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暗流涌動
「應行雲真的殺了人族的探子，這樣的話他的嫌疑自然是小了。」
一個青衣修士坐在重重山峰的絕巔，半天睜開眼睛，對身邊的金袍人說道，那就是金蛟。
「我們看了這麼久，還是看不出他的破綻，或許真的是我多心了。那我們不妨幫他解毒，現在也解開舜英身上的法術，如果她知道我們利用她監視別人，會發火。」
金蛟也睜開眼睛，他在自己的女兒身上留下了法術，他們兩個人一直利用這種法術探查應行雲是否有另外的圖謀，但終究他不想為此壞了自己和女兒之間的情感。
「那就這樣吧，終究她會想明白。」
二人就此不再言語，不過似乎還在琢磨什麼很大的問題，在絕巔一語不發。
在神龍谷無窮無盡的水澤的另一邊，斷岸之上，應行雲盤坐在離藤的簇擁之下，開口說道：「我已經把整個人族的情況都和你說了，不要再問了，再問我也只是聽說而已。」
龍女這個才化形的妖族，現在原型畢露，一門心思只想問應行雲外界是否真的如她想象的那麼繁華。
「別裝的像是什麼大人，你比我還小，我都一百多歲……」
舜英幽怨的看了應行雲一眼，接著立刻滿面笑容問道：「你說魔道已經擊敗正道盟？」
應行雲不耐煩地說道：「是是是。」
舜英立刻又問：「那麼，魔道佔據了北國之後，為什麼不繼續打？正道盟看起來那麼沒用，真是一群廢物，你不是說他們十個打一個還是輸了？」
龍女這說的是正道盟十位絕頂高手被魔道霸主石中火一人，全部被殺害的事，這件事在北國其實也早就傳開了，不過應行雲也只是聽的傳言，裡面不知道有多少誇大的成分在裡面，或許真相遠沒有傳的那麼邪乎。
這奠定了魔道最終的大勝，可以說石中火一人挽救了整個魔道，擊敗了整個正道盟。
面對龍女的激動，應行雲只拿著一塊白玉令牌細細端詳，這是從那個三變的真靈修士身上搜出來的東西，白壁無暇自是稀世珍寶，上面只有一個「凝」字。
「正道絕非看上去那樣簡單，他們只是心不齊，沒有一個大宗門或者萬年世家願意出力。」
說著把這塊玉牌收了起來，又拿起一把雪白的短劍，森然之中散發著點點寒光，應行雲非常的喜歡，這似乎是那人的本命靈劍，此刻歸了應行雲，就是不知道他用起來功效如何。
「雖然魔道不可能夠能拿下大周，不過我猜他們也確實不會善罷甘休，那石中火如日中天，一定會竭盡全力整頓魔道內部，不久之後正邪之爭就必然再起。」
說著應行雲抬起了頭，這是他最清醒的認知，正邪之爭絕不是那麼輕易就能了解，到那時候他能夠報仇雪恨嗎？正道的人全是某一己之私利的小人，沒有一個值得信賴。
龍女坐在離藤之外，聽著應行雲的話不禁遐想起來，外面究竟會是怎麼樣一個世界，哪怕聽應行雲講的明爭暗鬥她也十分感興趣，絲毫不覺得是什麼兇險的事。
久久居住在沒有鬥爭的地方，龍女有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什麼外面的事情都是好的，痛苦由於隔得遠反而可以欣賞起來，這對應行雲而言幾乎無法忍受，尤其是龍女關於魔道霸主石中火的欣賞。
他不止一次的告訴龍女，魔道裡面都是喪心病狂的魔頭，哪怕是個不起眼的星奇修士個個都殺人如麻，修鍊著詭異的秘法，用凡人的血魂去生祭的數不勝數。以往他就在一個小村裡面碰到過一個星奇修士，他本來是去看看農家的生活姿態，哪裡知道這裡的人都被那魔道之人化成了殭屍。
他那時也是星奇，不由得怒火中燒，與那魔道慘戰幾乎不敵，最終仗著手中靈劍鋒利才勉強斬殺那人。再查找村中人，只發現了一個小女孩還活著，被他託人好生撫養。
而這故事龍女聽了，卻也不以為是。
「我妖族這樣的事多著，不是別人的對手舉族絕滅也是常事，這算不得什麼劣跡，弱肉強食再正常不過。」
應行雲這下氣的，決心再也不搭理這妖女，只不過一心吸納離藤之中的靈力，早日成就真靈的修為，離開這裡前往大周。
「哎哎哎，你再說說，石中火怎麼成了魔道霸主？傳說他小時候是個孤兒，孤兒又怎麼成了霸主？」
龍女還是想問，應行雲一時氣惱，說道：「這和你什麼關係？我看，魔道不久就要向神龍谷大舉進軍，現在正道盟基本無法插手魔道事務，他們只要吞下北國偏南一些的妖族諸部，下次對決正道盟，平添一成勝算。」
