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周祗勛來援
事發地帶的周邊,以及整個公墓山,都經歷了嚴格的篩查...
除了依照鞋印可以判斷出是兩個人夥同盜墓外,其他沒有任何犯行者的線索,甚至除了山上主幹道上的監控外,連山下一些天網,也遭到了惡意破壞。沒有抓拍到犯行者的樣子!
看來是計劃周密...
犯行者已經對這次行動做了萬全的準備,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現場遺留的其中一個鞋印和剛死的趙柏鈞腳上的鞋印吻合。
這位...兄弟!
鄭提刑的口氣突然變得柔和:「這件事你怎麼看?」
他居然對陳雨寒客氣起來!趙欣茹悲傷中微感一顫...
只怕是黔省那邊王大人的文件傳來了。
吸取了最近戰歌榮耀的教訓,貿然踏入別人的領域多管閑事,一定會受到排擠。
所以諸事一定要師出有名!
昨天在沈園,他最後特意提醒氰化物來源對比,聯繫到黔省近來的案件。
今早命案現場,讓鄭提刑發說明給榮耀傳媒!
作為公眾人物捲入事件之中,當地媒體公司可以請求援助,當地派遣掉地人員,隨同跟進調查進度...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陳雨寒設好的卡,這下就師出有名了!
陳雨寒直言:「倘若昨天沈園,鄭提刑肯接納旁人協助,那今天凌晨的沈園,就已經抓到犯行者當中的趙瑛母子!」
什麼?鄭提刑難以置信:「滅門沈園的犯行者中,居然有趙瑛母子?」
是啊,我們甚至都已經交過手了,聽她親口承認!趙欣茹將他養父趙恭惠的死前訊息,以及代表一字之師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頓時令鄭提刑嘖嘖稱奇:「這樣的死前訊息,試問誰能想到?」
這少年不就想到了?左右驚嘆,看來要想做好刑偵行業,還要有深厚的文學底蘊!
起初看到這個死前訊息的時候,覺得死者未免留的太過簡單,甚至毫無頭緒,現在看來那是一語雙關...
既指認一字之師故事中的瑛姑,也按照起筆之勢,暗指大哥趙柏鈞!
一語雙光!這種手法狠附和趙恭惠生前所做詩詞和對聯!不過陳雨寒會去多想,僅僅只是雙關嗎?會不會...還有另外的意思?
現場經過嚴密勘察后,徵得了趙欣茹的同意,將棺木抬回去,等待事情全部解決,在重新入土。
畢竟棺木中的塵痕印記說明,棺中的確被盜走了什麼東西,有待追回物品后,依照塵印比對。
回到辦公室的鄭提刑,眼見辦公室驅散了旁人...
才細問道:「今天凌晨在沈園內,你們和趙瑛交手的細節,能不能和我說說?」
那是當然,既然要合作調查,陳雨寒自然會分享自己手裡的線索,才能讓鄭提刑願意配合,這是慶市,有他的幫助認可,才能事半功倍...
而鄭提刑聽完有關沈園交手的描述,深感奇怪:「因為現場的確有遺留的長劍不假!但上面卻完整驗證出趙柏鈞的指紋...」
這怎麼可能?趙欣茹難以置信:「且不說親耳聽見那兩人是母子的關係。而且黑衣男是身受重傷逃亡他怎麼可能是我大伯?而且算算時間,沈園交手的時候他應該在盜墓才對!」
是啊...照此看來!
陳雨寒假設:「這是一群,各自心懷鬼胎的人!」
趙瑛母子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拿到了沾有趙柏鈞指紋的劍行兇,意圖殺害趙欣茹事後栽贓。而趙柏鈞呢?
昨天下午的飯局上,假意喝醉是刻意演給趙瑛看,隨後找來幫手趁著夜深去了公墓山,掘墳挖寶!
