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玩鬧

應行雲他們出來的很快，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可能遠遠超出了應行雲的理解範疇，畢竟是出來辦事。

「這都玩了快一個月了，怎麼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作為帶隊的人，應行雲坐在客棧的桌子上不禁叫苦起來。這一個月時間快到，他們只不過是在凡塵之間玩鬧了一個月時間，什麼也沒做！

吵吵鬧鬧，桌上的人心思各異，基本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情。經過應行雲這麼一聲大吼，在場的所有人這才安靜下來，一臉依稀的看著他們的大師兄。

「你，去不去那裡看看？」

得倚紅裝膽子分明大了起來的山奈只拉應行雲出去遊覽，縱然是她在萬道宗內部一般也不能整日穿紅戴綠，此次下山不知道置辦了多少新衣裳。

「去個什麼啊！我們說了要一個月找到那群宵小，而今時日已過正當向師尊復命，你讓我如何是好？」

說著不由得黑了臉，正是這小師妹貪玩，拖著那阿大和他在這個小鎮裡面玩耍，他們不缺什麼黃白之物，又有道行。也就是從心所欲什麼事情都不怕，玩的確實開心了，但是這麼下去，他怕不是要回去被師傅罵死。

一想起掌門的黑臉，應行雲就不禁渾身打顫，這麼下去還不如找個地方還俗，回什麼月見山送死？

「師兄，師傅也不會真的就怎麼樣的，這裡這麼多天了也沒什麼事，完全不怪我們。」

山奈拉著應行雲的手，有幾分埋怨地說道，前幾天就沒去追她，到了現在拉他出去玩還推三阻四，這個大師兄真的是越發的讓人生氣。

「不怪我們？不怪你們是真的，我肯定沒好果子吃！更何況這幾天我們也打聽到，這伙妖人作惡多端，如果此次不能連根拔起，當地百姓恐怕難有安寧之日！」

應行雲還是不能走，他無論如何也要找出那些人，他此刻也已經下定了決心。

「大師兄？你到底出不出去？」

山奈最後一聲嬌叱，應行雲看著這幾天越發美麗的山奈，心想在這麼得罪下去，也不是一件好事。

「去去去，怎麼不去，今天正好有廟會，甚是熱鬧。」

回去會怎麼樣，應行雲暫時完全顧不上，小師妹不能再鬧了。

「師兄，這樣才對嘛。」

山奈低頭說道，扭頭先出去了。

應行雲心說這幾個人真的一個省心的都沒有，還有那個凝霜華，要是得了她的歡心，或許師傅還能對他稍加原諒。

這就留心想讓凝霜華也能開懷一笑，暗暗琢磨要怎麼做才是一件妙事，能讓他回去以後少遭一些罪那便足夠了。

入了夜，這就是燈火幾重天，往來的人群絡繹不絕，應行雲多番討好凝霜華，本就是一個看了不知道多少笑話的現代人，有心逗笑一個人本當是相當的容易，可惜的是，不論他怎麼說，凝霜華始終不曾露過半點笑容。

這等心如死灰，當真是世間罕見，應行雲感慨一番，技窮之後越發覺得寒夜凄清，或許這個修仙世界遠不是他想的那般仙風道骨。不然，怎麼先是北寒宗滅門在先，魔道作亂在後？

星辰寥落，意興闌珊的應行雲逐漸不再言語，只是偶爾和小師妹與阿大一併游賞花燈。更是親手寫了幾首歪詩，把那些前世大詩人的詩詞亂改，本來妙不可言的詩詞硬是品格大降，若是有心要說個通透也未嘗不可。不過這等事背背詩詞有什麼意思，只是這裡街市繁華不夜之景色領會了便罷。

「師姐，你看看今天夜裡的夜色是真的美好，你就看看橋前的流水明月，如此月色已經是人間美景，啊哈哈哈哈。」

四個人再走，只有應行雲著力討好凝霜華，凝霜華半句話也不說，許久了，終於開口。

「其實師弟……」

凝霜華並非真的油鹽不進，應行雲大感欣慰，山奈此時忽然插嘴：「師兄，今天的月色確實不錯呢。」

這麼一句話讓凝霜華又選擇了閉嘴，應行雲暗暗奇怪自己的這個師妹為什麼忽然打岔，但也不多見怪，畢竟太過熟悉，早已不見怪。

「我，先走了。」

凝霜華猶豫半天，只是說出了這麼一句話，應行雲看著熙熙攘攘之中的凝霜華顯得格外的單薄，沒由來一陣心疼。

「師弟，師妹交給你了！」

笑一笑，自己往前走，留下沉默不語的阿大與焦躁的山奈。

「大師兄，你快回來……」

應行雲不理會身後的聲音，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交好凝霜華，倒也不是為了日後少吃一番苦，他也著實奇怪這位師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廊橋流水，蜿蜒而過，明月之下人群渾然不覺這竟是夜晚，熙熙攘攘熱鬧溫情，任誰都要比白天更加的自在一些。

