嘟嘟的都發亮呀！

一道道雲彩，日光中推行，眼看白嫩光滑的小胳膊，閃著寶玉般的光芒，纖細的腰肢，扭動的臀部，是那樣的魅人嬌柔，令人恍惚！

我就想問，你到底行不行？」

小聲。「我，行的，」

瞪眼。「才怪。小船就像烏龜爬，半天不見往前走，你這樣划水，要本小姐猴年馬月才到目的地！

我聲明一下，現在不是咱倆親親我我過二人世界的時候，」

咬唇。「明明，是你太重，」

撲上。「好膽，你最好再說一次，人家就有理由把你拋進這小湖裡泡澡去！

本小姐為這賽事努力了有多久，從半年前就勤加減肥，哪裡會重？」

辯白。「原來我一個人，就快的很，」

高聲。「可能，是今日狀況特殊，我穿的衣服較厚，首飾較多，又敷些了脂粉，準是這緣故！

算了，你來掌舵！

本小姐行行好，親自載你一程。你抓緊，別鬆手。我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飛一般的感覺！」

推開。「不翻船就好，」

揮漿，對著艾雨就是一頓追打。「敢咒我？

看我蓋世神功！

擎天一擊！

大殺四方！

千軍突刺！

橫掃天下！

前，后，左，右，霹靂無敵，專打風騷小美人滿地爬！」

躲避。「疼，疼，」

挺胸。「看你，還敢不敢忤逆我。要不要拐彎，一直走對否？」

指向。「出湖，轉向東，到海里，」

興奮。「還是海中好，大浪卷水，前仆後繼，你看著，本小姐馬上就征服這片海域！

海賊王，我當定了！」

告知。「浪很大，你小心，」

冷哼。「你放心，若是海風大，我拿船錨綁住你，肯定不拿你餵魚，」

朱小心海畔長大，當然極熟水性。

破浪操舟，遠遠不是外來的艾雨所能相比。兼且艾雨那『小雞抓水』的游泳姿勢，還是她戲耍時所授。

但見雙槳，前後翻擺。力道幅度，不差半分。小船超越方才數倍之速，乘風向北而行！

那濺起大片水花，繽紛四灑，像故意的，劈頭蓋臉全朝艾雨落下！

惹的二人，又是一番親熱毆打！

蘆葦滋生，蟲蛙呱叫。

湖面由寬變窄，由窄變寬。碧如藍，荷葉綠，不著色相，映襯心境一片歡愉。那陣陣舒爽飄逸的微風，推動岸角的奏鳴！

靠船頭，憑水流。

不由勾起艾雨那次離家出走的傷痛回憶，心糾百回。若到野鹿村，真見到杏樹，尋思該說什麼話，才不會顯得尷尬和拘謹。

黃山綠水。

不久，視野開始拓寬。

是一片碧藍海洋，明顯覺得水流都是那麼壯闊波瀾。浪花推動，掌船再非起初那般容易。

朱小心，彎著腰，划著槳，咬著牙，瞪著目，寫在臉上全是悔恨。但見艾雨那清閑寫意悠然自在享受的海峽風景，肝肺都炸！

陰狠。「我，問你，還要，走，多久。你累，是不累啊，啊？」

思考。「我不累。沿海岸，到時見一山洞就到，很快的，」

氣喘。「那，就好，本小姐其實，也不怎麼累。就是這大裙子好重，影響我雙臂神力的發揮，」

關心。「我來，」

翻臉。「省省吧你，就你操舟那勁頭，還不如我乾脆下海，翻江倒海游過去，」

憂愁。「這水路很長的，」

貼近。「怎麼，知道心疼姐姐了，那你握槳，我抱著你。協同用力，可能會快些。」

猶豫。「好，」

緊抱。「如此白皙水潤，嫉妒死人，只要撫摸你這柔嫩噴香的身軀，人家就能感受到源源不絕的動力！

別亂動，亂動我怎麼摸！」

擺脫。「不，放開，」

得意。「不放，不放，偏不放，你能把我怎麼著？」

大叫。「朱小心，你可惡，你下流，你流氓！」

海天放晴，一片光明。

苣山腳下。