完全附和情理!鄭提刑認同這個猜想:「可是接下來打算從什麼地方開始調查?沈園滅門72人的犯行者,已經確定有趙瑛母子,以及趙柏鈞。可現在趙柏鈞已死,指認趙瑛母子又缺乏實質性的證據!線索到這,似乎又斷了...」
不,還有海棠花!趙欣茹念念不忘:「和我大伯一起盜墓的人,似乎和海棠花有關!他應該也是滅門沈園的第四位犯行者!」
可是單憑海棠花?
鄭提刑不報希望:「這到底是指人名海棠?還是代號?又或者說其他什麼?這要怎麼找?」
也不是沒有可能!陳雨寒猜想「死者趙柏鈞能對這個人毫無防備,那就可以從死者的關係網展開調查,看看當中有沒有附和的嫌疑人!」
也只能寄託希望在這!還真有點不甘心!
鄭提刑是那種嫉惡如仇的急性子:「明知道犯行者是趙瑛母子,卻拿他們沒有辦法,如果昨天我認同你協助偵查,也許昨晚就能設伏成功抓捕他們,可惜了!」
真有點悔不當初...
鄭提刑深知:「錯失了這次機會,趙瑛母子斷然不會在輕舉妄動,殺害趙柏鈞的兇手,只怕是拿到了想要東西,就更不會在犯險。眼下只能坐以待斃,這個案子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才會有新的線索,面對各界壓力,我是天天被催促破案!」
想要找線索那還不簡單!
陳雨寒大膽提議:「鄭提刑,難道不是一個強硬的人嗎?」
什麼意思?
有時候沒有證據,就要想辦法製造發掘證據的機會,逼著兇手狗急跳牆露出尾巴!既然確定了兇手,用點手段也無妨...
陳雨寒細說:「只要鄭提刑別那麼死板,線索很快就會出現!」
今早沈園現場,探員發現有人打鬥,還遺留了一把鐵器長劍,確認了指紋是趙柏鈞,而他居然死了...
還記得沈園那個蒙面男,曾經被趙欣茹打吐了血,這點是可以確認的,雖然當時黑巾蒙面,但血跡有沒有浸透面巾遺留地面,恐怕誰也說不準,只有鑒事報告可以核實這點。
所以呢?
陳雨寒示意鄭提刑:「以你對待我那種強硬的脾氣,完全可以說,昨晚沈園現場,發現了又黑衣人打鬥,根據現場遺留的線索判斷,有沾染趙柏鈞指紋的劍刃,已及吻合趙瑛兒子的DNA血跡...由此判定二人曾經在沈園打鬥,就算不能因此確定兩人是前一天,沈園滅門慘案的參與者。可是趙柏鈞死了,依照沈園打鬥的跡象,那趙瑛的兒子就會因此成為殺害趙柏鈞的嫌疑人,倘若他不能提供確切的不在場證明,完全可以帶回來做進一步調查審訊。」
可...
鄭提刑死板:「沈園現場並沒有血跡,應該被面巾包裹住了。而且,趙柏鈞當時明明去盜墓了,怎麼可能出現在沈園!」
這誰知道?只是傳喚回來調查,又不是證據確鑿的指認?對待我的時候,鄭提刑可沒見那麼為難!
陳雨寒看出:「趙瑛寵溺兒子,她要想證明兒子的清白,除非找來我和趙欣茹作證,或者找來那個和趙柏鈞一起盜墓的嫌疑人...否則,黑衣男很難自圓其說,他深受內傷的事情!」
可這種做法,鄭提刑未免會感覺:「太偏激了!」
「那你自己決定吧!如果不能先控制住趙瑛母女,那接下來的調查只會遇到江湖勢力妨礙,危險係數極高...這是個費力不討好的事情,破案了功勞夠你升遷,我們只圖將兇手繩之於法!」
對此,陳雨寒可不急,他甚至希望事情拖延到兩個月後,等黔省周邊那三省的江湖局勢塵埃落定,在聚集人手慢慢調查:「而且趙欣茹報仇,也不急於一時!只是不知道鄭提刑面對各界壓力,能不能耗得起時間!」
還真就被陳雨寒說到了痛處!從昨天沈園慘案發生,就已經被督促儘快破案,現在案情還牽扯到了被一度重視的殺手組織交易事件中。炎夏以南四省頻頻傳來捷報,天天都有破獲交易的內幕...總不能自己在這件事上,毫無進度吧!
