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潯雨仙子 第十七章 水流之用

淚，淌出！

眼眶模糊，不由自主怎麼也收不住！

若飄零，無處聲。

微微搖晃的小船，海浪中顫抖不休。風，都在啼哭，似乎一樣依依不捨，根本不想離開此處！

朱小心，意興闌珊。「不要憂傷了，你要是想情郎，這好辦，抽空本小姐載你來就是，」

抽泣。「我，不見他，」

趁其不備，一把摸進艾雨懷裡，左右亂抓，搶那木盒！

威脅。「雨兒，把它給我！」

護住。「不，」

抱胸。「你不是日日夜夜都念著盼著，要送美麗善良可愛體貼的朱小心小姐一副首飾，當定情信物嗎？」

反駁。「才沒有，」

生氣。「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現在就想立刻變成一個女孩子，好痛痛快快嫁給他，追求幸福去？」

搖頭。「不是，」

爭奪。「謊話！

這麼漂亮閃耀的珍貴項鏈，只有本小姐才配的上它！

再有，你不是不喜歡女人家的東西嗎，摟的那麼緊，幹嘛？」

小聲。「這項鏈，很值錢。我家窮，危機時候換錢用，」

氣瘋。「那別怪本小姐不客氣，只好殺人截貨！」

掙扎。「你，你別，好癢，」

耳邊。「你，可是本小姐的人，你的一切，都屬於我的！

唉，看你如此難過，那我答應，我不『私密』，只是代為保管存放。本小姐一諾千金，你應該不會懷疑的？」

交出。「好，」

雨兒，可真好騙。都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弄到手！

一時間，朱小心準備的後續台詞都派不上用，親昵的擁抱上去，臉上一片甜蜜。

狹長海岸。

忽而，一臉灰暗。「駕船來時，耗費很多時間，剛才野鹿村我見那束香，已快要燃完了。剩下不到半個時辰，決然趕不回去的，怎麼辦，該怎麼辦！

怪你，都怪你，就顧著跟老爺爺聊天，耽誤時間，」

憂愁。「這路，我也不熟悉，還是跟杏樹，鎮子採買的時候，」

大哭，踢腿，撒賴，咒罵不斷。「來不及了，一切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啊，啊，啊！」

