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忍無可忍
可是,史公子壓根沒把顏舜華的警告放在眼裡,整個人更是大膽地撲向了她。
大驚失色的顏舜華後退時,踩到了自己衣擺摔倒在地,疼死了,她都來不及伸手揉自己白白嫩嫩的大屁股,那丑爆天的浪蕩子便伸著噁心的舌頭,舔了顏舜華的臉。
「嘔——」
太噁心了,什麼食物都沒下過肚,顏舜華也只能這樣乾嘔。
「你給我滾開!」
終於忍無可忍的她一腳踢向史公子的腹部,把那丑爆天的浪蕩子踢離自己兩米遠,然而,禍不單行,整桌酒席都被撞翻了,一鍋雞湯正好倒蓋在史公子的頭上,油膩膩的雞湯淋了他一身。
他憋紅著臉,腹下卻痛得叫不出聲。
狼狽的顏舜華站了起來,拍拍衣服,居高臨下地望著那個丑爆天的浪蕩子,道:
「像你這樣,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人,就別侮辱聖賢了,還說什麼夫為妻綱,我呸!家裡十幾個老婆了,還要娶我顏舜華,當妾?你連看我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對,多喝些雞湯,補補腦,畢竟腦袋比雞還小!」
「你…我們史家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史公子面目猙獰地瞪著顏舜華,恨不得把她生吞了。
「來啊!本小姐,隨時奉陪!」
說罷,她高傲地抬起頭,大大方方地踏出客廳。
*
【顏府——西廂房】
顏舜華一屁股坐在床上,整張木床都被她壓彎了,還嘰嘰作響,聽起來,隨時會塌。
然而,她並不在意。
發泄一通后,心情總算是爽快了。
她都忍不住哼起小曲了。
「大小姐,求你救救霜霜!大小姐!」
門外呼天搶地的哭喊聲打破了顏舜華的沉思,她從床上起來,尋著聲音來到了後院。家裡的僕人正圍著霜霜,要將她五花大綁。
「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
「住手!發生了什麼事?誰指使你們把霜霜捆起來的?!」
「大小姐…」霜霜一見到顏舜華,哭得更凶了。
大小姐?家裡的僕人已經多年沒見到顏舜華了,更何況是這麼肥的顏舜華,一個個面面相覷,壓根就認不出她。
「還不快說!」
聲音一出,那股藏在聲音的震懾感又襲來了。
不怒自威的皇者威嚴,嚇得僕人都怔住了,動也不動。
「是,是大小姐沒錯。怎麼辦啊?」
一個年紀稍大的老僕上前,抬手作輯,「回大小姐,二舅爺說要把顏霜霜賣給田老爺當通房丫鬟,但是顏霜霜不聽話,還總想逃跑,所以二舅爺就吩咐奴才把她捆起來,等會就送到田老爺府上。」
奇怪,二舅爺雖是許姨娘的哥哥,但不過是個外人,什麼時候在顏家有這麼大的權了?
「笑話,霜霜是本小姐的貼身丫鬟,什麼時候成了二舅爺的人,說賣就賣?你們還不放人!」
「是,是…」老僕剛要鬆綁就被許姨娘身邊的丫鬟制止了。
「大小姐,二夫人正等著見你呢。」丫鬟秋景一手抓著顏舜華的手腕,態度十分強硬,想要把她拖去見許姨娘,當她用力一拉,突然發現她拉不動顏舜華這個噸位的。
小丫鬟出盡九牛二虎之力,卻壓根撼動不了她半分。
······
「大小姐,還是自己走吧。」
秋景收回了手,退回了原來的位置,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拉不動嗎?顏舜華覺得自己有點悲涼,居然還要多謝自己長了一身的肥肉,才躲過丫鬟的羞辱。
「等等,把霜霜也一併帶過去,本小姐就要看看,許姨娘要怎麼解釋,她縱容外家在顏家作亂的事。」
那樣的眼神,就連秋景都忍不住為之一震。
她不是應該傻乎乎的嗎,難道大小姐真的變回來了?
*
【皇宮——金鑾殿】
文武百官正為如何治理梨千城瘟疫一事,爭論得面紅耳赤,喋喋不休。
皇帝坐在龍椅上,俯視百官,緊皺眉頭。
若是底下的人是為如何治理好瘟疫一事而爭論,皇帝倒是沒這麼頭疼,可偏偏底下的人爭的是讓哪位皇子前去梨千城治理疫情更好。
敢情他還沒退位,底下這群人就已經把下任陛下安排好了?
反了天了!
