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陳年舊事

第61章 陳年舊事

阜國都城皇宮,大殿依舊金碧輝煌,但早沒了那年的仙氣飄渺。

「你可是親眼所見?」

大殿龍椅之上,武梟斜躺,姿勢雖然慵懶,卻也有了一絲王霸之氣。

「臣親眼所見,那人只是剛剛突破築基,臣隱匿到了他們附近時,白劍自碎神劍,之後陛下想要招攬的那人就被白劍帶進了他的飛舟。」

武梟神色大振,端坐身體對台下人說到:「好!我阜國再添一名虎將,此人築基雷劫就堪比金丹,就算是古籍也未有記載。楊煒!將此人載進史冊,今日朕要宴請八方!」

「不,等等,朕要親自去城門迎接他們!」

「是,臣這就去安排。」

楊煒轉身向宮外走去。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當初差點成了白劍劍下亡魂的楊煒,如今不但健在,還突破到金丹之境。

不愧是裕國國師,甚至這般看去,其在阜國職位尚是不低。

小子,你奪我法寶,沒了棋盤中兩件奇物幫助,如今我金丹品質只是一般,就算踏入金丹,也不過是人下人。

如今好巧不巧,你我再次相遇,這便是緣分。要殺武梟,就讓你殺,你們斗個魚死網破,我做那送行之人......

「楊煒啊,怎麼還不見他們身影?」城門之外,武梟坐在龍椅上,向身邊楊煒說到。周圍一干人等,具是跪地低頭,不敢喘氣,唯有幾名築基騎坐在馬匹之上,神色孤傲。

「陛下稍等,他們人數甚多,白劍飛舟上共有四人,除那新招安者,還有一名築基期的胖子。」楊煒低眉順眼,神色動作甚是乖巧。

「哦?先前怎未聽你提起?」武梟身體不動,眼睛已經撇了過來。

楊煒神識散出,自然能感受到武梟神情,但他不為所動,只當武梟為一將死之人,隨即笑道:「陛下每日事務繁忙,臣知陛下喜歡招攬強大修士,之所以先前未曾說予陛下,也是想給陛下一個驚喜。」

武梟收回目光,未對楊煒進行獎罰動作。

楊煒嘴角微翹,看向遠處地平線,稍後便有一道漂浮離地的舟船出現。

楊煒趕忙向武梟說到:「陛下,他們來......」

口中話未完全說出口,一道長戟從楊煒後背刺進,從胸口穿出,將楊煒整個人貫穿。楊煒口中嗚咽,鮮血從嘴中湧出,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

武梟拔出長戟,盯著遠方緩緩飛來的飛舟,面無表情,口中呢喃:「早就說過,你太自作聰明了。我可是清楚知道阜雍怎麼死的。不想被底下人算計,只有自己先下手了......」

武梟抖去長戟上鮮血,楊煒屍身應聲倒地,周圍跪地人顫顫發抖,但站立一旁的築基修士門彷彿司空見慣,或者知道什麼內幕般,鎮定自若地看向遠方飛舟。

「白劍,你看見了嗎?武梟剛剛所殺之人是楊煒吧。」

李書昀眉頭緊皺,神識所及之處盡在腦海形成景象,只有武梟周身一片朦朧。

這說明對方神識強大在自己之上,或者身上有什麼能隔絕神識探查的法寶......

「這是在殺雞給猴看啊!」白劍神色凝重,手中有劍氣凝聚。在路上的這幾個時辰,他在時刻感受什麼是無劍勝有劍,短時間恢復修為是做不到的,但已有些眉目。

「師弟,要不咱們走吧,萬一此戰敗了,咱落仙宗可就絕後了啊!」高涵博哭喪著臉,一把奪下五花肉手中靈果,咔嚓咬下。

「師兄在此看著就好,我與白劍前去即可,正好剛入築基,沒有地方檢測師弟我的實力。」

李書昀將腰間衣物繫緊幾分,髮絲飄散,越出飛舟,雙腳之下各有陰陽裹挾,徑直向武梟所在飛去。

飛出只是片刻,李書昀竟聽到身後飛舟傳出一聲劍鳴,一道劍氣騰空,被白劍踩在腳下。

李書昀丹田內金刀竄動,躍躍欲試,但很快就被生死道基上探頭的兩個小人嚇得退了回去。

「白兄,恭喜啊!劍神出世,必將書寫一世芳華!」

白劍頷首,臉上平靜完全遮蓋不了內心興奮,雙手抱拳謝過:「還得多謝大俠祝我成道!」

「哪裡話,白兄本就在劍之一途上天賦異稟,又修鍊刻苦,修不成此道,才是劍道的最大遺憾。」

李書昀內心感慨,這幾個時辰下來,自己是親眼看著白劍以食指中指二指為劍,不停的在衣衫上比劃。其修鍊刻苦,堪比自己每日手握靈石積攢靈氣。

高涵博怔怔看著天上並肩飛向武梟的二人,神色羨慕也有凄涼,若是自己也是金丹......

