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旗木卡卡西滿臉寫著拒絕,將大門「啪」地一下關上,然後抱著手冷冷地看著提前料到所以十分乾脆地就從窗戶爬進來的清水明無。
「你帶他來幹嘛?」
老實孩子邁特凱還不懂厚著臉皮直接從窗戶進來是最好的對付旗木卡卡西的辦法,這會兒被旗木卡卡西拒絕也只會可憐巴巴地站在門外等著。
熟門熟路、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蹭飯的清水明無很熟練地洗了手,給自己盛了飯,然後隨著「我開動了」話音落下,風捲殘雲一般開始禍害一桌子的菜。
「清水明無!」
「不要弄得好像你和我在偷.情似的啊!」清水明無嘴裡被塞得滿滿當當,含糊不清地說,「凱說你最近都在躲著他,你是青春期的少女嗎?因為意識到自己喜歡他,然後因為自己異於常人的愛好和性取向,所以想要逃避嗎?」
「哈?!」清水明無的鬼話連篇讓旗木卡卡西反而處於一種「我就聽你說,看你還能再說出什麼鬼東西」的獵奇心態,「清水明無,你的腦子終於因為次數過多的窒息壞掉了嗎?」
「並沒有。」說話間這麼短短几十秒,清水明無已經幹掉了一碗米飯。
「卡卡西咔桑,再來一碗!」
「你去死吧!」旗木卡卡西氣死,乾脆不理會他,開門把邁特凱放了進來。
「咦?摯友啊!我來得是不是不是時候?你這是在吃飯嗎?」
面對邁特凱熱情洋溢閃著光的露大牙微笑,旗木卡卡西覺得十分心累。
不過想到這段時間對他的故意冷淡,又嘆了一口氣。
「進來吧。」
清水明無那個餓死鬼,從來都是秉著有便宜不佔就是王八蛋的原則,每一次蹭飯都要拿出「這是人生的最後一次蹭飯,必須要多吃一點才能不枉此生」的氣魄來使勁往胃裡裝東西。
第一次沒經驗,旗木卡卡西還是靠搶的才勉強混了個三分飽。
次數多了,旗木卡卡西煮飯時也會以「將電飯鍋撐爆」的量來準備晚飯——當然,只有在確定清水明無會來蹭飯時才會這麼做。
旗木卡卡西的飯量並不算大,那麼多的食物真的讓他一個人吃,大概得連著吃好幾頓。
「那就我們就來一場比誰吃得快的比賽好了!」邁特凱握著拳頭興緻勃勃。
「欸?竟然有這種比賽嗎?那我也來好了!」能借口多吃一點的比賽,清水明無怎麼可能願意錯過呢?
「哦!明無,卡卡西!就讓我們來一場男子漢的飯量對決吧!」邁特凱的鬥志幾乎要化為將房子燒掉的火焰。
「……」旗木卡卡西很想拒絕,但他聰明的大腦以及直覺告訴他,現在拒絕會更麻煩。
總之,先把凱這個麻煩的傢伙打發走好了。
旗木卡卡西頂著兩束期待光線點頭的同時,開始為自己家才填滿的米缸擔憂。
*
「卡卡西,我的宿敵啊!今天雖然輸給了你以外的對手,但下一次!我一定會拼盡全力贏過你嘔——」懷米十月的邁特凱挺著大肚子,一激動,頂到喉嚨的米飯就有些受不住寂寞地想要跑出來見見世面。
「嘔……」嘔吐這種事情是會傳染的,聽著嘩嘩的聲音,旗木卡卡西捂著嘴,臉色難看。
今晚的米飯大戰,顯然是清水明無毫無疑問的絕對勝利。
「哇~好滿足好滿足~」清水明無拍拍圓鼓鼓但還是正常範圍的肚子,心情飛揚幾乎想要揮著翅膀繞著木葉飛幾圈。
旗木卡卡西忍耐得十分辛苦,似乎下一秒就會吐出來一樣。但他想了一下,忍受和看見一堆咀嚼過甚至在胃酸作用下變得一團遭的嘔吐物,哪個更難受?
旗木卡卡西選擇了忍耐。
「你還真是寵他啊。」清水明無感慨道。
旗木卡卡西覺得清水明無的眼睛有點瞎,而且不愧是白痴,用詞也亂七八糟的,故意噁心他嗎?!
清水明無看他實在忍得痛苦,便問他:「要不要扶你去廁所,你只要看不見就好了吧?」
「……」旗木卡卡西猶豫幾秒,然後點頭。
清水明無的手帶著很多的傷疤,他知道旗木卡卡西有潔癖,甚至還自覺地洗了手,然後才去捂住他的眼睛。
沒什麼味道,清水明無這個人,和他的氣質差不多,飄飄忽忽的,像是什麼也抓不住,什麼也留不下。
旗木卡卡西對著馬桶狂吐不止。
他是一個很認真的人。既然答應了和邁特凱比賽,哪怕心不甘情不願,他也會努力去贏得勝利。
尊重凱,也尊重他自己。
嘔吐物的味道很糟糕,食物從胃裡通過嘴巴湧出的感覺也很糟糕。
吐完了肚子的存貨,旗木卡卡西又乾嘔了很長時間。
清水明無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背,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嘔……」吐了好半天的旗木卡卡西神色萎靡,躺在榻榻米上捂著肚子也是一副難受的樣子。
「要幫你把被褥這些拿出來嗎?」
旗木卡卡西連點頭或是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清水明無伺候著他躺下,旗木卡卡西閉著眼睛,似乎恢復了一點力氣,然後掀著眼皮看了他一眼:「你不回去嗎?」
「怎麼說都在你這裡蹭了好長時間的飯,現在一走了之的話好像會顯得我很沒良心的樣子。」清水明無在家務這方面顯得有些笨手笨腳,但只是鋪個被褥,這種沒有技術含量可言的工作,要是再出錯的話,那就不是笨手笨腳,是有缺陷了。
「……」旗木卡卡西躺在被窩裡,神情懨懨,但好歹沒那麼難受了,「你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構造啊?我不過吃了十八碗飯就成這個樣子了,三十五碗的你是怪物嗎?」
換做平時,旗木卡卡西和邁特凱也沒這麼瘋。但邁特凱那個全身都是熱血細胞的人,一看清水明無一點沒有停下的意思,簡直就是在拿命將飯往肚子里塞。
旗木卡卡西也不想輸得那麼簡單,試著一次又一次地超越極限。但顯然,這種極限帶來的只有後悔。
旗木卡卡西家的碗可不小,一碗飯少說也有四兩,十八碗就是七十二兩,七斤多的米飯塞到胃裡。剛出生的小嬰兒,也就這個重量了!
清水明無托著下巴坐在他身邊,聽他這話便笑了出來。眉眼彎彎,褐色的眼睛里充滿了促狹的笑意。
旗木卡卡西有些看愣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清水明無發自真心,笑意真正到了眼底。
「喂,卡卡西,凱是直覺系,所以我很相信他的判斷。你最近到底在躲著他什麼?難不成你還真的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成?」
「……」
「不是真的被我說中了吧?卡卡西,你這傢伙該不是——」
「沒有喜歡誰!更不可能喜歡凱!你這傢伙難道一點自覺都沒有的嗎?!」旗木卡卡西不顧上疲憊的身體,猛地坐了起來打斷清水明無的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