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次日,陳慕良醒來時,頭痛欲裂,抬手按壓額頭,企圖緩解疼痛。
「既然醒了,就把醒酒湯喝了。」
衛素見他醒來,示意靈蘭把醒酒湯拿過來。
陳慕良聽到聲音,扭頭看去,衛素穿著一件桃紅色長裙,坐在軟榻上看書。
或許是因為性格原因,衛素的很多衣服都是紅色的,各種紅。
靈蘭將醒酒湯遞給陳慕良,陳慕良接過喝下,聲音沙啞道:「什麼時辰了?」
「已是辰時。」
陳慕良猛地坐起來,「怎麼不叫醒我?」
衙門點卯的時間已經過了。
靈蘭聽言,扭頭看向衛素。
衛素單手撐著下巴,柳眉一挑,「我吩咐的,讓你多睡會兒不好嗎?」
陳慕良很是無奈,「可是我得上值啊。」
衛素噗嗤一笑,「我看你這酒還沒醒呢,今日休沐,你去哪裡上值?」
陳慕良一愣,對啊,今天是休沐日,他們就是仗著休沐,昨晚才敢那麼喝的,要不然次日集體遲到多不好看。
陳慕良心裡一松,又躺回去,想起衛素剛才嘲笑他,故意揚聲道:「我頭疼,夫人還不快過來幫相公按摩按摩?」
衛素聽言,哂笑一聲,倒是真的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按摩可以,你喝得爛醉回府這事怎麼說?」
陳慕良皺眉,「和同僚喝酒,喝醉不是很正常嗎?」
衛素嘴角勾起,眼中帶著玩味,「正常到叫女人陪著?」
陳慕良抬眼看她,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
「你衣服上滿是香氣,我想不知道都難,勸告你一句,以後偷吃記得把嘴擦乾淨。」
「都是什麼跟什麼,」陳慕良聽得頭疼,「女人又不是我叫去的,既然是應酬,我若是不要豈不是掃了人家的面子,那女子就是坐在一旁斟酒,我什麼都沒做,怎麼就偷吃了?」
陳慕良深知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表面上和誰都會搞好關係,自然不能搞特殊。
衛素聽到這話點點頭,「我不反對你納妾,但能進府的必須是清清白白的女子,青樓女子還是免了。」
陳慕良頭更疼了,苦笑道:「你按不按,不按的話讓靈蘭幫我?」
話音剛落,衛素纖細白皙的手指便放在陳慕良的額頭兩側,輕柔地替他按摩。
「以後不要喝這麼多酒,難受得還是你自己,」衛素的語氣變得柔和。
陳慕良閉著眼睛,「以後我會注意。」
按了一會兒,陳慕良的疼痛緩解不少,握住衛素的手,「累了吧?不用按了。」
衛素勾唇,低頭看他,「方才還一直催促,現在又心疼了?」
陳慕良睜開眼和她對視,手上一用力,衛素瞬間趴在他身上,下一刻陳慕良便要吻上去。
剛要觸碰到衛素的紅唇,就被她用手擋住,「你還沒漱口呢,我怕被噁心到。」
陳慕良臉色一黑,把她推到床的另一側,起身去洗漱。
看著陳慕良氣急敗壞的樣子,衛素躺在床上咯咯地笑,很是歡快。
聽到笑聲,陳慕良臉色更黑了,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然後壓著衛素親了許久,直到把她的嘴唇親腫了才放開。
......
兩人鬧完沒多久,陳茜就來了。
陳慕良見到她脫口而出,「你怎麼還沒走?」
陳茜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衛素紅腫的嘴唇,才道:「這是我家,我多住幾日不行嗎?」
陳慕良皺眉,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你和妹婿吵架了?」
別看陳茜一副女漢子的樣子,那是對待別人,在尤尋遠面前,她粘人得很,以往陳茜回陳府,最多住一日就會回去。
衛素替她回答:「妹婿怎麼可能和茜茜吵架,是禮部最近很忙,妹婿沒時間陪她了。」
建和帝登基后,尤尋遠也陞官了,成為正五品禮部郎中。
禮部負責科舉以及外交等事務,閑得時候很閑,忙得時候又很忙。
新帝登基,自然要開恩科,明年是改年號的第一年,開恩科的時間便定在年初,禮部便忙了起來。
不是吵架就好。
陳慕良收起擔心,睨了陳茜一眼,「妹婿是有正事,你可別亂髮脾氣。」
陳茜聽言很是不滿,「哥你別亂說,我哪有亂髮脾氣,相公這幾日一直住在禮部,他不回府陪我,我這才在家裡多住幾日,爹娘還沒說什麼,你就要趕我走?」
陳慕良連忙搖頭,「我哪裡有趕你走,別污衊人。」
陳茜撇嘴,「你分明就有那意思。」
陳慕良哭笑不得,「都成親幾個月了,怎麼還耍小孩子脾氣?」
話音剛落,陳慕良就被衛素扯了下袖子,「會不會說話?」
「我......」
「算了,你去書房吧,我和茜茜說會兒話。」
陳慕良的話徹底被堵回去,只得起身去書房。
陳茜一臉佩服地看著衛素,「嫂子,還是你厲害,把我哥訓得這麼聽話。」
衛素嗔了她一眼,「沒大沒小,什麼叫『訓』,你哥是尊重我。」
