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世界很大
「好,比為兄當年強出不少......」
高涵博托起驚落在地上的下巴,正要恭賀。五花肉突然沖著遠方尖叫,李書昀同樣目光匯聚,看向遠方。
高涵博也向李書昀所看方向看去。
「來者不善。」李書昀雙眼微眯,閃爍精光,現在的他歷經種種大變,父母被師兄帶走,寧鈴裳消失,已經沒人能猜清他在想什麼。
因為落仙宗消失而形成的湖泊所在,將通往西處大陸的大道堵的嚴實,所以眼前大道上已經很久沒有人經過了。
二人一獸視力都是極好,將五十里開外的景色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李書昀現在神識可覆蓋方圓百里,神識所及,分毫即現。
五十裡外人馬行進速度極快,不過一柱香時間就到了眼前。
高涵博這才看清對方,一輛飛的極低的飛舟,飛舟外一人騎著高頭大馬。
聽到師弟說來者不善,高涵博也不問眼前人,抽出長刀就要砍去,卻不料李書昀出手。
因為不知曉現在自己的具體實力,李書昀不敢與高涵博對過,只是一個健步趕在高涵博長刀劈下前將飛舟外的人救走。
長刀落下,高涵博頓時感覺砍在虛處,隱約記得神識之中一道黑影晃過,眼前人就是不見,只那人坐下高頭大馬成了兩截躺在地上。
「師弟小心,來人修為可能高於我!」高涵博感到不對,生怕師弟遭了毒手,立刻放聲大喊收刀回防。
「師兄不用擔心,方才那人是我。」李書昀手上抓著一人,正是馬上人。另一隻手向自己下巴抓去,彷彿要捋下什麼,入手突覺寂寞。
「彭斌,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李書昀微微一笑,將手中人放開。
「你......你是,李書昀?」彭斌被方才一刀嚇得驚魂未定。
彭斌回想,自己只是聽說平時這種差事死人最多,但據說當過一次隨從就能回家后,他還是來了,但不料差點死在高涵博刀下。
「是我,」李書昀將彭斌推到身後,對著高涵博大笑道:「師兄可謂是抬頭佛陀,低頭惡魔啊,此人是我在兩國大戰時的故交,還請師兄別開生面。」
高涵博感到不好意思,自己竟然差點誤殺了師弟故交,真是不應該啊,隨即打個哈哈:「師兄我不是有意,只是先下手為強嘛。這人是師弟故交,那便是師兄我的故交,我定當以兄弟待之!這飛舟中人,看師兄我幫你拿下!」
高涵博說罷就手持長刀向飛舟砍去,可半途中又被李書昀拉下。
將高涵博拉下,後者鬱悶,李書昀未做過多解釋,只是甩給高涵博一個眼神後向飛舟中喊到。
「來人可是劍神?」
「一別十八年,少俠別來無恙啊!」一道青袍身影從舟中走出,手腕背屈,握一柄長劍貼在後背。
白劍思忖,雖然眼前人身形變化較大,未有那時那人寬厚,但身上氣息做不了假,是那名黑袍俠客不假。
「一別十八年,白兄也成了金丹修士,無愧劍神稱號呀!」
「是啊,轉眼就十八年了,當年你只是肉身築基,如今築基劫雲卻堪比金丹。想不想去干出一番名垂千古的事業?」
「哦?怎麼名垂千古?」
「與我一同為國效力!」
「為國效力......為國效力是為生我養我的國效力,我的根在落仙宗,要效力也是給落仙宗效力!」李書昀之聲鏗鏘有力,似有天地見證,聲音化為實質,將白劍震的後退。
白劍站穩,心中微驚,眼神變化,從平和變得狠辣,十八年來,除了武梟,未有人敢這樣與自己說話,當下張口道:「如此說,你是不願了?」
李書昀不語,只靜靜看著對方,畫外之意明確。
白劍翻手,長劍橫於身前,驚天劍氣迸發,人劍合一!
