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衛府
今日是衛懷傑的生辰,身為如今的首輔，他的生辰自然引起很多人的關注，不少人已經備好禮物,打算藉此和衛懷傑扯上關係。
只可惜衛府根本沒有大辦的意思,一個客人都沒請,只有陳慕良和衛素來為衛懷傑祝壽。
「小婿祝岳父健康長樂，長命百歲。」
衛懷傑本就是陳慕良的表姑丈，兩人關係還算親近,陳慕良娶了衛素后，翁婿關係更好了。
衛懷傑雖在外面不苟言笑，但在家中脾性溫和很多,看到陳慕良兩人，笑道：「來了就好，坐吧。」
陳慕良將手中的生辰禮遞給下人,和衛素走到衛懷傑下首坐下。
衛夫人關心道：「慕良剛剛陞官，這幾日想必很累吧。」
衛夫人對這個姑爺滿意得很,每次衛素回來,衛夫人都讓她別那麼強勢,稍微收斂一些，生怕她把陳慕良嚇跑。
「還好,小婿還年輕，這不算什麼。」
衛懷傑頷首，「不錯，年輕人怕吃苦可不行。」
家世再好，再有才能,如果不願意吃苦,一切都白搭。
衛夫人卻是看向衛素,「素兒，你是慕良的夫人，他是男子粗心大意，你可要細心些，理應多燉些補湯讓他補身體才是。」
陳慕良臉色一僵，他常年習武又年輕，應該還沒到喝補湯的時候吧？
岳母這是把他想得多虛啊？
衛素聽言，玩味地看了陳慕良一眼，點頭答應下來，「娘放心，我會記得的。」
陳慕良扭頭看她，目光很是不善。
衛素勾唇，柳眉一挑，眼中滿是挑釁。
衛懷傑夫婦看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相視一笑。
隨後，陳慕良和衛懷傑去書房說話，衛夫人拉著衛素回后宅。
一進房間，衛夫人便老生常談，「你年紀不小了，這生孩子的事打算拖到什麼時候？」
衛素難得有些無奈，「娘，我不說過了嘛，又不是我不想生。」
衛夫人皺眉，「慕良到底在想什麼，莫非他不喜歡孩子？」
衛素目光閃了閃，沒有解釋。
反正他們時間還很長，陳慕良總有想通的一天。
書房中
「皇上對你寄以厚望，莫要辜負了皇上的信任。」
陳慕良點頭，認真道：「小婿明白，右翼的三位參領，小婿仔細觀察過，除了鍾千青外，其他兩位有些名不副實。」
衛懷傑撫須笑道：「這在所難免，因為吳王謀反一事，朝廷很多官職空缺，尤其是右翼前鋒營，一統四參五個職位全部空缺，皇上初登基，很多事情難免顧及不到，被人鑽了空子，這也算是你的第一個任務，好好表現。」
「嗯，小婿已經打算拉攏鍾千青，再慢慢謀划其他。」
「有計劃就好，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問老夫，老夫雖不是武將，卻也在朝堂多年，自認可以幫你一些忙。」
陳慕良嘴角含笑，「岳父謙虛了，能得岳父指導，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
「你小子少拍馬屁......說完正事，也該說私事了，你和素兒成親已有兩年，如今還沒有子嗣，可是你們身體有問題，用不用請太醫來看看？」
衛懷傑也想抱外孫了。
陳慕良聽到這話，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斂，沉默片刻，道：「小婿不想欺瞞岳父，當初表姐為何嫁給小婿，前因後果岳父都清楚，表姐她是被逼無奈，小婿不想用孩子把她綁在身邊，那，對她太不公平了。」
衛懷傑看著他，本想說什麼，可看到他眼底的黯然，又把話咽了下去，嘆口氣，「你們之間的事，由你們自己決定吧。」
憑心而論，衛懷傑覺得陳慕良是個很好的姑爺，這兩年他對衛素如何他都看在眼裡。
只是，感情一事，向來複雜。
方才在前廳，衛懷傑還以為他們夫妻感情很好，可現在聽陳慕良這麼說似乎又和他想得不一樣。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不論衛懷傑在朝堂上如何遊刃有餘，也解決不了陳慕良和衛素之間的事。
從衛府離開，馬車中
衛素問道：「爹都和你說什麼了？」
陳慕良心思深，自然不會被衛素看出什麼，「自然是朝廷的事，托夫人的福，我才能得到當朝首輔的指點。」
衛素白了他一眼，「少來，哪怕沒有我，爹也是很欣賞你的，他以前可沒少誇你。」
陳慕良在盛京權貴子弟中，一直都是佼佼者，鮮有能比過他的人。
「是嗎，」陳慕良笑道：「我還怕沒有夫人，岳父會不理會我呢，現在可以放心。」
衛素準確抓住重點，眼睛一眯，「說清楚些，什麼叫沒有我？」
陳慕良面色不變，「夫人太敏感了，我只是說說而已。」
衛素目光一沉，定定地看著他，似是要把陳慕良看出個窟窿來。
陳慕良和她對視，嘴角帶笑，目光毫不閃躲，「怎麼，我臉上可有什麼？」
