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訓馬
小飛豬振翅欲飛時，濃霧深處傳來一陣嘶叫聲。與蟻獸的叫聲相比，它的叫聲倒有些清脆悅耳。叮叮抬頭，大膽朝聲音發出之處走去。
乖乖，這頭是個什麼東西？似馬非馬，似鹿非鹿，像是馬與鹿的特徵混合在了一起。雪白的身軀，頭上長了兩隻角，與鹿頭上的相差無幾。更奇怪的是，它有一雙藍色的眼睛，還有一對大大的翅膀。
他見過了會飛的豬，會飛的狗，現在又見到了會飛的馬。這個世界，真是無奇不有。他正好奇地盯著那頭奇怪的馬看了又看，身後傳來小飛豬急切的聲音。
「大家別看它的眼睛！」
叮叮突然想起小飛豬的那一泡尿，連忙閉上雙眼，耳聽四方。反正四周的環境都看不清，睜不睜眼，影響不大。耳邊傳來又傳來叫聲，像在恥笑他們奈何不了它。
「你不是聽得懂獸語嗎？它在說什麼？」
「它在笑你是個笨蛋！」
「什麼？豈有此理，看我怎麼收拾它。」
小飛豬炸毛了。它張開翅膀就朝那怪馬飛過去。下一秒，一個白影向叮叮襲來，他本能想拉開弓，定睛一看，飛過來的，是小飛豬。嚇得他把弓一扔，險險將它接在懷中。他被它撞得後退幾步，發現懷中的它安安靜靜的，亂了心神。
噹噹跑了過來，接過小飛豬。仔仔細細檢查一遍，也沒發現它到底傷在了哪裡。看它呼吸平緩，跟睡著了沒兩樣，為什麼會昏迷不醒呢？
叮叮眼珠子轉了轉，對噹噹說道：「噹噹姐，讓我來。剛才它把我給尿醒了，現在輪到我來，看我一泡尿下去，估計它也會醒過來的。」
他一邊說，一邊就要扯下褲子。傑西這時跑過來，爭著說：「我來，我來！」
噹噹紅著臉，背過身去。將懷中的小飛豬丟到了巴克的懷中。
又是一陣怪叫聲傳來。似乎很是興奮，叫得比之前都要大聲。它就等著看他們的笑話，那怪裡怪氣的笑聲，簡直要把人給氣死。
小飛豬一個翻身，再次朝傑西的臉上踢了一腳。痛得他眼淚直掉，指著小飛豬連話都說不出來。
白色怪馬這下可樂了，它竟嘶笑著飛到空中，緊接著在空中幾連翻，翅膀帶風，將四周的濃霧都驅散了不少。
「幾個傻子，還不快跑，看來夢馬今日可以飽餐一頓了。」
幽幽細細的聲音，也不知是從誰的嘴裡發出來的。叮叮凝神找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有可疑的人。聽這聲音，也不像是人發出來的。於是他問道：「剛才有誰聽見有人在說話嗎？」
噹噹等人面面相覷，各自搖搖頭。不是他們，也不是小飛豬，那就是另有他人。叮叮警惕抓緊神弓，隨時爆發。可除了那個怪馬，再無其他。
「別找了，我看到它了。就是它，一隻幽冥鳥。」
「幽冥鳥？那又是什麼東西？」
「你才是東西呢？我是幽冥鳥，能在黑暗中視物的神鳥！」
「你們聽，它又在說話了！」叮叮驚呼。
噹噹等人，又齊齊搖頭。他們根本就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看來，只有叮叮，才能聽到它說話。幽冥鳥，長得跟烏鴉相似，只是個長要更小一些。難怪剛才一直沒發現它。
那邊白色怪馬已經停下翻騰的動作，正定定地在空中看著他們。藍色的眼睛詭異得很，只要一接觸到它的眼睛，人就會不由自主地，想昏睡過去。
正說著，傑西第一個倒在了地上。他又睡了，夢中的黃金只多不少，他著實不願醒來。
小飛豬飛到他的身上，盯著他腫得像包子的臉，真想再踢上幾腳。可再踢的話，只怕他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沒辦法，只能飛到叮叮的面前。
「你看幽冥鳥的眼睛。它的眼睛是灰色的，有光的地方，是看不見的。只有在黑暗當中，它才能視物。也正因為這樣，它才能在夢馬身邊呆著，而不被夢馬催眠。」
「我明白了。」叮叮在身上撕下一段衣角，往眼上一綁，頓時成了個瞎子。「飛起來，我去會會它！」
「你別傷它！」細細的聲音再響起。「它只以夢為食，並不傷人性命，只不過是那些人沉浸在夢中不肯醒來，久而久之，便會慢慢在夢中死去罷了。」
「這樣還不算害人嗎？怎麼說人也是因為它而死的。」
叮叮不認同幽冥鳥的說法。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自古以來，這隻不過是為自己解脫的說法而己。給了人美夢，讓人在美夢當中奔赴黃泉，死得不明不白，更讓人可恨。今日，他就要為民除害，將這害群之馬解決。
高高在上的夢馬，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它的眼睛由淺藍變成了深藍，如同一口深潭。兩個鼻孔呼出白氣，頭上的兩隻角，竟慢慢變成了金黃之色。該不會，該不會，這夢馬也會噴火？
小飛豬駝著叮叮，離夢馬越來越近。它剛想到這事，夢馬怒吼一聲，張大的嘴裡，真的就吐出一條長長的火龍。那火龍直直朝叮叮和小飛豬襲來，叫人措手不及。
「連馬也會噴火？小肥豬，你說說，這技術，在你們這個世界里，是不是會飛的都會使？」
小飛豬躲得快，叮叮臉上還是陣陣發燙。連空氣都燥熱了起來。這裡的霧氣，散得比之前更快了些。這夢馬，實在是厲害，不但會吞雲吐霧，還能噴火。這點叮叮始料未及。
它厲害，可他也不差。他能射的箭，可以是冰，也可以是火。他心中著實惱了夢馬，雖然它的樣子長得比蟻獸好看許多，但其心可誅。這麼惡毒的馬，顛覆了馬兒在他心中的形象。當初他爸爸還曾想過給他買來一匹小馬，好給他當寵物養呢。
馬兒他沒養過，牛兒可養過不少。騎馬他不會，但騎牛倒是熟得很。再說這牛兒和馬兒，差不了多少。他賴著小飛豬會飛，讓它帶著自己，圍著夢馬繞來繞去，將它繞個頭暈眼花。夢馬個子大，靈活比不上小飛豬。再加上叮叮頻繁射出去的箭，對它來說，是個大大的傷害。它忙著躲，可總免不了受幾下。
這下它更怒了。但心中的火氣，始終沒能支撐得住，它口中吐出來的火，越來越小，到最後，只剩下一點點火苗。它喘著粗氣，頭上的角變小了，眼睛的顏色，也漸漸變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