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眺遠方 海天奇美
歐陽勁濤看著曦兒,只見曦兒向後倒退兩步,雙手合在一起上下一劈,瞬間兩人周圍海水分開形成一片空間,然後,曦兒對歐陽勁濤說:"小歐陽,通靈草和避水珠你已經用不著了,交與我帶回石門吧!"
歐陽勁濤從藍海背上下來,口中吐出通靈草,從腰間取出避水珠交給曦兒,曦兒將這兩樣寶物放進衣袖,然而手從紅衫袖出來時拿出一個小玉葫蘆瓶,這個小玉葫蘆瓶圓長只有半個手掌那麼大,看其晶瑩通透,就知瓶壁薄如宣紙,瓶裡面幾片嫩綠的單芽如茅的葉片清晰可見……
曦兒蔥白般的細長指尖打開了玉瓶蓋,瓶中的綠嫩芽葉向長了翅膀的小蜜蜂依次飛了出來,這些綠嫩芽葉一根連著一根在曦兒和歐陽勁濤之間緩緩飛舞……
曦兒面帶戚容地說:"小歐陽,這是幾葉忘憂茶,在去鳳祥園的時候,我已經先把這玉瓶帶好了,因為思念比忘記更讓人不好受,所以你還是把它喝了吧……"
其實不用曦兒說,在她拿出玉葫蘆瓶的時候,歐陽勁濤已經猜到這就是忘憂茶了,他看著面前漫舞的嫩綠茶葉說:"曦兒,雖然我是迫不得已要喝這茶,但要我能不喝,我情願在記憶里永遠保存那些美好的畫面……不過,石門的規矩不能破,即使我的記憶被清除了,可你有一天終還會找到我的……"
曦兒的淚水已經湧上眼眶,她點點頭兒,話已因哽咽說不出一個字了……
曦兒手拿玉屏走到歐陽勁濤面前,將玉葫蘆瓶遞向歐陽勁濤……那幾根嫩綠芽茶乖巧地依次飛進玉葫蘆瓶中,歐陽勁濤這才看清玉葫蘆瓶里盛著是浸透嫩綠芽葉的水。
歐陽勁濤看到曦兒伸過來的手在顫抖,他也伸出手要接過玉葫蘆瓶,突然曦兒迎著歐陽勁濤張開的臂膀撲到了他的懷裡,將頭埋在那健壯的胸膛緊緊依靠著……
歐陽勁濤也緊緊摟住了曦兒,他眼中的的淚水奪眶而出了,淚珠像斷線的珍珠落在曦兒的臉上,和曦兒流出的淚水融匯在一起,兩人緊緊擁抱著……良久,曦兒說道:"小歐陽,你把茶喝了吧,喝了就沒有這苦澀的淚水了……"
歐陽勁濤知道離別就在眼前了,他將玉葫蘆瓶中的忘憂茶一飲而盡!
哦,忘憂茶清洌、醇厚、芬芳且濃釅,怡人清香,沁著茶香,齒頰留香,有著芝蘭之氣,舌尖微甜,,一股茶香慢慢從鼻端沁到咽喉,歐陽勁濤的四肢百骸是說不出的輕鬆快慰。
"哦,真是好茶……"
聽到歐陽勁濤說話,曦兒抬起頭看到歐陽勁濤一副怡然的神情,她知道忘憂茶已經對歐陽勁濤起了作用了。
曦兒迅速掙開歐陽勁濤的懷抱,就在歐陽勁濤一愣的瞬間,曦兒一聲兒呼哨只見藍海豚一搖尾巴迅速來到歐陽勁濤背後,長尖喙衝下,尾巴立起,后脊背貼住歐陽勁濤的後背猛的一揚頭兒,歐陽勁濤立時被橫著托起,他還沒等反應過來,人就被藍海豚頂出了海面……
好久沒見陽光的歐陽勁濤驟然間被陽光刺的雙目緊閉,他大喊著:"曦兒……曦兒!……"
歐陽勁濤喊著曦兒的名字,雙臂四處揮舞著想要抓住曦兒……
然後四處皆空,連海水都碰不到一滴,他喊著曦兒,極力睜開眼……哦,天空依然是那麼藍,陽光已經變的柔和,眼睛雖然稍感不適,但還是能夠睜開了……
可歐陽勁濤這次睜開眼一看,心中大吃一驚……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躺在小船上,他趕緊坐起身放目四望,到處都是藍色的大海,只有自己這片小舟船隨波蕩漾在海面上……
曦兒呢?……藍白海豚呢?……歐陽勁濤站起身向海水中望去,蔚藍的海水中一條小魚都看不見,他不甘心地脫去衣褲躍入海中,盡自己的所能往海水深出和廣處游著,直到自己感到筋疲力竭才緩緩游回到船上。
歐陽勁濤費力的上到小船上,直起疲憊的身體看著遠近是海水不由的發獃,他梳理著自己的思緒,慢慢在回憶中想起自己當初就是在小船上睡著了,那在海里的曦兒和藍、白豚就是一個夢,自己睡著了做了一場夢!
