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辜的鐵頭

「不會打刀，可我會使刀啊！」呂三思反駁道：「那屠戶就不會使刀，豁口缺半寸怎麼了？只要腿借腰力腰借臂力，這麼砍下去，什麼豬肉砍不斷？比如百里大俠，連鐵都能砍下來……」他語氣憧憬。

老鐵匠無情的打斷他的幻想：「那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一樣死了？」

「沒人能證明百里無憂真死了！」呂三思的語氣有些激動：「再說了，那麼多人去闖江湖，難道他們全死了嗎？」

老鐵匠放下了手裡的鐵鎚，看著他道：「江湖，你那麼喜歡江湖，那我就再給你說說鐵頭的故事。想當年，我與你鐵頭叔義結金蘭……」

呂三思不以為然，事實上，每次百里無憂嚇不住他之後，老頭就會把鐵頭搬出來。大概意思是他和鐵頭闖江湖，鐵頭遭暗算，他沒能救下鐵頭。最後鐵頭慘死。總之就是江湖險惡，讓他不要去闖。

這都是他第108次說起鐵頭的故事了。

呂三思並不想再聽老頭念一遍，所以他打斷他：「老頭，除了這鐵頭你能不能說點別的？真聽出繭子了！」

「你聽清楚了，我說的不是那個鐵頭。我說的是住我們村東口的李鐵頭。」

「誰？」呂三思升起三分興趣，難道他真的要給他講一個不是江湖險惡的故事？

老鐵匠重新拿起鐵鎚，一邊敲一邊開口：「村東口李鐵頭不聽他爹的話，執意要闖蕩江湖，結果遇到三個採花賊，被生生玩死；還有村西口的王鐵頭，不聽他娘的話，執意要闖蕩江湖，結果遇到人販子，最近有人見到他是在波斯，他正在做太監；還有村北口的劉鐵頭，不聽他姥姥的話，執意要闖蕩江湖，結果剛一出門就摔死了……」

「等一下！」呂三思瞠目結舌：「這些鐵頭是誰？而且最後那個跟江湖沒關係吧！」

老鐵匠不理他，繼續說：「還有村南口的趙鐵頭……」

呂三思果斷的站起身打斷了他的話：「我去倒夜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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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天上不僅沒有月亮，連星子也沒幾點。

一盞幽幽燈火在黑暗中亮起，遠遠看去像鬼火一樣，十分滲人。

依舊是白天的地方，脖子上掛著一盞小燈籠的呂三思一手拎著夜壺，一手捏著鼻子，往地上的大坑裡倒夜壺。

「鐵頭鐵頭鐵頭，鐵頭闖江湖死了，難道我也會死？我又不叫鐵頭！」胸前的燈吸引來一堆小飛蟲，呂三思小聲的嘟囔著，一邊小心的不讓身上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