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留名將進酒
李白看著滿臉通紅的李璥,得意的晃了晃手中杯,瀟洒的一飲而盡。此時,他已經喝完了整整一壇美酒。
李璥醉眼朦朧的看著他,腦海中不由記起了關於李白的一篇詩句,當即嘿然笑道:「先生好酒量,但,但酒也喝了,是不是該干正事了?」
李白此時也有了三分醉意,聞言,不由奇道:「難道喝酒不是正事?」
李璥搖頭晃腦道:」不不不,喝酒不是,作詩才是你的正事啊。有,有句詩說得好,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好詩,這詩何人所作,可為李白知己矣。」李白聽得此詩,不由眼前一亮,拍案叫絕。
李璥此時的腦袋早已不清醒,當即笑道:「可不正是你的小迷弟杜甫寫的,你為詩仙,他為詩聖,你們二人,實乃我大唐文壇雙璧。「
李白不由愕然,杜甫?此人是誰,竟然如此知我?
至於所謂詩仙詩聖,李白卻沒有在意,以為是李璥誇張之辭。
就在李白愣神之時,李璥不依不饒,繼續糾纏,「先生,這酒也喝了,是不是該作詩了?」
李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詩哪能說有就有的?興之所至,心有所感,方可直抒胸臆,現在,我只想喝酒,不想作詩。」
李璥頓時明白了,這是酒未喝得盡興,話未聊得投機,還未能觸動李白內心柔軟的那一塊。
於是,李璥當即捨命陪君子,咬著牙奉陪到底。
兩人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李白是個旅遊達人,大唐各地風土人情,皆說得頭頭是道。讓李璥宛如身臨其境,心生嚮往。
而李璥則給他講海外世界,讓李白聽得連連咂舌,驚呼不已,恨不能立即背起行囊,親往遊歷一番。
李白倒是不懷疑李璥所言的真實性,身為皇子,所接觸的東西,本就與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不同。
如今的大唐疆域遼闊,商貿繁榮,從天下各地帶來了無數新奇的故事,令人耳目一新。
李白有理由相信,李璥口中的故事,必定是達官貴人才能得到的消息,其真實性,毋庸置疑。
很自然的,兩人又從天南地北,聊到了當今局勢和朝堂政令得失。
李璥很容易從李白的話中,了解到其有志難伸的鬱悶感,因為他喝酒的速度越來越快,原本清澈的目光也開始變得朦朧起來。
熏熏醉態的李白,微眯著雙眼,輕輕晃動著腦袋,舉著酒杯停在眼前,沉思不語。
不一會,卻見李白一口飲盡杯中酒,長氣一吐,清喝道:「筆來!」
李璥自從見了李白,便一心想從他那裡挖出一首詩來珍藏,早已備好了筆墨,就等他作詩了。
此時一聽,李璥當即搖晃著身體,親自端來筆墨,一把將殘羹掃到一旁,將白紙平鋪桌前。
李白伸手摸了幾次,才握緊了毛筆,隨意沾了沾墨汁,便開始在紙上揮墨。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李白一邊揮毫,一邊吟唱,筆下猶如游龍,肆意張狂。
李璥激動的聽著這首詩,熟悉感油然而生,這不就是曾經背誦過的《將進酒》嗎?此詩,竟然在自己面前誕生了?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李白寫到這裡,便抬頭看了看李璥,又望了望昏昏欲睡的李琦,嘴角微咧,「宰牛烹羊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盛王琦,汴王璥,將進酒,杯莫停。。。。」
李璥此時已經傻眼了,自己的名字,竟然被寫進詩中了?哈哈,我李璥這是註定要名垂千古了。岑夫子,丹丘生,對不住兩位了。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李白寫完最後一個字,忍不住仰天大笑,將毛筆往桌上一拋,抓起一壇新酒,仰頭牛飲,大呼痛快。
李璥強忍著醉意,連忙將桌上的詩作小心翼翼的收起來,命隨行僕役晾乾墨跡,小心收藏。
得了李白親書墨寶,李璥可謂心滿意足,再也堅持不下去,身體晃了晃,便歪倒在酒桌之上。
李白此時也是醉態十足,望著東倒西歪的三人,不由得意的大笑起來。
隨即便一點也不見外的吩咐李琦的隨從,趕緊將三位皇子帶回去休息。
當李璥清醒過來,人已經在自己的寢房之中。
隨著李璥的動作,一旁看護他的嬋兒,立即察覺到了。趕緊走上前來,小心翼翼的將他扶坐床頭,一臉擔憂。
「殿下,您的身體才剛剛康復,怎麼能喝酒呢?若是出了什麼好歹,可讓娘娘怎麼辦?「
李璥此時有些頭疼,一半是酒勁未退,一半是不知如何向自己的母親交代。
「嬋兒,我沒事,你快給我倒杯水,渴死我了。」李璥嗓子有些沙啞,勉強提起精神,無力的說道。
「喏,奴婢這就給您拿水去。」嬋兒見他一臉疲憊,趕緊出去拿水。
然而,水沒等到,等來的卻是臉色鐵青的武賢儀。
「璥兒,你是存心要氣死阿娘的,是不是?」
李璥只好起身,使出孩童必殺技,撒嬌。「阿娘,璥兒錯了,璥兒再也不敢了。」
說著,努力醞釀情緒,勉強擠出幾滴眼淚,可憐巴巴的望著武賢儀。
武賢儀原本是來興師問罪的,但見他那可憐的模樣,頓時又心軟了。「好了好了,璥兒既然知道錯了,那下次一定不要再犯了,知道嗎?」
「嗯,璥兒今後再也不喝酒了,阿娘千萬不要為璥兒氣壞了身子。」李璥忙不迭的點頭保證。
「好孩子。」武賢儀感動的抱住李璥,一臉幸福,這兒子沒有白疼。
「對了,阿兄呢?」李璥這時才想起李璇來,他也是喝得爛醉如泥,現在不知怎麼樣了。
「哼,璇兒身為兄長,竟然不知勸阻你,反而與那盛王同流合污,誆騙你飲酒。」武賢儀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阿娘已經罰他跪一個時辰,抄寫經義十遍,以儆效尤。」
「啊?」李璥沒想到兄長竟然被罰這麼重,趕緊說道,「阿娘,其實兄長他沒有誆騙璥兒,都是璥兒自作主張。。。。」
「璥兒,你就不用替他們解釋了。」武賢儀憐愛的撫著他的腦袋,「阿娘知道你們兄弟感情深厚,不想看他受罰。但錯就是錯了,該罰還是得罰。「
李璥不由默默為李璇致哀,兄弟,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