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害羞
安滿月心慌意亂地看了眼寧永川,眉心微蹙著,說道:「你跟著老四,我跟著老大媳婦,我去瞧瞧她要做什麼。」
寧永川沒有異議,叮囑道:「那你小心點。」
安滿月笑著點點頭,便朝著李氏離開的方向跑去。
李氏走得並不快,安滿月很快就追上了,見李氏越走越慢,便也慢了下來。
安滿月跟著李氏七拐八拐,走到一個小巷的盡頭,她躲在一旁的牆,偷偷地看著李氏。
李氏面色不安地看了眼周圍,這才敲門,門很快便打開了,李氏急忙進去,院門很快就關上了。
難道李氏在外面有其他男人了?
安滿月忙跑到那戶人家西牆那邊,牆頭有點高,她將一旁的石頭搬到牆邊,踩在石頭上看牆內的情況。
李氏跟一個大概四十來歲的男人站在一塊,安滿月離得遠聽不清那兩個人說的話。
李氏將一百兩銀子塞到男人手中,又說了一些其他的,面帶憤怒地起身離開。
真的是女並頭嗎?
安滿月覺得李氏跟那個男人關係並不親密,見李氏走了,便跟上了李氏的步子。
接下來李氏哪兒都沒去,直接回家了。
安滿月走到山腳下撿了點柴火,拖著柴火往家走。
「娘,撿柴火這事兒哪能讓你做?」徐氏一如既往地嘴甜,跑到安滿月跟前,自個拎過柴火,好聲好氣地說道,「我們做就成。」
安滿月倒也沒矯情,將柴火給了徐氏,咳嗽了兩聲,柔弱說道:「身子骨真不如從前了,撿點柴火就累的要命。」
背對著安滿月的徐氏撇著嘴角將柴火堆到牆角落,轉過身來后,笑顏盈盈的看著安滿月,哄道:「娘還年輕著呢,能長命百歲!」
「就你會說。」安滿月坐在石凳上錘了錘腿,今個走了這麼多路,腿倒是有點疼。
「娘,午飯老三媳婦早就做好了!」徐氏笑得一臉勉強,她早就餓了,只不過爹娘不在,她也不好張羅吃飯,這會兒肚子餓得咕咕叫。
安滿月有點尷尬,這會兒都申時了,老(二)媳婦懷著孕,估計這會兒餓壞了,忙道:「擺飯吃飯吧!」
李氏這會兒已經換了身衣服出來,坐在桌邊跟往常一樣喂兩個孩子吃飯,時不時還給老大夾菜。
飯後,安滿月維持著病人人設回房歇息,將老三媳婦喚了過來。
「娘,啥事?」蘇氏局促不安地站在婆婆屋內,她一見到婆婆就心慌,這會兒連手都不知道怎麼擺好了。
「給。」安滿月取出一百文遞到蘇氏手中,開口說道,「全都買肉,老(二)媳婦買的豆腐還有剩的不?」
「沒了。」蘇氏低頭不敢說話,二嫂中午讓她做了豆腐腦吃了一大半,剩下的豆腐進屋做菜了。
「買回來肉剁餡子,今晚包豬肉白菜餃子。」安滿月見蘇氏還愣著,忙擺擺手,「你去忙吧!」
「哎。」蘇氏誠惶誠恐地退了出去,心中歡喜萬分,她萬萬沒想到娘又要買肉,家裡每天都吃肉……
晚飯的時候,寧永川和寧澤智還沒回來,安滿月擔心餓著老(二)媳婦了,便先開飯了。
因為寧澤智沒回來,安滿月也不敢睡覺,就坐在屋裡等著,寧雪語一直陪在她身邊。
寧雪語在綉帕上繡花,一塊綉帕能賺到二十文錢呢。
月亮漸高,安滿月放下手中的書,看了眼坐在身邊的寧雪語,說道:「不用陪著我,你去睡吧!」
「我不困。」寧雪語眼睛困得眼淚都出來了,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還差一點就綉完了。」
安滿月知道寧雪語想陪著她,不過她的並不打算睡覺,打發了寧雪語她就去河邊瞧瞧,說道:「我乏了,想歇息了。」
「娘好好歇息,那我先回去了。」寧雪語收拾好綉帕,小大人似的叮囑了安滿月幾句,這才離開。
等寧雪語離開了,安滿月將煤油燈滅掉,抬腳朝著外面走去,剛走到院子,院門被人敲得「咚咚」直響。
「誰啊?」安滿月快步走到院門口,不敢隨意開門,生怕外面是陌生人。
「是我。」
門外那低沉清冷的聲音讓安滿月心中一暖,她忙將門打開,就瞧見寧永川牽著寧澤智的手站在門外。
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放下去了,安滿月就著月光細細打量著寧澤智,見他精神恍惚,這才看向寧永川,心慌意亂問道:「出什麼事了?」
「進去說。」月光下寧永川的臉蒼白的嚇人。