沉默。

漫天的水，埋藏一片恐懼。不斷翻湧，像是在撕碎人的心。

那隨時隨走的波浪，帶著悲意和嘲弄，若把人的思維捲入，沉溺其中，不能拔離。

觀朱小心，目光中隱有水霧，意料到時間不多，知道自己要在這環節失敗。憤恨中的倔強表情，讓人十分不忍。

艾雨心中憂傷，繁亂思緒。

不斷泛起各種紛繁混亂的回憶，一段，一段，又一段。可突然冒出腦袋的是，那次和杏樹操舟外出販售的事。

那天，是集市。

野鹿村最北，劃開很大一塊地界。此為割接交通方便的中心村，還以展館，閑園，度假勝地圈為其中，非常繁盛。

民間市集，可以說和農村的生活保障息息相關，擔負著生產，資源，產品收購，促進本地經濟，溝通大城市進程，發揮著巨大作用。

因這裡和北岸水城《龍飛鎮》邊緣接壤，所以對方城鎮也有延伸過來的大方旅客，生意人，來此進行交易日常。

杏樹家營生，比較雜。

開始只是單一的毛料出售，後來是制皮加工，然後到轉接承包，又接洽各樣的訂單指配。跟著杏樹出門一趟，或多或少還是有收穫的。

這裡獵戶眾多，大多身懷不俗的武藝。在安全方面，肯定比其他村落有一些提升。

最起碼的道理：錢多了扎手，利多了眼紅！

生意核心第一步，就是要守住自己飯碗，否則不但沒有賺到，時常命都得沒，其次有武傍身，也從根底上減少了一大筆雇傭打手的麻煩！

不得不誇一句，村長杏老爺子老而彌堅的智慧，將『靠山吃山』這個天然地理優勢，整體的發揮了出來！

不過，因為艾雨姿容罕有，杏樹不讓其在店面拋頭，而嚴格的只允許在後台操持。

工作內容，也是最為簡單，拿著一個線繩牛皮小本本，口頭上數一，二，三，四，幫忙清點貨物。

一次集市生意很好，收攤已沒有多少人了。

咱這位杏樹少爺，心情大好。把主要行當吩咐手下人，立即備好各種行囊。給艾雨一件大斗笠，蓋住半個身子，再三確保小仙女萬無一失后，便帶其觀摩當地的民風。

一起逛了逛二手殘次品攤位，聊了聊實際用不上的小商品，觀了觀火藥味刺鼻的煙火，走了走紅辣辣油光光的美食！

物產品種，名目繁多，討價還價，還是蠻有意思的！

可不覺，天黑了。

本以為等到半夜才能返到家中，沒想到他變戲法一樣，使船行進變快好幾倍，神乎其神。回來，還能趕上晚餐。

許久。

許久。

許久。

想到。「我，明白了！」

狐疑。「明白什麼？

你有什麼辦法，難不成，你還能背後長出一對鳥翅膀來，直接帶我飛回去？」

思索。「那，那個，我說，聽不聽隨你，」

咬牙。「只要有用，本小姐隨你調遣。」

呢喃。「你，除非，你可不可以，把裙子脫掉？」

狠毒。「呦呵，報復我？

小雨妹妹，怎麼著，是不是起初人家摸了你，你現在也要佔回本小姐一次便宜？

行，沒問題，但是提前你得告訴人家，是要做什麼？」

心安。「這小木船，沒有帆布。而你這件裙子大，可左右展開，若是鋪成一面旗子形狀，可權當船帆來用。以竹棍撐起，就能利用海風，」

眼前一亮。「你，真覺得可行？」

點頭。「是，」

朱小心，轉瞬明了。

哇哇怪叫，惡鬼附身，眉眼瞬間色變，若一頭吃人的老虎，兇狠莽撞，直接朝艾雨狠狠撲了上去！

左拉右拽，畫面暴力崩壞至極！

迎風，浪花紛飛！

一小小木船，一女孩獨站船首興奮無比，歡愉大笑，就連天上的海鳥都忍受不了她的瘋狂吵鬧！

但見，其腳下舟楫，若離弦之箭，飛速跨水，破浪直衝向前！

仰天大呼。「沖啊，沖啊，我要飛啦，喔吼！

孩兒們，就是這樣，聽老娘之命，全速前進，哈哈哈哈！

說你呢，還不快起來助威，」

哀怨。「朱小心，你，你混賬！」

溫柔愛憐的，捏了捏旁邊美人臉蛋。「不要哭了，我的小寶貝。姐姐我對不起你，我發誓，今晚一定好好的疼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

