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蛇獻寶

這大蛇吞了應行雲，腹內鼓鼓囊囊在這天然陣法之中左支右絀，居然讓它找到了一條非常狹窄的小路，那路是一條裂縫，四周都是極為堅硬的庚金礦脈，一道道炫目的金光遊走在縫隙周圍。但這大蛇本就是這裡出生的生靈，猶如那些植物的根莖一樣，氣息早就和奇陣合一，金光遊盪卻不傷大蛇絲毫。

大蛇繼續往前遊動，從縫隙裡面鑽出來，「噗通」一聲落進水道裡面。

幽暗的水中，大蛇微微露出頭來，又不知遊盪了多久，到了一片鐘乳石林。

「哇」的一聲，直接把已經昏過去的應行雲吐了出來，應行雲渾身口水，一直醒不過來，那大蛇用蛇信微微舔舐著應行雲的臉。

就算如此，過了很久以後，應行雲這才蘇醒，他第一眼看向這條大蛇，嚇得騰空而起，掃視四周卻發現這裡真的是一處奇地。大片石林在溶洞之中，隨著上方的水滴，默默無聞的不知道生長了多少萬年。

「你這是帶我來這裡了？」

饒是應行雲足夠鎮定，片刻之間就已經想通，大蛇絕不是有心害他。

悠然落地，那大蛇不能言人語，也不能化形，只是不住地點頭，帶著應行雲往前走。應行雲由著大蛇指路，這地方可能就只有它一個人真正識路，普天之下何處尋得第二人？

水滴聲與流水聲不斷作響，應行雲恍惚之間有點迷茫，這裡究竟有著什麼？而這裡的鐘乳石都晶瑩如玉，看起來頗為堅硬。應行雲揮手斥出一道劍氣，斬在這些鐘乳石上，令他驚訝的是，居然一塊鐘乳石都未能斬斷，只在上面留下一道划痕。

「我雖然沒了靈劍，劍氣威力去了五成，但也不至於如此吧？」

心中苦悶，少了師尊所贈之劍，想不到就連鐘乳石都斬不斷，但意志也就此堅定斬斷前塵往事。

「是時候了，該走自己的路了。」

應行雲心想，看著大蛇引路，他覺得自己也該好好琢磨著結交朋友，提升修為，走出自己的人生了。萬道宗總成一夢，他不會忘記復仇，但不能總活在過去。

道袍雖是不換，卻已經破舊了，應行雲掃視四周，幽暗的地底正適合一個人深思。下了決定就不要多想，盡量把心思移開，打量起了四周的鐘乳石。

這裡的鐘乳石都是銀白色，無比堅硬，應行雲想隨意切開都做不到，他暗暗考量究竟是什麼組成了如此堅硬的石頭，以及這裡的地脈如何。

雖說是在轉移注意力，應行雲卻真的有幾分獲得，此地是高大的西山橫斷的一支余脈，龍脈質量很高，但總歸只是金屑玉砂。好是好，終究不可能成氣候，但此地有所不同。

「卻是無盡歲月的聚集，這些鐘乳石主要是由庚金組成的嗎？」

應行雲暗暗自問，其實早猜出來了，所謂庚金就是陽金，聚銳利之氣的金屬都可以稱之為庚金。

這西山內部居然是這樣的河流，水流與從不知多高的地表侵入的木氣一起打入這裡，庚金居然也被融入流水之中，不斷從遠方匯聚。

這裡的鐘乳石是遠方流水在無盡歲月裡面日積月累組合起來的，數十百萬年的積累絕對不可小視，而更重要的是，這裡是巨大龍脈的一支余脈，聚集而來的不是什麼不成名堂的東西，天工地斧不斷雕琢，靈寶自現。

地脈自有玄妙，珍寶輕易不出世，唯有靈蛇指路，順著幽暗，應行雲不知道走了多遠，在無窮的黑暗之中終於發現了一點微弱的光。

「蛇兄，那是什麼？」

應行雲走，他很激動，終於到了，那是一處石質龍頭，龍口吐出流水，在流水之下一顆青色的寶珠鑲嵌在一塊石頭上。

大蛇不多說，只是躺在一邊斜眼看應行雲，應行雲盯著寶珠激動地往前走。

「不，這不是銳利的庚金，這是被陰氣孕化的辛金！」

應行雲已知這是在報答他，龍首之下陰柔的流水不斷衝擊一顆寶珠，應行雲輕輕一拿就拿了起來，原因就是寶珠已經成熟。

金生水而克木，是天下銳利之氣的彙集，可凡事都有例外，若金氣若是被木氣包裹，木氣盛而侮金氣，庚金之中的陽氣會被慢慢置換成陰氣，庚金就會成為辛金。

辛金不是兵刃，是飾金，好比耳環與項鏈，尊貴而美麗，但著實不是用來征戰的，只能用作禮物。庚金是陽金，是鋒銳驚人的神鐵的話，辛金就是陰金，是天下無雙的玉璧。

莫輕視此珠，萬古在此一日。

「原來是這樣，蛇兄，卻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手持青色的玉珠，應行雲看著大蛇，此蛇重傷初愈只躺在這裡，擺動著碩大的蛇尾，似乎對應行雲的大驚小怪也有些不感冒。其實也對，說什麼化干戈為玉帛，心裡還是懷疑深重，應行雲不禁又羞又氣，往前走，一步沒走穩，居然就此摔倒。

