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江城 七.如素

引江城 七.如素

(歷史研究者請勿過於在意,僅僅借用歷史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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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還是司馬手下的領軍,景烈還未被賜姓,我們自幼一同長大,而後一同去了秦國,在演武場遇見了白起。」

伊盉看了看眼前的昭如素,有些滄桑,而又成熟,看起來是快三十的人了。

「同是武將,我們自然是聊的來的,在秦國一月,我們三人一同做了許多事,甚至一起拜了師,結成摯交。」

昭如素回憶起了從前的時光,笑了笑,抑住了淚水。

當真美好。

就好像當年的她還是個甜美不懂事的小姑娘。

景烈還是那個會害怕司馬訓斥的男孩。

「楚國傳言我與白起的故事,可那是如何,不過是他們的空投臆想。」

昭如素的雙眼垂了下來:「昭如素一生牽挂者甚多,最敬司馬,最愛唯一,景烈在我心中到地位從來沒有動搖過。」

「我與景烈從小生活在一起,從前媒婆提親無數,我寧願從軍領兵,放舍性命,也不願出嫁,只是想有一天,能成為他的妻。」

「只是至死我都未曾與他說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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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之前,她仍記得,那是在司馬的葬禮上。

昭如素身著喪服,眼上紅腫,硬是撐著不讓眼淚流下里,握拳跪在司馬棺槨之前。

是那朝中奸臣,陷害司馬大人,致使司馬被楚王遷怒,不得已辭官回鄉,鬱鬱而終。

她恨恨望向那些假言喪詞的人,恨不得自己的刀戎對向的是他們。

戰場上刺穿護甲滴落在地的鮮血,多希望是眼前這些人的。

司馬大人,她自幼熟悉的景伯伯,是多麼好的人。

司馬能挽救整個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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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烈被安排外出領兵,前些日子接到司馬暴斃的消息,不久前才趕回司馬府上。

熟悉的牌匾,懸挂白綢,這日的司馬府,安靜的招惹鬼魅。

他眼泛金星,一路策馬而來,剛入大堂,便看到那熟悉的背影,跪在靈前。

褪去了盔甲戎裝,昭如素一身素衣,長發梳理整齊,依舊那麼盛氣逼人。

「我來晚了……」景烈栓上馬匹,走到昭如素身邊。

身邊的人們,望著這戰功赫赫的二人,昭如素他們惹不起,景烈此人,司馬已逝,怕也是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

昭如素偏頭望了眼來人。

景烈面上風霜,路上應當草草卸甲,換上了喪服。

白衣威風,硬是讓他穿出那白袍將軍,運籌軍師之感。

「你看看那些人,他們很高興吧。」昭如素麵無表情。

哪怕是戰場的血污,周邊鄰國的險惡,都未讓她感到如此噁心。

司馬府上下,怕是只有他們二人,此刻真心為司馬而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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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如素又想起那日之後,那撕心裂肺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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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逝世,楚國令我心寒,我不願再領兵了……」昭如素站在花園中,旁邊一同站著景烈。

二人仍著喪服,目視著從前一起栽下的,如今比人高的枇杷樹。

「我打算去那些國家走走,不再長留楚國。」

「景烈……你可一同……」昭如素開口詢問。

景烈沉默不語。

「你可還放不下楚國?」昭如素看透他的心思。

「王上才頒了聖諭,命我前往邊陲鞏固軍隊。」景烈沉重道。

「你認為它還有救嗎。」昭如素反問,眼睛注視上景烈。

「司馬之死,正如殘殺啄蟲之鳥,一日司馬,萬日司馬,楚國根基已壞,你何必死守?」

景烈又沉默了一會,眼眸垂了些。

「若我走了,楚國還有多少可用之人……」景烈回應。

「那你是,要一直留著嗎。」昭如素的面上焦慮不安。

「阿昭……」景烈語氣動蕩幾番。

「這是王令……這也是司馬的希望。」他道。

「你等我,待到楚國安定……我們便遠走高飛……」

「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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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如素閉了閉發熱起來的眼眶。

她從前多麼幻想自己與景烈,永遠生活在一起。

離開戰場,離開統治者,彼此只有彼此。

「司馬受朝中人迫害退位,不久病逝,我心有不平,追隨司馬大人,不願再在朝中任職。」

「我原以為景烈會隨我一同離開,但那時楚王昏庸,楚國人才稀缺,景烈不願離開,自願前往落後之地操練士兵。」

「我們就此分道揚鑣……相約待楚國安定,景烈定放下一切,我們二人安家歸隱……」

昭如素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

後面的結局已然明了,昭如素回到楚國,景烈已然殉國。

「我與姑娘分享此事,是覺得姑娘與我有相通之處,姑娘莫要過於傷心了,讓旁人或是已逝之人看了傷心。」

「與你說出這些話,我也舒服了許多。你也可以同我講講你的故事。」

伊盉沒有回應。

她的故事嗎……

不能講。

「那還請姑娘看開些了。」

昭如素站起身來,對著門外叫喊了一聲:「衍栩。」

衍栩從門外進來,不帶任何錶情。

「姑娘就麻煩你多照顧下了。」

昭如素走了出去,房間里只留下衍栩與伊盉。

「你先走吧,我想靜一下。」伊盉沒等對方有什麼動作,直接開口。

衍栩沒有說什麼,聽從的離開了。

看到衍栩那張與高銘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伊盉總是覺得心裡發麻,有種不安全的感覺。