鄭提刑無奈:「可你說的辦法...終歸只是個緩兵之計,騙的了外人,瞞不住我手下那些人。他們都參與到案件中,知道今早案情的內幕!斷不可能因此將人入罪!」
無妨!我的目的本就在於爭取時間!
陳雨寒隱隱覺得:「因為整起事件聯繫起來,應該先從兩年前開始調查,當年趙恭惠究竟找來私家偵探,調查過什麼?結果如何?」
私家偵探?趙欣茹秀美輕蹙...是說無淚?那個題壁沈園的人!公墓山申請的日期和題壁日期相近,當時應該就是委託的無淚。
沒錯,陳雨寒也是確認了這點才在意,趙恭惠一個在外人眼裡,亡妻死後三年都不曾踏出沈園的人,當年為什麼回想起暗地請來無淚,悄悄去公墓山開棺驗屍,調查亡妻的死因?其結果如何?兇手是誰?
可是兩年前,他們是私下的委託...鄭提刑只覺為難:「要怎麼去查?」
事出反常必有妖,陳雨寒猜想:「那就查查兩年前那段時間,有關沈園曾經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從小事中摸索出線索。再查查那段時間后,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命案。」
對了...有件事顯得尤為重要!
陳雨寒強調:「三年前,趙欣茹離開沈園的時候,據說還有陸遊的古籍遺稿。為什麼這次回來,全都不翼而飛?想來昨天在命案現場,依照流程,你應該是讓他們核對過園內物品有沒有遺失,當時他們是怎麼回答的?」
什麼遺失?鄭提刑搖頭:「我沒有問過他們!因為沒人比我更清楚,那些東西已經被死者趙恭惠當做文物,無償貢獻交由上面珍藏了。」
什麼?趙欣茹神色一驚,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說。
算算時間,大概就是兩年前,趙恭惠開棺驗屍之後的事!
當年你養父還是托我經手上交的,捐獻的文物古籍價值難以估量。要不是你養父執意要求不能對外宣揚,那這件事肯定會引起不小的轟動...
鄭提刑還記得當時:「雖然當年趙恭惠是趙家家主,可是要將趙家所有珍藏無償捐獻,也顧忌會被趙柏鈞他們阻攔,所以趙恭惠要求一切落實,藏品送往了燕京,他才自行和趙家人解釋。所以當時媒體並沒有對此事,有過半個字的報道。」
這就難怪了!趙欣茹倒也不心疼:「還真是難得他會想開了,那麼多珍藏品一定會為炎夏文壇,帶來研究價值!」
隨後,在鄭提刑的配合下,陳雨寒查閱了慶市兩年前的所有刑事調查案底...
怎麼樣?
當翻完最後一本調查記錄,鄭提刑慵懶的起身:「早說了不會有什麼發現!因為三年前戰歌榮耀雖然踏破慶市江湖,殺伐了王家不少人。但往後慶市江湖還真的平靜了兩年,你要查的兩年前,恰好是那段平靜的日子!雖然也有刑事案件,但都和江湖爭執,地下恩怨無關...」
聽你這話!趙欣茹莞爾:「你對戰歌榮耀,和無淚的評價挺高的嘛!」
一碼歸一碼!雖然我不喜歡和那些人打交道...
但鄭提刑內心雖有原則,卻不得不承認:「那兩年江湖太平,商場上都是公平競爭各憑本事,沒有壟斷經商,和行業內的專橫跋扈,那兩年生意好做,崛起了不少商業界的新人,倒是帶動了經濟發展。只可惜戰歌榮耀的人一走,這裡又恢復到了原樣!」
什麼意思?陳雨寒沉眉細問:「那兩年和現在的商界,有什麼區別?」
虧你還是個偵探,頭腦靈活,居然連這種事情也不懂?