「什麼東西！」

應行雲氣的受不了，他就是稍微走神了一會兒，剛剛爬起來看著大蛇驚訝的神情準備說話，又一腳落空摔倒了。

「這他媽！」

這次是真的怒了，應行雲一躍而起，任由大蛇帶著玩味的眼神盯著他，應行雲往下一探，也是個圓滾滾的東西，被污泥覆蓋所以應行雲看不清，總是絆倒他，應行雲拿出來仔細一查。

擦去污泥就是閃亮的青玉，蠢人看玉總是看見污垢，有污垢就不要了！聰明人大度，就算有點不對的地方也能接受，因為他們看到了更多，比如污泥之下就是寶貴的玉。

這污泥之中的寶玉，它不在龍首的養育之下誕生，卻有著不輸給龍首親自照料的玉珠的光華，其色為青，好比蒼穹之正色，卻只能托生於污泥之中。

應行雲大喜過望，盯了半天，豁然開朗，認出這是什麼。

「羽化青玉，得之容顏不老，據說還有種種妙用卻只能在仙界發掘。」

污泥之中的玉不輸龍首養護的寶珠，這是傳世四大仙金之一，辛金青玉。遺世獨立少有發現，成因也至今不為人所知，唯有神秘的顏色為人所知。

若不是應行雲讀書冷僻也不能知道如何鑒別，而龍首之珠為硃紅色，紅色的有一股永不凋謝的火力，散發著無窮的火熱。應該是另一種仙料才對，但短暫之間認不出來，這倒是奇了。

「青玉與靈珠，我都會找出他們的意義。」

或許這就在冥冥之中暗示了他接下來的一生命運，也或許找出這兩種仙金的真正價值就是他的人生意義。或許，這寶玉終究不屬於他也不一定。

但是這仙金對他而言絕對是吉祥的象徵。

一旁大蛇盤繞，看著應行雲激動，而應行雲心說這個地方久留無意義，他扭頭看了一眼那石質龍首，不知多少歲月結下的奇珍，今日被他所得，不過或許在無窮久遠的未來，玉終於也會再現。

「蛇兄，有勞了！」

應行雲笑嘻嘻的說道，大蛇立即行動，撲過來一口吞下應行雲，這個地方應行雲還真的不可能只依賴自己進來。

靈蛇帶著應行雲往外走，出了小靈界，應行雲偶然之間忽發奇想，又說道：「蛇兄，多留片刻！」

隨即默記下這裡的陣法方位，這裡的陣法別具一格，乃是自然大道的現化，若是能夠真的悟透，對應行雲的陣法造詣是個不小的提升，應行雲短時間內只能看出這一小靈界是八等分的圓。

八等分的圓似乎暗合奇門遁甲之中的八門，可若是真的八門，應行雲應該能直接找出生門所在，再不濟有個端倪，可這裡卻連一點點最起碼的痕迹都沒有。

「當真是天陣！」

應行雲驚嘆一句，日後再解，入了寶山像他這樣做倒也不算是貪婪。

若不是應行雲還需要火靈草鎮壓身上的毒，留在這不走也不是不行。再三猶豫之後，應行雲還是打算回去，更何況龍女還在等他。

「蛇兄，改日我再來看你。」

應行雲與大蛇辭別，大蛇點頭，應行雲猶豫一番又拿出了凰血草，拱手道：「蛇兄請看，這是什麼？」

大蛇有靈，狂舞起來知道應行雲願意把這送給它，但當大蛇準備一口吞下的時候，應行雲笑了：「蛇兄，靈藥雖好，然而還需一些火候，不才會再來。」

隨即轉身離去，留著大蛇幽幽的目光盯著應行雲的背後。

應行雲入水道，一步一個標記，確定不會迷失之後，又好好地找了一番，這才把他布置下的那個破損了幾分的傳送陣法找到。

最好的陣法自成一界，陣法就是規則，逾越就會遭到無窮天地之力的攻擊，而應行雲的布陣能用三次即可，從沒考慮的那麼多。

應行雲修復陣法禁制后，明白是時候走了，可惜這裡的水道非常的複雜，要不然他還真的打算在這裡找尋自己丟失的靈劍，現在丟失靈劍也讓應行雲下定決心向前邁進。

他出去就是要開始煉製能快速提升修為的丹藥，他一刻也等不下去，而大蛇也該嘗嘗胡思亂想的苦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