應行雲快步向前，奈何凝霜華師姐走的也不慢，那麼這樣的話，兩個人很快把其他人拋在身後。踩在石板上，應行雲拉住了凝霜華。

「師姐，師姐？為什麼走的這麼快？」

笑一笑，應行雲還是希望把凝霜華帶向眾人。

「哼，你來了，真的就不管後面的人？」

凝霜華略帶一點嘲笑，指向後面兩個人，他們似乎還有話說的樣子。

「以後他們會懂的。」

應行雲毫不猶豫的說道，隨即補充：「師姐，來吧！大家一起聚聚，一切總會好起來的。」

凝霜華一聽，冷哼一聲：「你到底是在胡扯一些什麼？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這裡的人都不過只是毫無用處的蠢貨罷了。」

應行雲倒吸一口涼氣。

「師姐……」

「我不是你的師姐，我永遠不會是你的師姐。」

凝霜華不屑的笑了，再次說道：「馬上就要輪到萬道宗了！你看著吧，整個萬道宗不會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除了我！你到底算是什麼？每一天都這麼高興？」

接著走近了，那雙美麗漆黑的眼睛盯著應行雲說道：「你其實多少也察覺到了吧？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膽小鬼？」

「你指的是正邪大戰？」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

「師姐，你到底在胡亂想些什麼？什麼輪到萬道宗？這怎麼可能？正道盟且不說遠勝魔道百倍，就算是勢敗不言貴，天下之大如何能落到那般境地？」

北寒宗，一個北國頗具實力宗門一聲不響的就滅亡了，凝霜華是唯一逃出來的人，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如此冰冷？

應行雲震驚之餘，把凝霜華拉到一個衚衕里，同時小聲警告：「剛才的那些話，千萬不能讓師弟師妹他們聽見。」

凝霜華身處陰暗之中，卻絲毫不畏懼，說道：「正道盟人齊心不齊，怎麼可能斗得過上下一心的魔道？你還是快點準備走吧！我對你說這些話……」

應行雲渾身顫抖，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這段話激的血氣翻湧，大怒：「不要亂說了，都是一派胡言！」

「憑什麼？你以為你是誰啊？」

凝霜華此刻依然如初，應行雲看見師弟他們來了，不想多說話，拉著凝霜華出去，凝霜華甩開手嘲笑一句：「膽小鬼。」

隨即不再多說任何一句話，阿大狐疑的問道：「大師兄，你怎麼和師姐吵成這樣？」

似乎小師妹真被師弟神奇的安撫了，應行雲看著這兩個人相敬如賓，沒由來一陣低落，強笑道：「沒什麼，小事小事，我們走吧！」

前方還有小船，每每兩人並乘，山奈也歡笑陣陣，帶著阿大先上了第一隻船：「大師兄，我們先去了，你們要在後面跟上，一定要跟上哦。」

應行雲照例點頭，等著另一艘船，身邊的凝霜華隨時就要發作，應行雲當真是心中有苦說不出。

「客官，今夜廟會已經盡了，船夫又嫌棄露水重不願意開船，想早點回去歇息。您看……」

忽有一仆，在旁邊陪著笑臉，小心的說道，前面的船夫把船槳在船上重重一跺，不說話。

「啊哈哈，這沒什麼，走吧走吧。回去休息吧。」

應行雲一想，這有什麼？若是沒有凡人在此，他們甚至可以踏空而行，不必要去計較這些。

「哦，連艘船也，哼哼，倒不如說這實在是太正常了，我早就知道了。」

凝霜華出言嘲諷，應行雲只當是耳旁風，笑道：「凡間之事，不值得多說，不如就走吧，走走也好，這街燈真的比擬天上的繁星。」

應行雲闊步向前，水榭亭台之中一串串街燈五顏六色，映襯在水光之中，這是個繁華的鎮子，似乎月見山附近永不加稅，僅僅是這樣，這上萬年時間，極寒之地就誕生了一個不比江南蕭條的城鎮。

「苛政猛於虎。」

一點感慨，應行雲回頭，凝霜華還在後面不願意過來，他不得不回頭走過去。

「師姐，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你知道其他的師弟、師妹私底下都是怎麼議論你嗎？」

應行雲覺得有必要讓凝霜華確實的了解到自己的名聲是有多麼的差，凝霜華高傲不改。

「他們都算什麼？」

其實心裡也害怕，人言到底可畏。

「師姐，你說你這樣又怎麼能服眾？」

似乎是找到了突破點，應行雲繼續勸說，可是凝霜華忽然勃然大怒：「閉嘴，你到底懂些什麼？」

說完直接離開，這一夜就這麼到了盡頭，不管應行雲怎麼勸，說到底凝霜華當真就是一個冰雕出來的人。絲毫不會改變自己冰冷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