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死一線
「必須走！傷治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極限，那瘋子現在我們不可能贏。」
森林之中，一塊巨石之下原來是一個坑洞，秦枝與燕碧絲盤坐在這隱蔽的地方，巨石頂部一道靈符封住所有氣息。
「原來你這麼的怕他，哼，你太慫！」
那燕碧絲卻有幾分著惱，也不管秦枝到底受了多重的傷，直接開口埋怨。
秦枝知道，自打他沒有凝結出真靈之後他這位道侶就再也瞧不上他了。其實他當日進階真靈的時候本有靈物，可是由於種種意外最後凝結真靈還是失敗了，只是境界已經上來了，這輩子也別想成為真正的真靈修士。
「你別整天都把這件事掛在嘴邊，我並非不可能進階丹期。」
秦枝不滿，卻也咬了牙如此說道，引得燕碧絲哈哈大笑，數落他有靈物都無法凝結真靈，還指望成為丹期修士。
秦枝不再爭辯，只是說道：「不論如何現在妖族也已經知道我們的蹤跡，我們必須躲避，這裡有的是大妖。」
空中狂風呼嘯，應行雲與龍女剛剛從狂風中下來，落到那一地狼藉之中，一片片低級妖獸的屍體擺在他們眼前。
「人應該才走沒有多久，不過這些妖獸的血我能拿一點嗎？是一種煉丹良藥。」
應行雲對龍女說，他一眼認出這是一種少見的碧眼青螳，它們的血在各種煉丹師的記載裡面都是增強藥性的最佳輔佐之物。
龍女則冷笑一聲，她不覺得這些東西有什麼好的。
「你要的話就拿去，不過這些人可真是膽大包天。」
眼見同族被殺，應行雲絲毫不同情卻還直接收取妖獸之血，心中氣不打一處來，心說人族果然視妖族如草芥。
應行雲沒有注意，收取了部分妖獸材料之後，看著不少妖獸都是被一劍立劈，但看劍氣就算是他也沒有這個水平。
「這多半是真靈期，不可能是丹期，不過好厲害的劍，我現在也不是他的對手。」
語罷，心知事不可為，轉身對龍女說道：「舜英，不知道你現在的修為究竟如何，我猜測人族來的探子起碼有真靈期修為，如果不小心恐怕終究成了禍事。」
那龍女聽了，愣了一會兒，說道：「我方才化形不久，放之人族不過真靈一變而已。」
說了心中偶有一點不安，盯著應行雲的臉，應行雲這才了解許多事情的原委。
「怪不得，連人族文字也沒有學得。這樣的話，我們恐怕要多加小心。」
應行雲心中瞭然，同時也很焦急，他確實希望儘快成為真靈修士，到那時候一定可以治好身上的毒。
天空中，日落月升，很快就已經是夜晚，月光之中凝水寒盤坐，縱然渾身衣著襤褸，但其實現在已經把之前受的傷治療了大半。
「殺我門人，縱然是不尋木靈體，我也要抓住你們，將你們挫骨揚灰！」
多時睜眼，咬牙切齒的說道。運靈氣踏長空而起，口中念到：「海闊天空，天地一線。」
周身法力源源不絕的運作，又取出一塊從秦枝身上撕下的布料，向空中一拋吐出一口真火包裹，這點布料頓時化為灰燼，卻在空中依舊散發著點點紅光，凝聚成一條線無線的向北方蔓延。
「那個方向？」
凝水寒有幾分疑問，那散發著紅光的衣物指向的是更深處的神龍谷，他本以為他們會離開這個地方。
「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取了你們的性命！」
說完順著這條線急速追趕，很快在神龍谷更深的地方，凝水寒手中的紅線自動消失，他拿出長劍怒吼：「秦枝滾出來！」
同時引動天雷滾滾，在附近接連攪動風雲，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引起神龍谷裡面妖族的注意。
「出來！」
聲音猶如雷鳴一般在神龍谷之中四處震蕩，當中的這人當真是英武不凡。
森林之中那塊巨石下，秦枝小心的檢查了貼在巨石底部的那道靈符之後面露怒容，他什麼時候受過今天這麼多氣，但是他的本命靈器已經碎了，短時間絕無可能修好，現在出去不可能還有勝算。
為了活命，受點氣卻也沒奈何。
「這道靈符是我父親留下的另一件珍寶，只要我們躲在這裡不出來，神仙也找不到我們。」
他小心地和身邊的人說道，燕碧絲還是不置可否，他也不說話了，他最大的想法就是日後能升入丹期一雪今日之恥。
凝水寒在空中狂呼多時，仍然找不到秦枝，天空之中則開始烏雲密布，似乎隨時都要下雨，他則在空中冷笑說道：「秦枝，我就在這裡留下幾句話，就說這裡有人族修士藏身自己轉身就走！然後再故意招來神龍谷之中的大妖，你們就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這句話算是說到了秦枝的痛點，他也多少開始擔憂，看了一眼這道靈符，杏黃色的紙符貼在石塊上一動不動。
