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慘遭綁架
廚房裡頭,黎曼姿倒在桌子邊上,李微末就在她身體不遠處,燈亮著,照著這一屋子的污穢。
李微末見嫪玲兒膝蓋通紅,血從破了的皮膚中一股股湧出,一雙水盈盈的眼中沒有一絲委屈或者怪黎曼姿的意思,當即皺眉。
心裡對黎曼姿僅存的一絲理智盡數消失。
「起來,裝什麼死人!趕緊給憐兒道歉,你這賤人!」
李微末將嫪憐兒抱起,一把擁入懷中,又將桌子上鋪著的餐布給她扯下裹住身體。
再看向黎曼姿時,眼神中只有厭惡。
在他看來,黎曼姿形同潑婦,反觀嫪憐兒比她不知道善良多少,一直甘願當著自己情婦,從未有過一絲一毫怨言,還總勸說自己多陪陪黎曼姿。
「道歉?你做夢!」
黎曼姿睜開眼睛,撲閃著的睫毛上沾著一些淚水,並沒有因為他這一巴掌而屈服,反而越加倔強。
心底除了絕望便是滔天的恨意,想自己嫁入這裡,一直孝順婆婆,對李微末也幾乎有求必應,結果呢!
這是她老公,犯了錯事,給自己帶了綠帽,憑什麼還要自己去道歉,憑什麼!
她黎曼姿又沒有做錯什麼,他李微末怎麼敢!
「黎曼姿,你給我聽清楚,現在要麼跪下來跟憐兒道歉,要不你就給我滾出李家!」
李微末瞧著黎曼姿眼神中的倔強,將懷中的嫪憐兒擁得越發緊了,像護著一件易碎的瓷。
眼底的溫柔深深刺痛了黎曼姿的內心,曾幾何時,他這般對過自己?
自從結婚以來,一直像一場噩夢,他跟嫪憐兒什麼時候搞上的,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背著自己,不!
如今都敢當著面……
「不不不,都是我的錯,曼姿也是一時生氣,在氣頭上才……」
將頭埋入李微末肩頭的嫪憐兒慌忙開口,水盈盈的眼裡帶著既委屈又不想追究的神色。
心底卻越發得意,黎曼姿你跟我搶?你怎麼搶的過我?
我就是要睡你的老公,還要當著你的面睡!你能拿我怎麼樣?
今日這一切是在嫪憐兒有意勾搭之下,才火急火燎、不顧一切發生了,她這麼做,就是要讓黎曼姿崩潰,讓她自動退出這場婚姻!
「憐兒,你讓我怎麼辦好?你那麼善良,都是這賤人害的,她今天必須跪下來!」
李微末揉了揉懷中嫪憐兒的頭髮,那麼溫順就像髮絲的主人,對著黎曼姿時卻帶著恨不得掐死她的怒意。
嫪憐兒一直都是這樣,柔弱的,善良的,不比黎曼姿,那女人簡直是個蕩婦,跟自己小叔子搞到一起不說,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黎曼姿聽著老公咬牙切齒的話語,再看著自己老公當著自己面袒護表姐。
心裏面有什麼東西瞬間瓦解,再睜開眼睛時,眼中只剩下冰冷。
她恨自己看錯了人!
「李微末,我黎曼姿今天把話撂這,我黎曼姿不跪任何人!」
黎曼姿扶著桌角,身體氣得發抖,但還是儘可能壓制住噴薄的怒火,又說了一句——
「我今天就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當著嫪憐兒的面跪下來跟我道歉,這事兒就算完了;第二咱們現在就離婚!」
當離婚兩個字眼說出時,黎曼姿只覺得有種解脫了的感覺,好似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還是那個鐵做的黎曼姿!
「離婚?黎曼姿,你不要太把自己當個人,你有什麼資格離婚!」
李微末上前一步,逼視著黎曼姿,想從她眼中找到哪怕一點慌亂的成分,但他除了絕望和果斷,什麼也沒找到。
黎曼姿最後看了一眼李微末,又看了看懷中摟著的嫪憐兒,只覺得一切都格外諷刺,噁心得她胃裡一陣翻湧。
晃了晃身子,她用著最後一絲力氣,從廚房離開,直徑走向大門,一把推開緊閉著的大門,就像推開了綁著自己的枷鎖。
「站住,黎曼姿,你要去哪!你個賤人……」
身後喋喋不休的咒罵還在繼續,黎曼姿如同破了的娃娃,最後一絲力氣也用盡,任憑身體本能帶著自己離開這個破碎的地方。
空蕩蕩的大街上,離停車庫還有一段距離,黎曼姿像是被抽了魂的軀體,在馬路上遊盪著,眼前放花絮一樣放著剛剛那一幕。
「滴滴!滋拉——」
刺耳的鳴笛聲響起,緊接著便是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兩束燈光打在黎曼姿身上。
不等她回過神,車上的人已經不耐煩地下車。
一身深紫色絲綢旗袍,盤扣處做了蘇綉處理,黃豆般大小的紅寶石點綴其上,踩著一雙高跟鞋,自己的婆婆就那麼從車裡下來。
她長相併不端莊,帶著點小家子氣的刻薄,長臉,細眼,偏偏是個厚唇,不論再好的衣裳穿在身上也蓋不住她那一股子尖酸刻薄的味道。
「喲,這不是黎曼姿嘛?大晚上的出來鬼混什麼!」
一下車,直徑走到黎曼姿面前,張著嘴對著她就是一句諷刺。
「麻煩你嘴巴放乾淨些!我跟你兒子已經離婚了,你如果有半點良心,就去看看你那個好兒子在別墅里幹了些什麼!」
黎曼姿並不想跟她糾纏,但聽到她對自己的嘲諷還是忍不住開口。
這個婆婆,自打自己進門以來,沒有一天給過自己好臉色,反而處處找茬。
「我兒子幹了什麼?離婚,那也是你的錯,這屋子裡的東西你別想帶走一件!」
女人趾高氣昂,細長的眼中帶著不屑以及厭惡的神情,對於她話中自己兒子幹了什麼,一點也不關心。
「我的錯?你把話說清楚了!」
黎曼姿敏銳地捕捉到她眼底的厭惡,心裡實在不知道自己怎麼惹得她不痛快。
還有剛剛在別墅里,李微末那句和自己小叔子同床共枕也讓她摸不著頭腦。
「那我也讓你做個明白人!」
女人快步上前,看清了黎曼姿臉上的巴掌印,心底說不出的暢快,然後接著說——
「你跟我兒子結婚那天,賓客親友過來隨份子,晚上我們清點份子錢時,發現裡面有一沓你一絲不掛和我小兒子同床共枕的照片。」
「轟!」
黎曼姿只覺得晴天霹靂,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是誰是誰要陷害自己!