安滿月忙側了身子,讓寧永川和寧澤智進家,轉身將院門關上,將父子兩帶回屋子,點亮煤油燈,這才將寧澤智拉到身前檢查。
寧澤智眼神有些獃滯。
「澤智?」安滿月的手在寧澤智的眼前揮了揮,見寧澤智依舊沒有反應,擔憂地望向寧永川,「老四這是怎麼了?」
「有山匪。」寧永川氣息不穩,他看了眼寧澤智,嘆了口氣,「他被嚇到了,說不定過兩天就好了。」
「娘。」寧澤智淚眼盈眶地看著安滿月,小聲啜泣著,「好嚇人。」
「沒事了沒事了。」安滿月一把將寧澤智抱在懷裡,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聽著寧澤智啜泣的聲音,心疼不已,忙哄道,「回家就沒事了,以後別晚上出去了。」
安滿月繼承了原身的情感,對原身生得兩個孩子是真心喜歡,這會兒見寧澤智被嚇到了,「沒事了,以後不會有事了,乖!」
「娘,我以後再也不單獨出去了。」寧澤智哭得淚流滿面,聲音含糊不清,他親眼瞧見那兩個山匪拿刀砍死了那一對夫妻,第一次見到殺人的場面。
安滿月這會兒沒空問寧永川發生什麼事了,眼裡心裡只有寧澤智,對寧永川說道:「我帶澤智回去睡覺。」
寧永川淡淡一笑。
安滿月將寧澤智送回房。
寧澤智一直在哭,哭了大半個時辰,最後哭累了睡著了,即便是睡著了還一直抓著安滿月的手。
安滿月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抽回來,為寧澤智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朝著自個屋走去。
老三寧澤禮披著外衣站在老四門口,見安滿月出來了,忙湊過去擔心問道:「娘,四弟怎麼樣了?」
「哭累了睡著了。」安滿月看了眼寧澤智的窗戶,輕嘆了口氣,「你也會去睡覺吧。」
「我今天守著四弟。」寧澤禮輕抿著嘴唇,開口說道,「娘早些回去歇息。」
原身印象中,老三身體不好常年吃藥,平日里在家裡也沒什麼發言權,一向沒什麼存在感。
書中老三的存在感也不強,安滿月很感激的看著老三,笑著說道:「你先幫我照看著老四,一會我過來守他。」
「娘,不用這麼麻煩,我來就好。」寧澤禮搖頭道。
安滿月叮囑了老三幾句,便回房了,將屋門一關,開口說道:「老四睡著了,老三在旁邊守著他,哎,什麼味?」
安滿月話還沒說完,聞到空氣中瀰漫著淺淡血腥味,眉頭微蹙,擔心問道,「你受傷了?」
「沒事。」
寧永川偏首朝她微笑,笑容輕淺好似一根羽毛撩撥著她的心,痒痒的。
這個男人笑起來真是妖一孽。
安滿月故意忽略寧永川的臉,走到他面前,他穿著青色的衣衫,這會兒屋裡有點暗,她完全看不到他傷在哪兒,「傷哪了?」
「沒傷。」
「站起來!」安滿月冷著臉看向寧永川,屋裡的血腥味很明顯,之前她擔心老四沒注意到這些,「我親自檢查!」
安滿月見寧永川還想拒絕,眸色黯了黯,不悅地嘟起嘴,說道:「不過就是受了傷罷了,你快起來我給你擦點葯。」
「讓老三幫我上藥。」
寧永川這次到沒有拒絕安滿月上藥的提議,彆扭的看向一旁,眼圈微微泛紅,從安滿月這個角度看,他好似被人蹂一躪過似的。
「我又不能把你怎麼樣……」安滿月嘟囔著,以為寧永川害羞,「我是大夫,我不會把你當男人看的。」
寧永川垂下眼眸,「你還是把我當男人看好了。」
安滿月:……
寧永川很配合地站起身,背對著安滿月,修長的手指在屁一股下面的大腿:「這裡。」
「脫一衣服,」安滿月繞到寧永川身前,很利落的去解寧永川的衣帶,「我先看看你的傷。」
寧永川的手抓住安滿月的手,耳朵紅了起來,「還是讓老三幫我上藥。」
安滿月打量了寧永川一眼,差點就同意了,咳嗽了聲,正聲道:「老三給你上藥,萬一他們看出我們有問題怎麼辦?」
寧永川一臉為難地看向一旁,要是傷在大腿前面,他倒是可以自己上藥,可是傷在後面。
「你就當屁一股上挨了一針?」安滿月也知道寧永川在彆扭什麼,忙安慰道。
然而,安滿月的安慰在寧永川面前根本沒有一點用。
真要是個陌生女護士給他屁一股打針,他倒可以很坦然,可是暗戀的人看他屁一股,那就……
寧永川整張臉完全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