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雪茫茫
氣溫越發的冷,寒風凌冽,大雪紛飛。外頭早早地便下起了大雪,屋內還算暖和,炭火仍在燒著,整間屋子敞亮得很,清寧躲在被窩裡犯懶,日上三竿仍未起。
忽而,屋子外頭傳來妙齡女子的聲音,嚇得清寧一個激靈地坐了起來。
「予卿!予卿?可在?」門外傳來女子的敲門聲。
清寧正欲起身猶豫著要不要開門時,予卿似乎回來了,只聽女子似乎跑了出去。
蕭靖熠方才照料了他的莊稼,糧草被大雪壓彎了腰,他忙活了一個上午才收拾妥當,剛回來便聽到山下陳婆婆的孫女菀鈴的聲音。
「如此冷仍起早下地?」菀鈴問道。
「嗯。」蕭靖熠脫下蓑衣,拍了拍上面的殘雪。
「前些時日你讓我阿嬤織的衣裳已經弄好啦,你給的糧食多了,阿嬤說都是一個村子的人,讓我退還些於你,另此,此為前年釀的酒,也快過節了,送些給你嘗嘗。」菀鈴說完,便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屋前的椅子上,正欲打開他的門,卻被蕭靖熠攔住了,他抓住了她的手,哪料菀鈴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蕭靖熠一時情急並未考慮周全,他有些懵。
「我...我...先走一步了!」菀鈴一時不知所措,猛地甩開他的手,踩著積雪轉身便跑了。
「......」蕭靖熠卻仍愣在了原處。
門忽而開了,清寧站在門后偷聽,在蕭靖熠突然進來時,她嚇得身子顫了一下,趕緊坐回了桌子旁。
只見予卿拿著些衣物走了進來,他瞥了一眼她,清寧心虛地倒了一口茶喝了起來。
「那姑娘瞧著很是不錯,依本宮看......」清寧還未說完,便被打斷了。
蕭靖熠把一件女子的衣裙扔給了她,那裙子蓋住了清寧的頭,他眼不見為凈地做膳食去了。
清寧拿出衣裙一瞧,雖說她曾貴為公主,什麼綾羅綢緞沒穿過,但自從被他救了以後,一直穿的都是他的衣袍,今日難得有了自己的衣物,她趕緊去換了起來。
蕭靖熠正處理今日獵得的野兔,只聽身後的清寧脫口而出地喊了句:「不許往這看,本宮更衣!」
他挑了挑眉,嘴角不禁勾起,心想都落魄成這樣了,還本宮?
片刻過後,清寧正欲尋銅鏡瞧瞧這身衣裳合身與否,未料她尋遍整間屋子都找不著銅鏡。
只見蕭靖熠回過身來,見她身穿素白色麻衣,雖料子差了些,可穿在她身上竟有華衣之感。
「如何?」清寧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裙,見他神色淡淡。
蕭靖熠正欲開口,只見她立馬沖了出去,仍不忘回頭和他說道,「我去尋個湖瞧瞧!」
「......」
「啊!」只聽到外頭清寧大喊了一聲,許是雪太滑,摔倒了,蕭靖熠聞聲趕緊跑了出去。
屋子外頭,清寧跌倒在地,她吃痛地捂著臀,菀鈴上前把她拉了起來。
蕭靖熠推開門時,兩姑娘均看向他。
「這......」菀鈴看了一眼清寧,覺得這姑娘長得甚美,那雙眼睛很是勾人。
「嘶!」清寧揉了揉臀,咬著牙看向一旁站著的蕭靖熠。
「她...她是......」菀鈴指著清寧問蕭靖熠。
「我是他新買來的丫頭。」清寧搶先說道。
蕭靖熠皺起了眉頭,而菀鈴則一臉不解,心想這女子長得可不像是婢女。
「通房丫頭。」清寧繼而補充道。
話剛落,蕭靖熠深吸了一口寒氣,隨後咳嗽著,清寧見狀趕緊沖了上去,貼心地幫他拍了拍背。
菀鈴見此情景立馬紅了眼眶,她傷心地背過身去,一臉悲傷地匆匆離去了。
午後,蕭靖熠用完膳后便外出幹活了,清寧在堂屋忙活著燒熱水,心想吃食都是他的,總不能還讓人供著她這個嬌貴的亡國公主吧。
於是,清寧剛點燃了柴火,她把火苗給扔一旁了,專心搗鼓著面前的柴火堆,想燒一壺水,讓他回來能有口熱茶喝。
怎料,被她扔了的火苗點燃了身後的乾草堆,那火勢一發不可收拾。
蕭靖熠背著鋤頭歸來時便瞧見如此情形,自家屋裡冒起了濃煙,一抹白色的身影提著水匆忙地進進出出,他趕緊扔下農具跑了過去。
清寧衝出來時,滿臉是灰,她朝蕭靖熠揮了揮手,蕭靖熠衝過去趕緊察看她一眼,見她並無傷著時才鬆了一口氣,拿過她手裡的水桶去把火給滅了。
「咳咳咳!!!」清寧被濃煙嗆到了,她其實方才已把火滅得差不多了,只是燒著了乾草,幸未釀成大禍,若是把屋子給燒了,她還不得以死謝罪。
蕭靖熠看著她並無責怪之意,只是淡淡地和她說了句,「以後這些事留給我做便好,不要瞎忙活。」
夜晚,清寧捏著被子的一角,她懊惱自己白日裡頭亂說話,弄得如今很是尷尬,她縮在一處背對著蕭靖熠,而蕭靖熠今日許是心累了,閉上了雙眼準備入睡。
「予卿哥哥?」清寧的聲音在寧靜的夜裡尤為的清亮。
蕭靖熠猛地睜開了雙眼,頓時睡意全無,只聽到耳旁再次傳來了嬌柔的聲音:「予卿哥哥?」
他的雞皮疙瘩從腳底蔓延到全身,身旁的女人湊近他說道,「我認你作兄長可好?」
「嘁!」只聽耳邊一聲冷笑。
蕭靖熠一個轉身把她壓在身下,清寧嚇得雙手連忙撐在他的胸膛處,不讓他靠近自己。
「你...你...你想做甚麼!」清寧嚇得結巴了。
「怎的,白日里通房丫頭說得輕巧了,到了夜裡不認賬?」蕭靖熠取笑她。
「我...是我亂說話了。」清寧趕緊認錯。
「呵......」他不屑地哼了一聲,隨而借著月色捏著她的下巴說道:「那我也不想平白無故多了個妹妹。」
清寧只覺得男人的氣息圍繞著她,她嚇得緊閉著眼睛,雙手仍撐著他的胸膛,后只覺得雙手一空,他翻身睡回自己的位置里去了。
沒過多久,蕭靖熠已睡去,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而清寧卻徹夜難眠。
她今日並非亂說話,看得出那女子對蕭靖熠有意,她慌了,雖不知蕭靖熠是否對那女子有情,若是他倆情投意合了,她豈不是要被拋下?如今她不過是個亡國公主,還能淪落到何處呢,想起自己曾為囚奴的那段日子,清寧的淚水便流了下來,若是能認他當親人是極好的,可方才他......意思已明顯,只能另想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