她想了好半天也沒理出來一點頭緒。
「行了,裝什麼無辜,好走趕緊,別在這噁心我們一家!」
女人看見黎曼姿眼中的震驚,只覺得她在做戲,當下也不再管她,往別墅方向走了。
等她走遠,黎曼姿緩過神,蹲下身子,任憑頭抵在膝蓋上,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一同滑落的還有自己已經支離破碎的婚姻。
想當初,結婚之前,嫪憐兒一直使手段阻止自己結婚,奈何兩家有約,黎曼姿最終還是嫁給李微末。
結婚那天晚上,李微末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對,自打那以後,兩人是同床異夢,他從未碰過自己。
今天當著自己面卻和表姐嫪憐兒在桌子上翻雲覆雨……
哭了好一會兒,黎曼姿才收拾起心情,繼續起身往停車庫走,這個地方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
別墅里亮著燈,李微末抱起嫪憐兒,也不顧自己母親的目光,直接往卧室走,他現在心裡夾著一團火。
偌大的別墅,沒有一人關心已經離開的黎曼姿,就好像她只是空氣,可有可無。
接著燈光,黎曼姿走向停車場,這個停車場黎曼姿從不敢在晚上過來。
停車場只有昏暗的燈光,離別墅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也沒有安保系統,角落中萬一藏著歹人……
黎曼姿不敢往下想,只是硬著頭皮往自己停著的酒紅色敞篷跑車走去。
車子是從家裡帶來的,可以說和李微末的這個「家」,從未給過她一分一毫東西,結婚前是什麼樣子,現在就是什麼樣子。
將雜念甩出頭,她借著燈光往前走著。
「噠噠!」
出門時候著急,她並沒有換鞋子,腳上只穿著自己買來的軟底拖鞋,粉紅色的帶著一點少女味道,身上也穿著睡衣。
蕾絲的睡衣緊貼著身體,露出她精緻的鎖骨,纖細玲瓏的身段,以及身前那兩團柔軟。
晚風從停車庫外面灌進來,明明是夏夜,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砰砰!」
心臟劇烈跳動著,黎曼姿不自覺屏住呼吸,像是被人窺視著一般,每一步都走得不自在,心中已經在打退堂鼓。
昏暗的停車庫內,黎曼姿的敞篷紅跑上,敞篷已經蓋上,後排坐著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面上沒有絲毫表情,一雙餓狼一樣的眼睛卻不時滑過黎曼姿的身體。
「咕嚕。」
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男人繼續盯著黎曼姿,就像守在陷阱邊上的獵人,盯著正要落網的羔羊,空氣中瀰漫著緊張刺激的氣息。
一步兩步,黎曼姿離紅跑距離越來越近,好容易壓制住心頭的恐懼走到自己的車子面前。
「吧嗒!」
此時,她手裡的鑰匙不受控地掉在地上。
因著出門慌亂,她只從鞋架上拿了鑰匙和手機,只能打開手電筒彎腰去撿鑰匙。
車內坐著的男人臉上滑過一滴汗珠,黎曼姿的手電筒若是找向後排,那必定能夠看見自己。
越是慌亂,男人反而越是興奮,一直看著黎曼姿打開車門,關上手電筒,呼吸才漸漸平穩下來。
黎曼姿看著已經打開的車門,有些猶豫,不知怎麼了,心底的慌亂越加明顯,彷彿這車子是吃人的猛獸一般。
「你啊,不要多想了。」
在心底給自己打氣,黎曼姿終於還是鑽進車內,準備發動汽車。
後排的男人看著前面已經做好的黎曼姿,目睹她一點點系好安全帶,心底的興奮幾乎見他淹沒。
緩緩抬起右手,左手從口袋掏出一卷黑色的膠帶,猛地一拽!
「唔!」
黎曼姿聽到了撕扯膠布的聲音,剛想起身逃跑,下一秒一隻強悍有力的右手便從後面直接伸出,一把將她的嘴巴粘起來。
黎曼姿絕望地睜大雙眼,後視鏡里她終於看清男人的面孔,那是一雙帶著極度興奮的眼睛,嘴角翹起,另一隻手已經對著自己身體躍躍欲試。
自己被膠布牢牢站住嘴巴,完全被男人壓制住,手機也離自己很遠,這個時候,別說自己已經被堵住嘴巴,就是沒有堵住,又有誰能救自己?
想到這裡,她只能拼了命地撕扯著男人的手,只希望自己能夠跑出去。
男人用膠帶將她的手也纏住,而後下了車,抱起駕駛座上的黎曼姿,看了眼她身前若隱若現的染肉。
面無表情地將她往後座上一扔,眼底流露著說不出的興奮,而後自己到駕駛座上,發動了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