她坐在窗口,看著外面夜色濃重。

昭如素,原來也是如此可憐之人。

而楚國,最後也沒成為司馬期待的世界。

還有許多許多事,都那麼讓人無奈。

楊曲離啊楊曲離,究竟你去了哪裡,你做了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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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盉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夜半,凌厲的風聲打破了客棧的窗戶。

窗戶夾雜著冷風被撞開。

楊曲離飛身從窗戶口翻進了伊盉的房間。

「伊盉姐?」他弓著身子輕輕叫喚。

落地沒有多久,他還在找著伊盉的位置,桌邊的油燈忽的便亮了起來。

他猛然一驚。

「楊曲離,你去哪了。」

燈旁伊盉顫抖著聲音詢問他,他看得出眼前的女子眼眶紅腫,深情憔悴。

楊曲離的外貌也開始由大浪向他自己的臉轉變了。

他站在原地,感受到伊盉冰涼的身子抱了上來。

「我去找景烈。」

楊曲離不敢動彈,他看得出伊盉生氣了。

伊盉鬆開手,在桌子邊坐下,沒有看他。

「你去收他的魂魄了是嗎。」她詢問。

伊盉的面前出現一顆簡陋的木釘子,沾了些血跡,釘子讓她的身體頓時火熱起來,瑪瑙扣不斷顫動。

「我來不及告訴你了,抱歉,伊盉姐。」楊曲離收回了釘子,「我不會出事的。」

楊曲離也坐下來,又變成了那個陽光燦爛的小男生。

「放心,我是楊曲離呢,我不會出事的。」

伊盉心中五味雜陳。

「以後要告訴我。」

伊盉沒有多說什麼,嘆了口氣。

「要告訴我……」

「還有幾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她又補了一句。

她著實是有些慌了,極度渴望回到二十一世紀。

「你有什麼打算。」伊盉問。

楊曲離早就想過這個問題。

「我找個偏僻的地方,藏起來吧。」

「這樣我們走了沒有人注意。」他回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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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伊盉草草和楊曲離收拾了下東西,置備了些用具,躲到了城北的一座荒廢農居里,四周密林一片,少有人跡。

伊盉本還想著要不要與衍栩和昭如素道別,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

楊曲離倒是去找了絡腮鬍子,提醒他退伍,往楚國他地走。

如果沒有戰亂,每個人可能不會是如今的模樣吧,或生或死,或生離死別,或醉生夢死,或生不如死,都不會的吧。

日日隨心而居,打鳥生火。

這日子過的無比閑適。

這就是昭如素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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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期至,楊曲離和伊盉靜靜的坐在院子里,等待回到二十一世紀。

「缺兒,楊奶奶沒告訴你我們怎麼回去嗎?」

伊盉直直的坐著,一籌莫展,完全沒感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沒。我也不知道。」楊曲離搖了搖頭,確認自己確實沒發生什麼變化。

「嗯……」

「奶奶說的意外因素,不會就是我們可能回不去??」

伊盉動了動身子,陽光灑下來甚是溫暖,她精神足的很,一絲困意都沒有。

「再等會吧。」

楊曲離停下了自己的折騰,又坐直了身板。

兩個人傻傻的坐在院子,一直到太陽強烈起來,伊盉微微有些犯困了。

不知多久,伊盉也不記得自己睡了醒醒了睡了多少覺。

「伊盉姐!」

伊盉感到有雙手碰了自己一下,睜開眼,只見楊曲離都腿部已經散作了點點金光,慢慢飄散出去,一看自己的,亦是如此。

她試圖動了下,已經沒有知覺了。

「我們要回去了?」她對著楊曲離喊了下,身體消失的很快,已經到了腰部。

楊曲離獃獃的看著這一切,漫天的金光包圍著他們倆,在這綠樹參天的午後顯得清新又唯美。

他們的肩膀要消失了,伊盉的身旁走過來一個人。

「衍栩!?」

伊盉的話沒說出口,這個活人的手搭在他倆肩上,直到他們的身體完全消失,不曾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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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我飄散時空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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