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迷霧重重
不多時，應行雲已經側身雲巔，面對魔道的重重包圍，狂風怒號，疑霧重重，暗影之中暗有毒蛟騰躍，且不知又埋伏了多少人手。
「對，你們倆就是萬道宗的宗主與大弟子吧？不記得我嗎？爾丑宗李任物前幾個月我還來過。」
那身著道袍的小子，站在四條紫色的蛟龍前向對面的應行雲與石煉大聲說道。
他們平視眼前的青金戰車以及周圍濃厚的妖雲，可惜無法看穿，魔道布置的妖雲之中肯定有人埋伏，於此同時僅僅只是蛇女與趙長春就已經很難對付。
「你是爾丑宗的弟子？你怎麼和魔道混在了一起？」
石煉皺眉，反問道，青色的戰車上傳來毒砂一聲嘲笑：「還看不出來嗎？石大掌門好久不見，爾丑宗上下均已歸降我乾元門，蒙聖主恩澤，皆是我乾元門的一份子。」
戰車煥發天青色的光輝，隱晦難辨，石煉聽到聲音稍微有些異樣，但應行雲已經忍不住了。
「是嗎？這就是你們殺原宗主雷煥的原因？北國被你們攪和的生靈塗炭，而你，李任物就連從小到大視你為己出的宗主都能殺害，我看像你這樣的人誰若敢接近，怕不是遲早又要上演欺師滅祖的戲碼！」
應行雲已經知道這人是來幹什麼的，心中惱怒異常，對於這樣的混賬，恨不能現在就一劍砍了他。
「應行雲，不要著急。」
石煉囑咐應行雲，但是應行雲還是憤憤不平，但最終也不過是怒目而視罷了。
「哼，說我？我告訴你們，這件事就是正道盟先當的卑鄙小人！我們如果不這麼做，怕不是全都要給正道盟給賣了！」
李任物憤憤不平，手指著趙長春：「就是他！」
「要不是這個混賬想要救回直枉宗宗主之女，我本來也不必當什麼小人！但就是這個人，在正道盟中就一力主和，親力親為出賣北國十六宗。」
「我看你們也還是看清時勢吧！北國十六宗已經被當做貨物賣給了魔道了。」
說的倒也不假，一時之間就連應行雲也不知道作何言語，正道盟莫名其妙一場敗仗之後，立馬就是出賣北國，幾乎一點間隔都沒有，這之間，自然有人做了些什麼。
那趙長春面上難免有幾分難堪，但還是說道：「大人虎變，君子豹變，小人革面。魔宗諸位大能已經同意不傷害列位的性命，在保全大周的大局之下，這是最好的選擇，也確實是正道盟的意思。」
應行雲咬牙怒斥：「都是在一派胡言，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道理！」
他自然是這麼想，拒絕承認，哪怕是捨生取義也不能與眼前之人苟且，要是和這幫人同流合污受那腌臢氣，他倒不如一死了之。
「哼，不識抬舉，到時候先殺你的親朋好友，就讓他們因你而死，啊哈哈哈，看看你還能不能這麼硬氣。」
蛇女毒砂陰仄仄的威脅，手段卑鄙自是不用言說。
石煉淡漠的回應道：「小徒頑劣，列為賢達不要見怪。不過諸位小徒雖然頑劣，一直以來意氣用事極多。我卻還頗為欣賞，至少不會因為些許蠅頭小利就成了那朝三暮四的人。」
李任物不屑一顧出口威脅：「石掌門，可不要忘了，你身後的是萬年傳承的萬道宗，你一人之言就要廢了萬道宗萬載道統。」
趙長春亦勸：「石掌門，不可圖一時口舌之快，姑且悲憫身後弟子吧。」
說著指向了應行雲，說道：「他可是千年一遇的天才，整個大周也沒有幾個人天賦上能比擬木靈體。」
「什麼，他就是萬道宗的木靈體？想不到是個獃子。」
李任物大罵，應行雲準備還嘴，石煉擺了擺手看一眼應行雲，猛然之間居然一笑說道：「仁義之端，紛擾之始。大仁不仁，方能長久。而今只有一死衛道，我萬道宗就算是亡了也絕不看作惡多端的魔道一眼。」
「應行雲，你說是不是？你有什麼要說的，現在可以說了！」
應行雲卻是驚訝，剛才石煉的目光分明是滿是愛憐與慈悲，一直以來石煉對他多是責備，在這危難關頭，卻又是如此，而那目光多少讓他心中多了些憂慮。
「師傅所言甚是！爾等卑鄙小人，自醉於小仁小義之中，整日陰陽怪氣，何曾聽過此等大雅正聲，現在也算是你們沒有白活了！我們就算是死，就算被陷害，也絕不會向你們低頭。世間大義我看莫過我師與我，我等一腔熱血才是真正的正道！」
大仁不仁，世間那麼多的道理無重數，如果真的計算的那麼多，恐怕最終只是一個惶恐乞降，為人所笑的結果吧。
他一連串的說，讓李任物恍惚若失，趙長春羞愧難當，他們兩人豈能再說出一句話為自己回護！
石煉又問：「應行雲，你當真是不顧自己的生死了？」
應行雲大笑：「此等小事，何足掛齒！」
石煉面對層層黑雲，忽然說道：「蠢貨。」
應行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驚訝的想要說話，可天空之中雷鳴之聲不絕。
「哼哼，哈哈哈！倒是聽你們兩個人饒舌，既然你們真的不要命了！那我看，你們就不用回去了！」