推開。「你，走開，」

安慰。「人家就是受不得你的眼淚，讓我心碎。

難道，你想讓冰清玉潔的朱小心小姐，光天化日中，赤身露體不成？

你讓人家，以後怎麼有臉娶你過門？

停，停，你千萬不要做傻事，你的身子人家又不是沒有見過，至於這麼鬼哭狼嚎，尋死覓活的？

再有，只不過脫掉長裙而已，有甚打緊。」

傷心。「走開，」

疑惑。「你這貼身小內衣，好漂亮！

小小的珍珠白，還有絲繡花紋。弧度，做工，錯不了，我見到過這牌子和款式，在市面上貴的很。等等別動，仔細看這根本就不是我給你的那件！

從實招來，是不是杏樹送的？」

大怒。「你無恥，你下流，」

開懷。「我的裙子大，不如鑽進我懷裡，」

爆發。「我掐死你！」

二人拳腳往複，又一次船上鬥毆！

主席台。

如入秋後，凝結寒冰。這氣氛是要多好，有多差！

風長老和眾位嘉賓，一臉擔憂。不斷抬首，遙看遠方全然沒有答案的路途。

桌案立起的沙漏，眨眼就要滴完。而參加的小姐們，蹤影全無，能到都跑去郊遊了不成，到火燒眉毛了都沒見動靜！

從莫娜，麗薩兩女返回后，完成第二環節這個測試任務的，只有區區四位女孩。且精神萎靡，全身挂彩。騎著飛行鳥獸降落後，便不省人事！

這樣虛弱的身體狀態，能否支持到下一環節測驗都成問題。這半路，她們到底承受了怎樣的恐怖歷程？

一嘉賓，提醒。「風長老，您看如何是好？

今年大賽，是歷年通過人數最少的一回。尚需決出三甲之數，而且勝出的女孩，品性，也要有保證的，」

一不留神鬍鬚拽掉一根，回應。「老夫深知。

預計路程從開始，車馬行進，除去登山耽擱，應不會太多人掉隊才是。若按，每隻飛行獸承載五人來算，想來，七八十人通過不會成問題！

這結果，也出乎老夫意料。」

場內。

焦急，憤怒，不安，交頭接耳。

更有甚者堵在賽區內不走，懷疑這個考核真實性，矛頭指向風長老，是否無緣無故增加難度。剛才只是敷衍語氣欺瞞大眾，以安人心。

緊張。「這，這，怎麼搞的，快沒時間了，」

驚訝。「這第二環節，馬上時間便到。因何過來的，才這麼幾人？」

嘆氣。「我家閨女也沒見回來，可別是出什麼事了？」

思考。「這次，肯定比第一回更難。否則，她們受傷不會這麼嚴重，」

搖頭。「百人之數，到現場的一共才六個人。真是這多年以來，最稀奇古怪的一次，」

嘆息。「這比賽還選什麼選，人都沒幾個了！」

后側，導師一臉難堪，猶豫中將手裡書信遞上，告知真相。

《野鹿村，毛角獸皆斃。大多女孩在參賽之地被發現，多有重傷。已被工作人員送往附近醫護部門進行治療，靜待消息。此次賽事傷情嚴重，請風長老定奪》

評審台。

主持者高粱喝著山風，一臉悲哀。因為，時間到了！

凝神準備，甚至猜想宣布第二環節通過人數后，會不會被觀眾扔盤子，扔磚頭,扔爛西瓜，砸破自己聰明的腦袋！

這時，場中一聲清脆高喊。「長老大人，三十七號，三十八號，前來報道！」

二人攜手，風中獨秀。

滿場震驚，獃滯的見二位少女就那麼毫髮未損飛馳而來！

自有群眾閃開一條道路，迎接他們奔進台前，她們飛起的裙角，是那麼美麗翩翩！

懷疑。還真的有人，除飛行而來，還能有其他方式，完成這個難度考驗？

問。「她們，怎麼回來的？」

答。「不會她們，就是靠雙腿跑回來的！」

嘆。「神奇，那麼遠的村子，還要翻山越嶺，怎麼可能？」

笑。「奇迹！

那三十八號的小女孩，從開始一直沒有出發。我看她，想必是用了什麼不一般的手段，」

思。「總不至於，她會遁地飛天吧！」

疑惑。「會不會騙人的，她們其實根本就沒有去？」

解釋。「不可能的。野鹿村賜予的號碼牌，獨一無二，在短時間，根本沒有人可以作假。」

猜測。「難不成，她們有什麼秘密途徑？」

指著。「有趣，又給人一次驚喜，」

提。「聽說了么！

風長老那得到消失，野鹿村為比賽提供的毛角鳥，全都慘死，大多女孩，都受傷了留在那！」

應。「我的老天呀，這還得了！」

備案處。

所有人目光焦急一處，投放艾雨身上，那裙下擺還在不斷淌水，緊緊抓著朱小心手臂。

朱小心，上氣不接下氣。「累死了，我要喘不上氣了，」

主持人，詢問。「兩位小姐，敢問你們是如何來的？」

嫣然一笑。「噓，這是我們女兒家的小秘密，」

風長老站起身，一臉嚴肅。摺扇，都扔掉！

人類，真是可憐可悲！

總不能如希望那樣，按照設計好的道路前進。但不管結果如何凄慘，規定不容更改。

高聲宣布。「除方才，六位參賽者。三十八號，艾雨，三十七號，朱小心，最後獲得，晉級資格！」

朱小心，用力上前擁抱艾雨，不時抹著眼睛，開懷大笑。「太好了，我的小寶貝，多虧了你！」

掌聲，稀稀拉拉，忽變如沸騰之水，蔓延開來。

一道簡單數題。『來時，花費一多半時辰。原路返回，自然也會花費一多半時辰。

兩個時辰，如何能夠？

然實際生活，常常非是預算所能得出。

逆水行舟，水為阻力。

順水行舟，水則助力！

往返，水源流向不同，速度不一，才會讓他們順利抵達終點。

正如生命，有著無法測定無法認知的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