「那日築基圓滿時,得見少俠,自認不是對手,十八年來,修出一劍,以此劍得證金丹,少俠,看劍!」
話音落,劍氣來。
李書昀那時見到白劍時,只覺其厲害,但以如今眼光看去,不過是以人飼劍,以劍御人,如今雖有了幾分人樣,但也差別不大。
李書昀運轉第五漩渦,陰陽二氣又在身體表面形成一道無形薄膜。
白劍見李書昀不躲,但天人合一下,其內心波瀾不驚,手中劍威力不減,甚至加強幾分,劍氣開路,向李書昀襲來。
劍觸到李書昀身體后,白劍持劍轉眼間又變換數十方位,劈挑刺砍,將李書昀周身刺遍。
白劍退回原地,這些年來,他苦練劍法,所為便是敗盡天下客,如今手中劍卻刺不進眼前人的皮膚。
「劍氣不錯,就是太鋒利了。」李書昀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劍衣服再次纏在腰間,身上肌肉紮實,稜角分明,見不到一點皮外傷。
「給你看看我這刀法!」李書昀纏好衣服,遮住羞處,丹田處刀柄缺了一處的金刀出現手中,刀氣凝聚。身影與刀一齊消失,再見時已經到了白劍頭頂,直到這時,李書昀身後才出現因為速度太快而出現的道道殘影。
金刀當頭,白劍只來得及舉劍阻擋,一刀一劍相持不下,金刀似感覺受到侮辱,一聲刀鳴發出,刀下劍發出哀嚎。
白劍瞳孔緊縮,抽身向後飛去,看向手中長劍,其上已經裂紋遍布。
「少俠何故毀我道法?」白劍依舊青袍乾淨,卻已經失去超然物外之意。
李書昀手中金刀消散:「非是毀你道法,而是祝你前行,若是過於依賴身外之物,還成的了大道嗎?」
李書昀緊盯白劍,目中異光閃爍:「武器只是肢體的延伸,古人上天入地,搬山倒海,可需要物什?我只問你,沒了手中劍,你白劍還能人劍合一否?還能稱得了劍神?」
「如今失去此劍,未必見得不是一件好事。」李書昀說完轉過身去,輕撫額頭,摸去一把冷汗。
白劍若有所思,「少俠那把刀,是自身顯化?」
白劍見後者背對自己不語,沒有要回答的意思,顯然是默認,於是繼續說道:「多謝少俠點撥,我白劍此生確實太過於依賴此劍,如今當是重新來過!」
白劍口中說著,並指為劍將已經裂紋滿布的長劍擊的碎裂。
李書昀內心驚呼,來不及阻攔,我能說是我剛入築基,不知道自己力量幾何下不小心打碎了你的寶劍嗎?造孽啊,我自己是瞎編爽了,世上卻少了一個能人劍合一的劍客......
李書昀再次摸去頭上冷汗,小心翼翼放出神識,觀察背後白劍動作。若是情況不對,自己就帶著師兄和五花肉離開,天大地大,隨便找個犄角旮瘩一藏,就夠你找的了。
李書昀卻不知他這一刀雖是劈壞了白劍手中配劍,但卻為一個無敵於諸多大世的劍客打下基礎。
白劍將佩劍擊碎后實力下降明顯,怕是已經打不過一般的金丹修士,口中輕嘆:「既然少俠無心隨我入宮辦事,那我先行告退,我這隨從本是裕國人,甚是可憐,少俠即與其乃故交,白劍就將其交於少俠,免得隨我回了宮中,還要受苦。」
「白兄留步,你未完成任務,加之修為跌損,現在回去,不免遭了武梟毒手。」李書昀心中惜才,想將白劍留在自己身邊,伸手阻攔相勸。
白劍聞言駐足,頷首向後說到:「想我少年之時此地人口不多,卻時常有戰亂髮生,那時候哪有國家的說法,不過是外來者帶來的稱呼,他們的鐵騎踏過一個個村落,不臣服者都被殺死。」
「那一夜,他們闖進白家,屠殺掉能看見的任何一人,老幼婦孺也難逃一死,那時,是阜雍橫空出世,建立阜國,將裕國之兵抵擋在外,我至此才得到修鍊的機會。修鍊近百餘載成了金丹,踩在大陸頂端。」
「年少時總想著自己能如阜雍一般,做一個救世之人,後來卻一味提高修為去追求功名利祿,是我不對,如今握了數十年的配劍碎去,我白劍也算重來一次。」
「此去向國主報明情況后,自當於太平之世隱居山水間。」
「若他認我為後患,要將我除去,則正好以死明志,換阜國一個朗朗乾坤。」
白劍將心中話說出,似是輕鬆不少,邁步上了飛舟就要離去,李書昀哪能讓他如願。
聽了白劍一番肺腑之言,李書昀感悟頗深,對修行之事也有明悟,本以為自己十八年修為未有寸進已經算是落後他人許多,如今看來,自己也算天資聰穎。
一個健步上前,運轉肉身之力,將飛起的舟船一把拽下。
白劍探頭。
李書昀對其說到:「家父曾經教誨,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如今落仙宗消失,我李書昀生活在阜國的土地上,自然要為阜國的百姓謀福利,除去武梟正是一件大善之事。」
「白兄你不必向那武梟稟報了,與我一同取下他項上人頭,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李書昀目光真誠,白劍被其深深打動。
其實李書昀渾渾噩噩十八年,一招醒悟晉陞築基,十八年來還未有機會了解民生疾苦,這番動作不過是真的想拉攏白劍。
於是乎,哪怕白劍現在說要做阜國皇帝,李書昀也會設法為其搞來。
「這......少俠只是築基修為......」
「你這是看不起我們築基修士?我問你,你可打得贏我?」
「呃,打不過。」白劍無奈,搖頭承認,自己這些年苦修劍法,想打敗那年肉身築基的李書昀也是一部分原因,可如今看來,自己與其尚差的遠。
眼前人無論道法還是心中大道,具是比自己強出不少。
「那不就行了,殺了武梟,我們一同去中州闖蕩,金丹可是這世界頂尖的修為,不去將世間踏遍,豈不是白來一場!」
李書昀哈哈大笑,揮手將高涵博與五花肉招上飛舟,飛舟內部空間極大,可容納十幾人,倒是與儲物袋有些相似了。
彭斌馬兒被高涵博一刀劈成兩半,李書昀順其自然也將他也拉上飛舟。
「少俠真是豁達,枉我白劍白活半輩子,如今天下太平,確實該出去看看,」白劍微笑,佩劍碎裂的事被徹底拋在腦後。
「只是這武梟金丹中期修為,可鎮守裕阜二國,不可輕易殺死,還需從長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