為什麼做了這麼個奇特的夢,歐陽勁濤也找到了自己的解釋,在睡著前,自己救了一條白海豚,看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很有道理的,歐陽勁濤也覺得這樣的解釋是合理的,他不由得暗自發笑,甚至覺得自己太沉浸於幻想,一隻白海豚居然讓自己有了那麼多的遐想於夢中,居然從上午睡到了傍晚,他抬頭遠望,遙望天際一抹殷紅色的夕陽照海面上,湛藍湛藍的天空浮動著大塊大塊的白色雲朵,它們在夕陽的輝映下呈現出火焰一般的嫣紅,歐陽勁濤仔細地看著,他看見那雲絮在空中飄動,就像置身於輕紗般的美夢似的,這美景讓他的剛才困擾他的那些不解的幻象從腦海中逐漸淡去。
眼中和腦海中全部被海天景色所佔滿,成年累月的在海邊跑來走去,好像第一次才感覺到這時候的海天最美,你看在霞光的照耀下,天空像是被火燒了一樣,有時候霞光的顏色也變化多端,一會兒紅彤彤的,一會兒金燦燦的,哦,顏色可真太多了,還有些他也說不出名字的顏色。
是的,不只是歐陽勁濤,恐怕換了誰也會感到這時候的海天景色是最美的,夕陽的紅顏色是那樣的鮮艷,像是天空中燃燒的一團火焰。純白色的雲點綴著那美麗的紅夕陽。有的雲被染成了粉色,有的雲依然保持著原來的白色,就像是給夕陽媽媽戴上了一串彩色的珍珠項鏈。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句詩用到此時對於歐陽勁濤來說也是非常應景的,但他也感到了緊迫,因為出來一天了,家裡外公和外婆會著急的。他迅速穿上衣褲,辨別好了方向,然後駕馭著小船向岸邊駛去……小船上機器的馬達聲伴隨著海浪聲向前駛去,岸邊的山崖從一個黑點漸漸增長高大起來,岸邊的景色也一目了然,在夕陽下,海面沐浴在餘輝的彩霞中,人們三三兩兩地在沙灘上漫步,晚風徐徐地拂送來一陣陣花木夾雜的幽香,令這些人心曠神怡,更覺夕陽無限好。
歐陽勁濤不知怎的不由自主地回望大海,似乎感覺有什麼在牽挂著自己的心,在扯動著自己的身體,可是大海上依然還只是一片起伏的波濤,而此時太陽的周圍,照舊被雲霞披上了一層彩色的餘暉……
小船行將近岸,一剎那間,夕陽快要跌入海面了,與海面貼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歐陽勁濤知道,這迷人的夕陽很快就要和岸上的人們再見了,它即將要到地球的另一面去,為那裡的人們帶來一個美麗的黎明……
可這將要沒落的夕陽依然射出一束束金光,照在大地上,照在岸上的一草一木上。一陣微風吹過,山崖上下的許多的樹,許多的草輕輕舞動,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個美麗的姑娘臉上閃著燦爛的光芒!
歐陽勁濤將駛進港灣,他即將把船兒停泊在岸,他就要回家了,回到等待他歸來的外公外婆身邊,回到他的溫馨安逸的家中了。可他哪裡知道,有一個女孩兒此時悄悄站在海水中,遠遠地望著他那越離越遠的背影……
不錯,這個女孩兒正是曦兒,在藍海豚將歐陽勁濤送上海面小船后,曦兒就注視著歐陽勁濤在船上的一舉一動……
當曦兒看到歐陽勁濤立在船上茫然四顧的樣子,她的心都是痛的,她甚至潛到歐陽勁濤的船下,悄悄的、靜靜地仰視著歐陽勁濤的一舉一動,她已經感受到歐陽勁濤是在找她,果然歐陽勁濤躍進海中的時候,在歐陽勁濤在海水中上下遊動的時候,曦兒都明白,歐陽勁濤是在尋找她……可是,歐陽勁濤只是在離船較遠的海水中尋找著自己夢中的那個曦兒,他怎麼也沒料到,他要找的曦兒就在自己船旁的海水中看著自己……
曦兒幾次想呼喊小歐陽,想讓自己的心上人知道自己就在他的身邊;曦兒見歐陽勁濤苦苦在波濤中穿游尋覓,她幾次想衝到他身旁,緊緊拉住他的有力的手再不放鬆……可是一想到自己還要去找不知在何方的母親,曦兒只好停住自己剛要挪動的雙腳。
眼見著歐陽勁濤沮喪地蹬上船,居然都沒看到就在船下海水中的曦兒,這也就是傳說中的燈下黑吧!
頭頂上方的船一陣轟鳴遠走了,曦兒這才露出海面,一直看著歐陽勁濤的小船離自己越來越遠了……曦兒輕鬆呼喚著:"小歐陽,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石門……"可她的聲音是那麼的微弱,在大海的波浪聲中湮滅的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