衛素收回目光，聲線微冷，「沒什麼，突然發現這張臉挺可恨的。」
聽言，陳慕良只是笑笑，沒有回話，扭頭看向窗外。
盛京的街上很熱鬧，靜下心來仔細聽，還能聽到攤販和百姓討價還價的聲音。
只可惜，這樣的熱鬧與他無關！
衛素同樣看向窗外，只是她的心思不在外面，她在思考方才陳慕良的話，這人從來不會無的放矢。
回到陳府
陳慕良下了馬車，正要扶衛素下來，卻見她直接從另一邊跳下來，很是乾脆。
陳慕良見此，很自然地收回手，兩人一起回靜遠院。
晚上，躺在床上
衛素早已睡過去，陳慕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隨後扭頭看向頭頂，閉上眼睛。
就像衛懷傑說的，他們兩個年紀都不小，有些事，該做出選擇了。
次日，陳慕良早起，練了一會兒武，然後回房用早膳。
衛素已經醒了，她管著陳府大大小小的事，其實並不清閑，只要陳慕良前一晚鬧得不是太過分。衛素其實並不總會睡懶覺。
早膳已經擺好，都比較清淡，陳慕良因為習武，雖然看著並不強壯，可他的飯量並不小。
衛素看著他，笑問：「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吃那麼多的東西，都吃到哪裡去了？」
陳慕良挑眉看她，「你應該很清楚才是，畢竟你摸過很多次。」
衛素：「.....」
一大早就開黃腔，真的可以嗎？
陳慕良看她有些無語的表情，嘴角上揚，「我說的是我的胳膊，你在想什麼？」
陳慕良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身為枕邊人，沒人比衛素更了解，他的手臂更是強壯有力，這一點她也親身感受過。
不過，衛素哪裡是任由他調戲的人，故意做作地掩唇笑道：「原來如此，我方才還想怎麼說才能不傷你的自尊呢。」
陳慕良：「......」
艹
最後的結果是，陳慕良黑著臉去上值了。
衛素心情舒暢，看賬簿的效率都提高不少。
靈蘭看著衛素嘴角壓不下去的笑意，有些不明白，都過去兩個時辰了，夫人怎麼還這麼高興？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時間進入九月，盛京的天氣驟然變得很冷，陳慕良去上值已經換上棉袍。
「陳兄，今日太冷了，走喝酒去。」
剛下值，鍾千青就走進來。
這段時間，在陳慕良的刻意接近下，他和鍾千青的關係變得親近不少，鍾千青時不時會邀請陳慕良去喝酒。
陳慕良點頭答應下來，「好，等我處理完就去。」
鍾千青不喜歡處理公務，只喜歡練兵，陳慕良去看過鍾千青手下的兵，確實比其他參領手下的兵強不少。
這讓陳慕良更看重鍾千青幾分。
酒樓中
陳慕良陪著鍾千青喝了幾杯，便見他嘿嘿一笑，欲言又止，黝黑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好意思。
陳慕良一看，便知他有事相求，主動道：「鍾兄有事直說便是，我們又不是外人，能幫的我一定幫。」
鍾千青聽言，一拍大腿，笑道：「我就知道陳兄講義氣.....那什麼，我家婆娘彪悍，陳兄應當知曉？」
陳慕良點頭，「知道一些。」
別看鐘千青五大三粗，卻是個怕老婆的主兒，當然這和他岳家家世比鍾家好有很大關係。
鍾千青有些愁眉苦臉，「她如果只是脾氣差些也就罷了，我都能忍，男人本就該讓著女子嘛，可她竟然不允許我納妾，家中的丫鬟她也防得死死的，男子納妾本是常態，她這麼做就太過分了。」
鍾千青別的毛病沒有，就有些愛好女色，他可是八大胡同的常客。
陳慕良知道鍾千青的毛病，聽他這麼說，並不意外，等著他進入正題。
鍾千青也沒有墨跡，繼續道：「陳兄，不怕你笑話，我最近看上了一個女子，我挺喜歡她的，可我家裡那一關肯定過不去，只得把她養在外面，只是我名下有哪些宅子，我夫人都清楚，所以......」
陳慕良瞬間瞭然，笑道：「這好說，我名下有一處三進的院子，離此處不遠，鍾兄若是滿意，只管讓人住進去。」
沒想到陳慕良這麼乾脆，鍾千青心中大喜，「我就知道陳兄講義氣，不過我不能白要陳兄的院子，這樣，陳兄說個價，我買下來。」
陳慕良擺手，「不過是一處宅子，鍾兄談錢就太見外了，而且鍾兄若是買下來，又怎能瞞住嫂夫人，那處院子閑著也是閑著，鍾兄儘管用便是。」
見陳慕良這麼為他著想，鍾千青更感動了，「陳兄，我不太會說話，感激的話就不多說了，今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吩咐。」
陳慕良勾唇，和鍾千青碰杯，幹了杯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