他心中暗暗安慰自己，不要中了凝水寒小小的攻心計，可是他身邊的燕碧絲卻已經再也無法相信他。
「這東西能擋住大妖的窺探嗎？」
燕碧絲瞥了一眼秦枝，問道，秦枝正聲說道：「我父親留下的不會出問題。」
燕碧絲沒好氣的說道：「你凝結真靈之前也是這麼和我說的，不行就摘了這道符紙，出去和這個人斗個你死我活！」
秦枝大怒喝道：「要不是你發神經我們早殺了這人，現在我的靈器受損，就連最後用來困住別人的法陣也被他斬碎，現在出去又要幹什麼？送死？」
燕碧絲略微有幾分不忍，秦枝說道：「我們本是一同來，何必如此仇殺……」
話音剛落，外界傳來凝水寒的咒罵：「廢物快點滾出來！你若還有半點膽氣，就不要再做縮頭烏龜，我知道你就在這裡！」
燕碧絲一聽指著他哈哈大笑：「你還說你們是一同來，真是天大的笑話。」
秦枝終於忍不住一掌擊飛巨石，整個人衝天而起，罵道：「凝水寒你該死！」
此時天空之中已經落雨不止，陣陣驚雷在陰雲之中此起彼伏。
凝水寒手提一把雪白的長劍徑直衝了過去，但是秦枝連同燕碧絲兩個人齊心協力，居然這一次打了一個不分上下，戰到最激烈的時刻，凝水寒叫道：「若非你們殺我同門太多，今日也不會被我如此折辱！你們死了，不要怨我。」
提劍貫入一道精純的靈氣，天地之間的雷光忽然都匯聚在他一人身上。
「這個人到底要幹什麼？」
另一邊的天外，應行雲與龍女隱藏在一個不起眼的山丘上，他們早就被凝水寒引發的動靜吸引來了，但是他們希望這些人可以互相殘殺下去。
應行雲自負過目不忘，又飽讀萬道宗萬年典藏，端詳片刻，還是沒有想到這事哪門哪派的法術。
「雖然我看不懂，不過大致猜得出這是在引動天地之間的雷霆之力。」
龍女白了一眼，這誰看不出來？卻也不說話。
「不好，今日雷雨大作，他已經是三變的雷霆真靈，引動雷電我們擋不住！」
秦枝冷靜下來，細細分析，拉住身邊的燕碧絲說道：「快走！」
燕碧絲還在遲疑，那凝水寒卻大聲喝道：「太遲了！我先殺了你，燕碧絲！」
絲絲雷霆之力匯聚在他的劍上，一劍揮下天地為之變色，只有那道劍光瞬息到來直指燕碧絲，秦枝縱然想拉走燕碧絲，可是那道劍光太快了。
燕碧絲見機反手把秦枝拖到了身前，凄厲的劍光頓時將秦枝撕碎，但燕碧絲由此脫身。
「你好狠的心。」
秦枝最後的話語消散在漫天的大雨之中，這女人失聲尖叫，瘋狂遁逃，但是凝水寒的第二劍已經揮出。
「啊啊啊，不要，我願意為奴為婢……」
卻也慘死當場，此二人忽然皆為這凝水寒所殺，這等法術當真兇悍異常，應行雲也聽見了，這人已經是三變的真靈，龍女絕不是對手。
天空雷電漸漸散去，似乎是被凝水寒揮霍掉了積蓄的力量，而凝水寒則怦然墜地，盤坐在地上，看起來剛才的事情對他而言也有很大的損傷。
「我們就趁現在，殺了他？」
龍女問道，應行雲點頭，說道：「此時正是最好的時機，不過要快，最好讓他沒有反應的時間。」
二人商定，龍女激射而出一掌對著凝水寒的命門！
「什麼？」
凝水寒剛剛恢復了一點點法力，急的終止打坐，跳起來抬手接住這一掌，平分秋色。
應行雲如鬼魅一般在這凝水寒的身後出現，青色的長劍一劍刺向凝水寒，凝水寒臉色一變，來不及反應一劍扎在胸口，卻被衣服下面的胸甲擋住。
龍女再次出手，這次得終於掌斃此人，凝水寒臨死之前喃喃念道：「妹妹，對不起。」
隨即沒了聲息，這人未來的前途本不可限量，可誰知在這裡一時託大，連斗四人終於為人所殺。
應行雲搜了這個人的身，拿走了全部的東西，也就此離開。
天空徹底放晴，一道道陽光照射在荒無人煙的神龍谷，原來的秦枝屍體上忽然冒出滾滾黑氣，再接著黑氣居然把他的屍體又接了回來。
「我父留下的玄冥之氣原來真的是要我死一次才能成為我的真靈，之前我久久不敢自裁卻是走了彎路。」
臉色仍然蒼白，秦枝喃喃念道，又咳嗽了幾聲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凝水寒的屍體。
「剛才那持劍的修士應該就是那萬道宗的木靈體，想不到他也沒死，快回去稟報門中長老。」
他現在只有這個想法，至於其他的東西，他都忘了，更何況他現在修為大進回去以後，什麼樣的道侶都會倒貼上來，又何必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