那烏雲之中，忽然衝出數十鐵騎，渾身黑甲，就連臉面也遮的嚴嚴實實，坐下的是種種妖物，大多具有神獸血脈，長相上都有幾分接近傳說中的麒麟，無比神俊。這黑雲就是妖物釋放的妖雲，他們手中的長槍一齊指嚮應行雲與石煉。
「一定不能讓那木靈體逃了，以免後患無窮。」
駕馭戰車，蛇女毒砂立身與眾多鐵騎之前，殺意毫不掩飾在石煉與應行雲身上徘徊，有一個騎兵躍躍欲試，當即就提槍沖嚮應行雲。
「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應行雲豈肯相讓？手中的靈劍乃是萬道宗也絕找不出第二把的木靈劍，化作一道靈光沖了過去。
那騎兵踏雲而來，座下的是一隻靈犀獸，看見應行雲來，卻是扭頭就跑，從背後拿出一把硬弓嗖的一聲，數只黑羽箭射嚮應行雲，應行雲揮劍接連斬落，但這黑羽箭速度太快，一個沒留神，一箭居然穿胸，應行雲一聲慘嚎，正面那又衝過來的黑騎。黑騎此時英勇無雙，一桿黑槍直接就要挑殺應行雲。
「應行雲，你現在不是乾元鐵騎的對手，退下。」
石煉隨口一聲呼喚，與此同時化作一直渾身雪白的猛虎，威勢大漲，踏空徑直撲了過來。
「北寒宗的奇術果然落到了石煉的手裡。」
戰車上，毒砂一身紫衣，撫弄著長發喃喃自語，她看向身邊的趙長春。
「沒用的東西，你還打算要回直枉宗宗主之女？你宗的幾個女修士，我看就賜給我手下的這些猛士啦！」
趙長春咬牙，說道：「莫慌，我為你殺了石煉，我能破這天下第一奇術！」
眼前殺成一團，那黑騎貪功，決意殺了不熟戰陣的應行雲，卻想不到石煉來的極快，一瞬之間到了眼前。
「歹物，死吧！」
這時候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揮槍一槍瞄準了白虎，白虎一掌打碎黑槍，接著一撲，這黑騎落於靈獸下當場斃命，留下一聲慘叫直直落了下去。那靈犀獸看著白虎瑟瑟發抖，居然是動也不敢動，白虎掃視那群騎兵，群獸震怖，直直往後退，一點不理會騎手的催促。
「哼，廢物。」
毒砂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罵，手下的騎兵森然不動，到了這個時候依然沒有人有任何異議。當真是狼虎之師，足足有三十六人，雖然剛剛死了一個，仍舊給人無窮的壓力。
「你果然不是白白去北寒宗，把那傳說中的修行界第一奇術學到手了，現在的你就算是我也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啊！」
毒砂遙遙呼喚，石煉則沒有理會，背對三十五鐵騎，對應行雲說道：「他們都到達了真靈境界，遠不是你能想象的，輸了不丟人。」
應行雲起身，拔了黑羽箭，看著那森然的鐵騎說道：「師傅這是什麼招數如此厲害？我並無大礙，不過你要小心了。」
應行雲是木靈體，先天的肉身極強，不然剛才那一箭就已經丟了性命，兇險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箭矢有毒，我幫你治好。」
身邊一道幻影出現，是一條巨大的青色的幻龍，盤繞在應行雲身上，應行雲知道這就是師傅的真靈，孟章神君——青龍。
「真丟人，廢物一樣的木靈體，想來就算不管也沒什麼出息。」
毒砂不被理會絲毫不意外，只是出言譏諷，而石煉與應行雲都充耳不聞，應行雲說道：「師傅，我們退回大陣裡面，最後博一個你死我活吧。」
這話一出，毒砂示意，趙長春帶著一批騎兵圍住了這兩個人。
「石掌門，多有得罪了。」
這老東西還裝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當真是可恨。
「我？我們不必回去了，就在這裡決一死戰！你也不用回去了，明白嗎？」
石煉忽然看著周圍的那些騎兵說道，應行雲一笑：「是啊，我們兩個一死，萬道宗也算是成全了大節。讓他們吃些苦，大概也會願意和談了吧。」
應行雲心說，小師妹，這下子你可不再生你師哥的氣了吧？
石煉忽然又開始怒罵：「蠢小子，你難道不怕死嗎？還想著能救其他人，你不是也才開始修行嗎？明明有那麼好的天賦，你甘心嗎？」
應行雲也是氣惱，這師傅到底是什麼意思，到現在了，還說這些做什麼？
「師傅尚且不怕，那麼我也不怕！」
應行雲說道，想要掙脫身上石煉的真靈，說道：「我應行雲對宗門忠心耿耿，願意一死圖報！」
石煉一愣，看向腳下月見山，那條走過了不知道多少遍黑色的白石仙蹤，笑道：「我當年也和你一樣啊，曾經屢屢說出這樣的話，或許正因為如此，掌門師叔才選我接任。我們兩個都是蠢小子，啊哈哈哈哈。」
說著，抬頭看向四周的陰雲，此番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