二人速度比飛舟快上不少,片刻就到了武梟面前。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武梟揮手,示意周圍人退下。

能修鍊到如今境界,武梟自然不會認為眼前青年模樣的李書昀只有十幾歲,一切話語不過是簡單試探。

事實上,他當年修到築基,也花了至少十數年,只是中途時候父親遇害,才努力修鍊,逐漸展現自身天賦。

「英雄不敢當,今日來此目的,只為與閣下決一生死罷了。」李書昀看了一眼剛剛趴在地上眾人。其目光具是灰暗,哪有半絲生氣。

武梟邪魅一笑,這十八年來,自己見過不少寧死不屈之人,也未曾遇見過像眼前人一樣囂張直白,不講道義,開口就要殺自己的小子。

其實若不是武梟強勢,上位后殺死了所有在阜雍當朝時辦事之人,現在肯定有人上來告訴他,面前人是落仙宗人。

不過就算告訴武梟李書昀為落仙宗人,其只怕會更是肆意妄為,畢竟落仙宗已經消失,如今李書昀無依無靠,腦海功法也是武梟眼中財富,就算殫精竭慮也要得到。

「哦?那便來戰,你倆一起來吧,自阜雍死後,孤手中長戟也是寂寞很多年了。」武梟將長戟甩出,縱身越上。

白劍李書昀二人緊隨其後,三人很快消失在高涵博眼中。

地上眾人知道武梟離去,才敢抬頭看去,只是無人注意場中楊煒屍身似是動了一下......

「武梟!你確定要在此處與我二人戰過,不換個地方?」

一處濃厚雷雲之中,白劍向武梟喊到,後者應下稱是。

「此地古怪,白兄小心,你之劍恢宏至極,而雷為仲裁之道,正義化身,那武梟不會不知道雷電能加強你之劍氣。且我那年初見武梟之時,其就有阜國戰神之稱,這些年過去,其當是更加強大了。」

「大俠所說在理,我二人當小心應付此人。」白劍點頭,自身感悟放出劍氣,自己與武梟相識了一輩子,雖然年齡相差無幾,但武梟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不用李書昀提醒,自己當然會倍加小心。

三人對立,皆是調整氣息,不論哪一方率先達到巔峰,屆時都會出手。

生死之戰,第一個出手者往往容易被人看出破綻,但也佔據了先機。沒有吃虧之說。尤其是勢弱一方,不妨主動攻擊,看對方如何接招。

忽的,白劍動了。

「大俠,你且看好,還是那一劍!」白劍對李書昀說完后就是飛出應敵。

李書昀繼續調整自身狀態,同時向白劍看去。

後者周身靈氣內斂,已經看不到劍氣環繞,平平凡凡,如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但他手中靈氣所化之劍似有劍魂藏於其中,竟如精鐵打造的劍一般發出陣陣劍鳴。

確實不同,手中劍不同,用劍人不同,用劍法不同!

雖無劍,但劍意一出即成劍,萬法灰暗失色,世間只餘一劍......

武梟心中震驚,在他看來,武器便是一寸長一寸強,且自身修為遠遠高於對方,不出意外,片刻間就能決出勝負。

但意外終是出現,如今的武梟眼中,對方劍氣於無形有形間轉化,若自己覺得有,那就是有,若自己覺得無,那便是無,一切彷彿順著自己想法走,但互相為敵,哪有這般好事!

管他結果如何,儘力就是!

白劍襲來,終是有劍意出現,劍意凝聚劍鋒,透過武梟長戟,在其胸部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鑽心疼痛傳來,武梟咬牙忍住,長戟槍頭戳破白劍周身層層劍氣,將白劍心中劍意刺個粉碎。

雖然這並未對白劍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劍意碎去,短時間內再聚已無可能,如今的白劍,就是之前被李書昀打碎佩劍的白劍,對武梟已經夠不成絲毫威脅。

白劍失利,抽身就要退回,武梟卻趁機掐訣,雷雲中突顯九道雷木,將他與白劍一同困於陣中。

李書昀頓感不妙,情急下飛出卻一頭撞在陣法上,頓時四下有雷電襲來,貫穿李書昀全身。但這對於度過七彩神雷的李書昀來說,只是小兒科的撓痒痒罷了。

拳拳轟出,擊在陣法之上,除了引來無盡天雷外,只是讓陣法有了一毫的晃動,李書昀不由內心焦急!

「白劍啊白劍,雖然知道你會背叛我,但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還有好多事想讓你去辦的,真是捨不得殺你呢。」

武梟對白劍說到,同時也未停止掐訣,手指晃動,白劍腳下一根雷木出現。

想要掙脫飛離,但雷木之上有九道雷電出現,將他捆得嚴實,無法有所動作。

「你可知這些年我讓你招降的不聽話的修士都去了哪裡?」武梟自認勝券在握,盤坐虛空開始和白劍寒暄起來。

雷電纏身,一股虛弱感從白劍內心深處傳來,這陣法居然將自己本源絲絲剝離。

白劍感受著心中對於劍的感悟離自己一絲絲遠去,卻沒有力氣發出任何一聲嘶吼。

「莫急,莫怕。你的劍道最終會成為我大道的一部分,你們這些冥頑不靈的人最終都是我的養料罷了,不用做太多的掙扎。」武梟放肆狂笑,似在嘲笑眼前人的不自量力。

「武梟,回頭是岸,你已經入了魔道,這是我和你阜伯伯的錯。」白劍艱難發聲,不是為自身消散的修為發聲,只是想到武梟兒時,想讓武梟回頭......

「回頭?我拿什麼回頭?我實話告訴你,阜雍是我殺的!可是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

武梟瞪大眼,神色瘋狂,再現那一日虐殺阜雍的癲狂神情,反手用手心堵住白劍嘴巴,臉貼上去,「不,你不知道,天下人都說我父親是個武瘋子,修鍊走火入魔而死,只有我知道,他是死在阜雍手裡!」

「昔日並肩作戰殺敵的兄弟,居然就因為怕我父親功高蓋主就將他殘忍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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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場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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