出門的一路上,鄭提刑緩緩說起了這件事!
這就像炎夏自古就有的規則一般,如今炎夏絕大多數城市都有這種情況...
說是商場競爭弱肉強食,可是很多時候他們並不是輸在商業能力,而是那些商業巨頭在領域的專橫跋扈。他們暗地裡多是受到江湖勢力扶持,從而暗中打壓,背地裡下套。
簡單點說吧...
早些年的房開商,沒有點江湖支持,拆遷工作能做的妥善?沒用這些富商支持,江湖勢力又拿什麼開支?
說話間,車子開到了沈園...一行人來到北苑,死者趙恭惠的命案現場!
這次名正言順,陳雨寒想要看看書房的那台電腦,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雖然現場保持了原樣,但鑒事人員曾經小心翼翼的查看過裡面的內容,甚至用專業手段恢復了裡面的文檔。
只有一點!鑒事人員感到怪異:「恢復的文檔打開都是空白的,沒有任何內容,但是文檔的創建日期,卻是每天一個文檔。足有上千個,那種感覺就像是死者的...」
日記文檔!陳雨寒當即想到:「也就是說,死者有用電腦寫日記的習慣!」
看樣子的確是這樣!
但鑒事人員無奈:「可惜了空白,不然一定會有發現!」
空白?趙欣茹詫異:「是被當晚的罪行者刪除,損毀了文件?」
那倒不是!鑒事人員查閱過電腦:「文件又好像並沒有惡意損毀的跡象。」
趙欣茹帶著鑒事手套,查閱著電腦,裡面的文檔的確和鑒事人員所說一樣,不過很奇怪,當年中所用的Word版本並不常見,是個早年的測試版...
鑒事人員從旁強調:「據說這個測試版,有太多漏洞所以不常被選用!」
這倒沒什麼!趙欣茹並不在意:「畢竟他這個年齡,電腦都是後來自學的。」
等等...那個版本!
陳雨寒轉身在書架上翻了起來,記得凌晨他曾經翻閱過沈園,就在這個書房,見過一個有關這個版本Word教程。
就在這...陳雨寒抽出教程,打開端詳!
別看了!門外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這個版本漏洞百出,但有一個漏洞非常特別!」
是周祗勛,陳雨寒沉眉微緩,上次遵城白俊羽事件一別,就是一個多月未見,沒想到會在這見面。
知道了陳雨寒在慶市遇到麻煩!
周祗勛便離開趕來慶市:「推理斷案我不如你,但是要說對電腦的了解,你差遠了,交給我吧!」
周祗勛熟練的操控著電腦,隨意打開了所謂的空白的文檔...
漏洞就在這,圈起空白頁面,勾勒的區域甚至沒有任何顯示,但是一變換字體!
出來了,趙欣茹看著屏幕一驚...
居然還有這種操作?鑒事人員詫異的搖頭:「起先我也想過,可是圈起空白頁根本沒有反應,我才以為那裡沒有內容!」
論電腦操作,陳雨寒佩服:「我還真不如你!」
這個漏洞就是這樣,只要用白色字體,在白色頁面打好內容...版本漏洞無法識別,而且是早年的版本,滑鼠勾勒內容的時候沒有顯示...這個漏洞其實很快被修復過,但是一些喜好惡搞的人,反而挺喜好這個功能,刻意沿用保存了下來。
可是上千個文檔要看到什麼時候?
恰逢其時,鄭提刑的左右同時來報:「已經將嫌疑人拘回待問,趙瑛甚至還以他兒子為由,想要阻礙,被我們依照您的囑咐,強制傳喚。」
陳雨寒沒想到,鄭提刑這個人,辦事效率還挺高!
另外,兩人還將一份文件呈給鄭提刑:「上面詳細記錄了,我們調查到的趙柏鈞個人的關係網,當中並無海棠!」
不能喧賓奪主,陳雨寒站在鄭提刑身邊,目光斜視當著關係網上的人名時...
一個代號斷腸的人,吸引了陳雨寒的注意,海棠——斷腸!
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