「夠了。此事,朕自會決斷,都退下吧。」
百官領旨,便行禮告退了。
整個金鑾殿只剩下皇帝和老太監。
「小旗子,你說朕應該派哪位皇子前去梨千城好?」
老太監一聽,急忙跪下,求饒道:「回稟陛下,這國家大事,老奴可不敢妄言啊。」
「唉,沒勁。聽說小十三快回來了,讓小十三去怎麼樣?」
「回稟陛下,十三爺年少有為,梨千城的事自然難不倒他,可是,陛下您忘了,十三爺他…」
「這裡只有朕和你,說話別遮遮掩掩的。」
「是,回稟陛下。十三爺還是老樣子,一聞到脂粉味就吐。」
「小十三到現在還近不得女色?」
「回稟陛下,據主城的侍衛來報,前幾日,有一女子對十三爺心生愛慕,故意在他跟前落下絲絹,人還沒近身呢,十三爺便狂吐不止,接著就被人抬回府里了。」
「該死!當初就該處置了那個顏…」憤怒的皇帝反手將毛筆拍在案上,把老太監嚇得渾身顫了顫。
「稟告陛下,是顏舜華。」
「沒錯,就是那個顏舜華。她最近怎麼樣了?朕當日只罰她在竹仙居思過兩年,真是輕判了她,要不是看在她爹年年進貢,扶貧救災的份上,朕就該將她五馬分屍!」
「陛下息怒啊,何用為此等小人徒傷神。」
「罷了,只要顏舜華別不怕死出現在小十三面前,朕就饒她一條狗命。把傅行的兒子宣入宮吧,正好替朕把把脈,順便治一治小十三的怪病。」
「老奴遵旨。」
*
深夜,守門的士兵正打著哈欠,一陣凌亂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一輛布置簡單,些許陳舊的馬車在城門前被攔了下來
守城門的士兵從來就是見高就拜,見低就踩的人,一見這馬車,斷定不是什麼達官貴人。
立馬就沒擺什麼好眼色,厲聲吆喝道:「讓你停下,聽懂了沒有?」
馬車穩穩噹噹地停了下來,輕紗被掀開,露出一張驚艷絕倫的側臉,雖然只是一秒種,足以讓人魂牽夢縈,深陷其中。
直到書童在士兵面前招手,才把他的魂魄找回來。
「欸,那什麼…今日城門已關,怕你家小姐露宿荒野不太安全,要不屈尊在舍下…舍下,留,留宿怎麼樣?」士兵紅著臉,結結巴巴地邀請。
「撲哧——」書童立馬笑噴了,也不顧自家主子難看的臉色,哈哈大笑起來。
「少,少年郎,你笑什麼呀?是瞧不起我?」那士兵一下子急眼了,奈何又怕驚擾美人,只好壓著聲音。
「公,公子…他叫你小姐,哈哈哈哈…」小書童樂意忘形,不能自已。
「行了,辦正事。」傅木槿滿臉的黑線,後悔沒聽書童的話,戴著斗笠出門。
「是,公子。」書童一稻強行收起笑意,轉過臉,嚴肅地說道:「我家公子是奉皇命進京的,這是通行令牌。」
守門士兵一怔,這令牌居然是真貨?!!嚇得他趕緊喊話,讓人把城門打開,恭送馬車進城,眼見馬車已走遠,那士兵還在痴痴地望著。
【皇宮內院】
今天的傅木槿還是聽話地戴上斗笠,面聖的路上,書童一稻還在興緻勃勃談著方才發生的事。
「公子,一稻就說過吧,讓你戴著斗笠,瞧你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上至八十歲牙掉光的老太太,下至剛落地吃糖的三歲小娃,誰能不被你這張臉給迷住啊,幸虧一稻在鄉下有個指腹為婚的美媳婦,要不然魂都要被你勾走了。」
領路的小太監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會拍馬屁的書童,天底下哪會有這麼好看的人啊,這書童可真會吹牛。
忽然一陣風吹起,面紗被風掀起,提著燈籠的小太監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復自己的心跳。
嘿,這臉打得真疼。
傅木槿急忙拉下面紗,回頭提醒一稻。「咳咳…注意一點,這裡是皇宮。」
「是是是,公子,你聽說了嗎?那個四處征戰的九王爺最近回來了。你說這事和皇帝陛下連夜叫你入京的事,有沒有關係?」
「不知。」
「我怕公子你當不了多久平民百姓了,瑞陽公主喜歡你,那是全城都知道的事,最近皇帝陛下不總在旁敲側擊你的心意嗎?」
「再說,扣工錢。」
「別,別,別,一稻多嘴了,本來就急著成親,公子你怎麼還想剋扣一稻的老婆本啊!」
「等會別說話,一字扣十文。」
「那要是皇帝陛下問我呢?」
「很好,十個字,剛好一百文。你這個月的工錢還剩二兩多。」
「不是說等會嗎?我不說了,不說了,成嗎?」
看來公子是來真的,真的要扣啊,真摳門。
終於,一稻沒時間說閑話了,光顧著低頭數著手指,算算扣了多少工錢。
皇宮-龍華殿
一條紅線綁著白皙消瘦的手腕,另一頭正被兩指探著。
躺在龍床上的老人,氣息沉重,聲音也有些許沙啞。
「說吧,朕的病是不是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