陳茜笑嘻嘻道:「反正都一樣.....嫂子,我聽說哥昨晚是被雙福他們扶回來的?」
「嗯,他昨晚和同僚在一起喝酒,你哥喝醉了。」
「不愧是武將,哥的酒量已經算是不錯了,還被灌醉了,如果換成相公,估計得讓人抬回來。」
衛素冷哼,「你哥是傻,少喝幾杯又能怎樣?」
陳茜聽言,沖衛素擠眉弄眼,「嫂子生氣了?是不是擔心我哥?」
陳慕良可不傻,他這麼做自然有這麼做的道理,最起碼經過昨晚,他和那些同僚的隔閡會少很多。
當然,也不必太親近,該有的威嚴還是要有的,如今正好。
衛素沒好氣道:「我是他夫人,擔心他不是很正常嗎?」
「說得也是。」
陳茜對陳慕良和衛素之間的事並不是太了解,她知道陳慕良喜歡了衛素很久,但衛素既然選擇嫁給了別人,很明顯之前並不喜歡陳慕良。
這次他們成親也是為了躲避先帝賜婚,別看陳茜總是拿兩人開玩笑,可對於他們之間的感情,並不太確定。
衛素沒有和陳茜多說的打算,很自然地岔開話題,「既然要在家多住幾日,便多陪陪娘,別看娘一直催著你嫁人,可你出閣后,最想你的也是娘。」
陳茜點頭,「嗯,我會的。」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陳茜才離開,正巧這時丫鬟端著一盞茶要送去書房,衛素攔住她,「交給我吧。」
丫鬟忙遞過去,「是,少夫人。」
休沐日,陳慕良倒是沒那麼多公務要處理,他正在看兵書,現如今國泰民安,沒有要打仗的跡象,而且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近幾十年都不會起大的戰事。
只是陳慕良的習慣沒有改,依舊會在空閑時研究兵書,書中的那些計策可不僅能用在戰場上。
衛素走進來,將茶放在書案上。
陳慕良接過茶,頭也不抬道:「下去吧。」
說完,察覺到身邊的人沒動,陳慕良疑惑地抬起頭,便看到衛素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茜茜走了?」
衛素抬手替他研墨,「走了,午膳想用什麼?」
陳慕良看看外面的天色,原來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間。
「胃裡還有些不舒服,今日便吃些清淡的。」
「靈蘭,去吩咐廚房準備。」
他們院里有小廚房,和正院那邊不在一起。
這還是陳夫人提議的,想著給他們多些自己的空間。
哪怕衛素並非斤斤計較之人,嫁進陳府後都忍不住感嘆,比起她的前婆婆,陳夫人真的好太多了。
甚至,兩人都沒有可比性。
「我爹的壽辰快到了,你可準備好禮物?」
衛素突然問道。
陳慕良點頭,「岳父最喜歡字畫,我已經尋了一副真跡,定能讓岳父滿意。」
「說起真跡,我聽說你曾經輸給安王一副真跡?」
「嗯?」陳慕良愣了下,才笑道:「那都是數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和續文不過才剛剛相識,那傢伙聰明著呢,他拿著我的畫去討好宋閣老。」
宋修德是先帝留給建和帝的肱骨之臣,再加上內閣缺人,在建和帝登基后,他便順勢升為內閣大學士,正式拜相,地位僅次於衛懷傑。
衛素卻是反駁他,「你都把畫輸了,就已經不是你的畫了。」
陳慕良也不惱,想起當初的日子,感嘆道:「當初去國子監,本是想陪洛凌,卻不想會認識一個這麼有趣的朋友。」
在他心裡,若是沒有齊續文,他和衛素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在一起,不管他們之後的結局如何,最起碼他們在一起過。
這都是齊續文的功勞。
衛素也想起當初的事,陳慕良跑到衛府說要娶她,那時候她剛和離,壓根沒有再嫁的心思,哪怕陳慕良說如果不嫁給他,她很可能被指給安王當側妃。
衛素覺得她不喜歡陳慕良,嫁給他只會耽誤他,覺得進安王府也不錯,反正她又不會破壞安王夫婦的感情。
直到陳慕良帶她去看過齊續文和許舒妤相處后,她才意識到,他們之間真的容不下第三個人。
衛素看著齊續文眼中滿是對許舒妤的情愫,她便知道,哪怕她不爭,她進安王府這件事本身就是對兩人感情的破壞。
再加上陳慕良堅持,衛素才答應嫁給陳慕良。
轉眼間,已經過去兩年,衛素從不後悔當初的選擇,她性子強勢,陳府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在管,便是陳慕良的事,她有時候也會插手。
但陳慕良從未生氣過,甚至主動告訴她外面的事,從不隱瞞。
衛素這才知道,有些事情並沒有真正的對錯,只看你面對的人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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