說道這裡應行雲冷笑說道：「到那個時候，恐怕神龍谷覆巢之下，終究在劫難逃。」
應行雲心知說話有幾分重，不過這幾日神龍谷外又多出了一批探子，而且行動極為囂張，幾乎不在乎谷中的妖族，自然被狠狠地收拾了之後，收斂了很多。
龍女聽了只是笑笑，站了起來一身黃色的衣裙之中，白皙的臉上，眉眼裡面就帶著平靜而又寬和的優雅，真不像是不識字的妖族。
「其實人族經常有很多人攻打這裡。」
站在木屋之中，就著窗戶眺望一望無際的水澤，現在外面的陽光格外的明媚，這間木屋卻顯得格外的破落。
應行雲有幾分吃驚，這個地方雖也有靈脈，但畢竟是窮山惡水，遠離北國與大周，有這麼多的大妖的話，攻打這裡純粹是來送死。
「每次人族來這裡，大鵬叔叔與父親都會召集谷中全部的妖族，共同對抗外界的人族修士，他們也最多擄掠一番就會走人。」
龍女低頭說道，這也合乎道理，這裡妖族太多，或許能夠打的下來，但是得不償失。
「我的母親有一次也被人族擄走了，或許現在已經成了一件人族的法器或者真靈吧。」
喃喃自語，這也是一件常事，就他所知，很多真靈修士沒有真靈，而一隻真靈期龍族的神魂卻可以為多個修士提供凝結真靈的靈物，這就讓妖族神魂有價無市。而且還有許多法器需要使用龍血來祭煉，很多丹方則指定了要用龍肝作為藥引。
「原是如此，實在深感痛心，只不過在下的青龍真靈已經陷入死寂，也並非在下之真靈，還望姑娘多多包涵，莫要遷怒。」
猶豫一番，應行雲說道，但龍女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怪罪你，真的，這件事一點問題沒有，只不過，你能再和我談談大周的事嗎？」
這下，應行雲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也只能遂了她的願。
「應某從小便被師傅收養，一直生活在西北，只去過幾次大周，我記得那時……」
應行雲和龍女又仔細說了說大周的事。
這段時間應行雲一邊給自己療傷，另一邊教龍女識字，他本身粗通文墨，書法有一定的造詣，這段時間一直讓龍女抄錄道教典籍，龍女青出於藍，學的很快至少字已經寫的比應行雲的要好，真是讓應行雲都有幾分吃驚。
那一日，應行雲講到「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道則否焉，損不足以奉有餘」，說那天人之理各有異同，人當順應天道，不能過於執著，去人我之心，少爭名奪利，清凈淡泊以求大道。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聲恫嚇。
「人族的小子，少說那些屁話，快點和我的女兒一起出來。」
這正是金蛟的聲音，龍女本來在聽應行雲講道，聽了這話面露尷尬，起身和應行雲一道出去。
「爹爹，你下次不要這麼說了，女兒好不容易才學到點東西。」
龍女出門直接站到了金蛟面前，跺腳說道，一旁不見金翅大鵬，金蛟則有幾分慌張。
「女兒，這個人族修士就連真靈境界也未能達到，講道給你只會亂了你的心神！下次別再和我女兒亂說！」
金蛟還是一身金袍，中年人的鬍鬚在風中搖動，一邊對應行雲吼道，應行雲不言不語。
「爹爹，我說了！我要學習人族的文字，你不要管我！應行雲，以後我們做我們的！」
龍女氣得跺腳，盯著金蛟，上次金蛟還殺了一個她救的人族，她就是一時沒看著，結果讓金蛟殺了泄憤。
經過那一次，她有一個月不高興和她的父親說話。
「又要不和我說話？你以為我會怕你？」
被龍女盯著，金蛟不屑的說道，同時看了一眼應行雲，要不是留應行雲有用，應行雲早死了。
「不過現在姑且裝裝樣子，也無妨……雖然不在乎這妮子鬧脾氣。」
金蛟暗暗想道，同時大聲的說：「好了，我答應你不會動手殺了他！而且我還要救他，你那個玄武爺爺聽說了他的事情，要見他！」
龍女一聽，高興地跳了起來，滿面春風的到應行雲身前說道：「你不用怕了，我父親已經答應我不會殺你，而且我的玄武爺爺要見你！他是個好人，一定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