凝視，白雪皚皚。

山的陡峭，積雪之深，知道這是唯一一條便捷而又險峻的路，只是過程不是想象中那麼輕鬆。

率先抵達兩女，莫娜和麗薩，仰望山巔，不由心領神會。駕馭這腳力強勁戰馬，也明顯感覺它力量的不足。

一步步，速度明顯減緩。馬的鼻孔，呼呼噴著白氣，勉強支撐半山腰，就再沒法前行。

莫娜，腰側掛好一隻小包袱，便開始彎腰，憑自己身法向上爬。

另一女孩麗薩，肩負一長背包，調整姿勢，也隨後而上。不忘，對下方自己的愛馬招招手。

山很高，長滿枯草。

藉助岩石攀登，對有修習武技的她們根本不在話下，不時有碎石泥雪，踩踏落下。

提身。「你的粗大腿，力量挺強，活脫像只大猩猩，石頭都蹬的碎！」

向上。「哪比你屁股大，肉還多，被荊棘刺到，也不覺得疼！」

嘲諷。「不要臉，穿的那麼露，我看，凍死你才好！」

得意。「美麗自然凍人，有本事你也脫。披著大抹布，你活該困在山頂喝風！」

一刻。

相繼立足山頂，顧不上眺望遠處美景，翻越山後，朝目的地疾行！

岩壁，卻有一條人工開鑿山道，雖不寬，還算平坦，一直延伸到村裡，可能是為有人上山捕獵採藥方便。

野鹿村口，豎著一桿大旗。橙黃色面，漂浮著作為潯雨賽事測試的標記文字，幾位身著工作服男子，正靜心等候。

此時，但見眼前來人，一陣心驚肉跳，難以相信這是真的！

距離開賽，還不過半個時辰光景。不由懷疑，這兩女孩子怎來的這麼快？

為首者揉著眼睛，抱著試一試心思。「敢問，兩位小姐，可是參與潯雨大賽之人？」

二女點頭。「自然。」

質疑。「厲害！

鎮中心到野鹿村，乘馬車也要大半時辰。還有苣山這麼高，攀爬過來也需很長時間。在以往賽事中，還從未有這樣情況。

敢問，兩位如何來的？」

莫娜勃然大怒，一把揪住對方脖頸衣服，眉眼冷冷，威脅道。「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

速速給本小姐登記，否則，要你腦袋！」

麗薩微微一笑，托腮桌案。「呦呦呦，瞧瞧，這惡婆娘，粗俗，無禮又凶蠻，我都替她丟人！

野鹿村人員本就是賽事臨時雇傭團體，更不是我鎮中專業導師。你這女魔頭，為難人家作甚？

這位大人，您千萬別怕，她從來都是這樣目中無人，您該上報官長，立即取消她的資格才是，」

大喝。「多嘴烏鴉，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挑眉。「本小姐樂意，專愛打抱不平，你咬我？」

此工作人員，六神無主。「這，這，小人無權決定。剛才，是我多嘴。敢問，兩位小姐，名字型大小數，我好為你們安排妥當，」

仰頭。「莫娜，一號。」

巧笑。「麗薩，一百號。

人家向來是品德高尚，優雅端莊，大公無私，菩薩心腸。

您只要大賽中替人家跟鎮中長老美言幾句，我必將以後好好報答。最起碼讓您當個裡長，不成問題，」

忙不知回答。「是，是，小人記下，」

這人想必聽過二女名字，一時緊張無措。打躬作揖，就差跪地磕一個！

急急忙忙，文簿上添上她們印記，並將一官方特殊令牌遞上，不住擦拭額角！

二女，趾高氣昂，也不耽擱，就順山路返回。

幾位導師，更是畢恭畢敬目送。

心裡，一同默默祈禱，要讓這兩位女霸王，其中一人得到大賽冠軍，只怕這個鎮子，從此再難以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