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清水明無將胳膊轉了個方向，擰開了自己的房門。

「晚安。」

清水明無爬上了床，琳琅滿目的動物玩.偶繞著他的床躺了一圈。

清水明無的房間並不大，一個衣櫃，一張單人床，一個書桌。

清水家的房子很小，每一個房間都不大。

也不睡榻榻米。

也沒有鬧鐘。

床是長度一米八的床，雖然是十幾年前買的，但以清水明無目前的身高睡下還不難。

只是有點擁擠。

一米二的寬度，被各種軟乎乎塞滿了棉花的玩.偶給佔去了三分之二，清水明無躺在玩.偶的包圍圈裡，前後左右都擠得不行。

但也只有在這樣連翻身都困難的擁擠里，他才得以有一絲的喘息。

「233的試驗品，明天就拜託一下卡卡西好了！」清水明無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甚至已經想好了一百零八句讓旗木卡卡西答應的糾纏。

然後在睡過去的前一秒，清水明無猛地睜開了眼睛：「還是算了吧。」

清水明無很怕黑，很怕安靜。

但他又怕過分的吵鬧。

只有自己的呼吸聲讓他害怕，除自己之外的呼吸聲，又讓他恐懼。

——與某人相遇，然後有一天，與某人分離。

我已經失去可以淡定處理這種情緒的能力。

清水明無赤著腳拉開窗帘，凌晨的天際已經有了微微的橙黃，快天亮了。

「收拾一下屋子，再洗個澡，然後繼續試驗好了。」

出任務的這一斷時間裡，家裡沒人居住，但也沒人打掃，雖然關著窗戶，關著門，但地板傢具上依然覆蓋著一層灰土。

清水明無不耐煩地做著家務：「為什麼到處都有灰塵啊！這些灰塵都是從哪裡來的？！異世界嗎？！」

至於和旗木卡卡西的關係，先冷靜一段時間好了。

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同伴，什麼都不需要。所以……他和旗木卡卡西的關係，繼續維持在交易這一點上就好。

如果有需要的話，旗木卡卡西應該會來找他的。

「對了，還要買米。」清水明無癱在沙發上，表情空白，像是一條被海浪衝上岸，又在烈日下苦熬二十四小時，馬上就要被當成鹹魚吃掉的魚。

清水家不大，上下兩層加起來也不過一百多平米，刨除一些不需要打掃的房間，那就更小了。

——但那只是理想。

一旦還是動手，這個狹窄的房子，活像被施展了空間擴大術的魔法產物，清水明無覺得自己是在一望無際的草原里。

「我看看啊……還有多少任務金……欸？竟然只剩這麼一點了嗎？！」清水明無捏著幾塊扁扁滑滑的硬幣，考慮訓練結束后扒幾塊樹皮回來搗爛煮著吃的可能。

雖然眼看著就要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但清水明無並沒有多大的危機感。

畢竟是一天能把自己折騰進醫院好多次的狠人。

「幸好昨天在卡卡西那裡蹭了足夠多的米飯！」清水明無拍拍肚子，一臉得意。

但很快，他就得意不起來了。

清水明無發覺自己的情緒有點不太對。

似乎……

「我最近想起卡卡西的次數會不會有點多？」

有嗎？

好像是有一點的吧？

清水明無仔細地想了一下，發現事情似乎有些大條。

清水明無會選擇旗木卡卡西作為合作夥伴，除了他的實力真的強勁並且掌握的忍術極多之外，最重要的是——旗木卡卡西和他一樣，不想和誰扯上關係。

建立起關係，就代表著，在某一天、某一刻、某一個瞬間，是會失去這段關係的。

失去很痛苦。

遺忘很困難。

走出來很辛苦。

所以，乾脆從一開始就不要建立起關係好了。

清水明無和旗木卡卡西一拍即合。

單純的合作夥伴多好呀！各取所需，然後，各不相干。

「四代目！請給我任務！」想到這裡，清水明無一刻也坐不住了，實驗室也不去了，關了門窗就往火影樓狂奔。

火影辦公室的門啪一聲被推開，波風水門抬起頭，看到熟悉的身影，開始頭痛。

「明無，你的任務不是剛結束嗎？」旗木卡卡西，清水明無，這兩人一個比一個難纏。

一個塞一個的任務狂。旗木卡卡西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休息，清水明無倒是休息，但那任務量一點也不比旗木卡卡西來得少。

波風水門有時候都擔心，清水明無會不會在出任務的途中，一個恍惚出現意外。

「但是我沒錢了！」清水明無理直氣壯地喊道，「請給我養活自己的機會！」

波風水門：「……」

清水明無知道波風水門是一個很好的火影，溫柔沉穩，平易近人，體恤下屬。

但也是清水明無最頭疼的那一類型。

他不是不好，他是太好了。

溫柔，天然，但又有一點他自己都沒意識的天然黑。

「不是剛把任務金給你嗎？」波風水門十分驚訝。

「花完了呀！」這一點，清水明無還真沒有騙他，掏掏口袋，大概只夠買一碗拉麵的錢在他攤開手心后清清楚楚地擺到了波風水門的眼前，「而且家裡沒有米了！」

「……」波風水門看著那隻能吃一碗最便宜拉麵的前，心酸的眼淚都掉飈出來了。清了清嗓子，波風水門說道，「明無，這個月你的任務完成量遠超其他忍者，所以我決定對你頒發『木葉月度三好忍者』的表彰。這個獎章還在流程的末尾，需要過幾天才公示，所以你不清楚也正常。」

清水明無一臉感動地點點頭：「哦！原來如此！謝謝四代目大人！謝謝木葉全體高層！然後，四代目大人，請快給我接下來的任務吧！」

波風水門繼續說：「這個表彰呢，是有獎金的，所以——」

「那我可得快點為了下個月的表彰努力，四代目大人！請不要在意地給我分發任務吧！」

「……」波風水門，「沒有任務！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傷啊？！趕緊給我回去睡覺！對了！晚上七點到我家吃飯！玖辛奈吩咐的，敢遲到的話，你知道她會有多生氣的哦！」

「……」清水明無的笑容垮掉了，哭唧唧地問，「四代目大人，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

「明無，你要知道，一次性給你三個甚至更多的任務，這已經是有點不合規定了。」波風水門語重心長地說，「太過頻繁的任務會拖垮你的身體，分散你的精力。勞逸結合才是最好的，你先回去休息一個月吧。」

波風水門拍板定了。

清水明無卻愣了，他的表情像是被雷劈過了一般，滿臉不可置信：「四代目大人！」

「行了，你快出去吧，我馬上要開一個重要的會議。」說著，他開始整理起桌子上的文件，一疊文件幾張紙，一下拿到左邊，一下拿到右邊，演技差得不行。

清水明無沒有辦法，一臉痛苦扭曲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