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承歡（4）

楚鸝聽著黑暗中悉悉索索的脫衣的聲響，心像是被什麼縛住，而且越來越緊，越來越緊，彷彿下一刻就會被擠壓成碎片。

此時，那人已經悠悠然上了床，光裸的身體覆上了她的，肌膚相親的那一瞬，楚鸝再也抑制不住，猛地一顫。

他對她的反應似乎有些許詫異，但更多的，應該是滿意，因為吻隨即便落了下來，但仍然是從鎖骨開始，而避開了她的臉。

他的唇要比他的手溫暖許多，所過之處，彷彿點下了一簇簇小小的火苗，讓她的身體，不再感到那樣涼。

而若說剛才是一場漫不經心的遊戲，那麼現在更應該說是一場精心設計的挑逗。他運用各種技巧來取悅她的身體，誘著她迷幻，誘著她沉淪，誘著她心甘情願地臣服於自己。

初經人事的她，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逐漸地，她原本僵直的身體慢慢軟了下來，只能隨他撩撥，心中卻又為自己感到羞恥。

可他卻彷彿就是想要刺激她的這種羞恥心到極限，更加肆無忌憚，仍舊冰冷的指尖，竟尋著了那處私密的徑口，試圖長驅直入，那一刻的感覺彷彿是之前的那枚金釵，讓楚鸝渾身一個激靈，無法自控地掙扎，嘴唇不小心，劃過了他的額。

頓時，她只覺得身上的人驟然一僵，即使在黑暗中，也感到他周身透出的森寒之氣，讓她的心不禁微微地抖，再不敢動。

下一瞬，他已起身，很快穿上衣裳離開，門被搡得轟然一響。

隨著內侍喊著「太子起駕」的聲音響起，楚鸝癱倒在床上，不知所措。

過了良久，她慢慢爬起來，用仍在發顫的手，勉強為自己套上外衫，走進了浴房。

沈琬正在此處等待，看見她時臉一沉：「怎麼回事？」

「我……我沒當心……碰著殿下的臉了……」她低著頭囁嚅，換來秦媽的叱罵：「你這個死丫頭，進去之前我不是還特意告訴過你嗎？」

她再說不出話來，只是緊咬著唇，臉色紅得快要滴下血來。

沈琬冷冷地盯著她半晌，最終只是擺了擺手：「算了，你下去吧。」

楚鸝想要屈膝行禮，卻腿一軟，差點跌倒，終於只是略微福了福身，腳步虛浮地離開。

待她出去，秦媽湊近跟前，緊張地問沈琬：「主子，你說她會不會想玩什麼花樣，比如自個兒想爭寵……」

「你覺得憑她那副模樣爭得來寵嗎？」沈琬冷嗤一聲。

秦媽這才理解了為何當初沈琬讓她找人時叮囑一定要找個長相不出眾的。也只有這樣的人，平時放在人堆里才不顯眼，即便真有個露臉的機會，也照樣占不上什麼便宜。

「那這次沒成，後面怎麼辦？」秦媽小心地詢問。

「就先放在府里養著吧，看她也不算太笨，你回頭再敲打敲打她，別顯山露水，老老實實呆著就行。」沈琬抬起手掩住口，優雅地打了個呵欠，睡眼迷濛：「我也乏了，你去把床上那些東西都扯了丟了，給我換上新的。」

「是。」秦媽依言退下，沈琬站到浴房的窗前，盯著楚鸝在昏暗的廊間逐漸遠去，越來越小的背影，嘴角不屑地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