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今日天氣不錯,衛素在家待了許久覺得悶了，便喊上陳茜一起出來逛街透透氣。

「嫂子，我們去那裡看看。」

陳茜拉著衛素走進一家成衣店。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女人衣櫃里總是少一件衣服。

陳茜和衛素同樣不例外,店內多了幾件新款式的衣服,陳茜有意嘗試一下,便取下一件衣服去裡面更衣。

衛素對這些新款式沒興趣,便在店裡等她,靈蘭站在衛素身後,餘光瞥見店內又走進來兩個人,臉色微變。

「夫人，」靈蘭扯扯衛素的衣袖提醒她。

衛素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便看到一個老婦人和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婦人,兩人皆是穿金戴銀,打扮得倒是華麗，只是總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就跟戴金鏈子的暴發戶一樣。

衛素看到她們有些驚訝,她們不是應該在石城嗎，怎麼來了盛京？

華雨吟其實早就看到了衛素，如今見她看過來,便刻意挺了挺自己的肚子，道：「姐姐.....」

衛素抬手打斷她,「別亂喊，我爹娘只生了我一個,我沒有妹妹。」

聽言，華雨吟臉色一沉,隨後收斂神情,委屈地低下頭,「是雨吟說錯話了。」

柳老夫人見此就不高興了，看向衛素，「雨吟只是好心和你打招呼，還大家閨秀呢，一點教養都沒有。」

衛素似笑非笑地看向柳老夫人，「教養？到底是當了幾年養尊處優的老夫人，都會說這個詞了，我記得老太太之前可是最喜歡動不動就罵人的。」

在柳成初當官之前，柳家窮得很，柳老夫人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老太太，和普通鄉下婦人沒什麼區別。

柳老夫人被揭短，臉色更加難看，「你家就是教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

「我可沒有你這麼個長輩，」衛素柳眉一挑，「我和你們柳家早就沒關係了，老太太，我的脾氣你應該知道，在我這裡，倚老賣老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聽言，柳老夫人心裡一咯噔，想起前幾年衛素的所作所為，下意識閉上嘴。

華雨吟見此很不甘，同樣是兒媳，為什麼差距這麼大，她早就知道衛素當初在柳家說一不二，本以為逼走了衛素，柳家便是她的天下，卻不想她卻要伺候這個糟老婆子。

明明當初衛素不用做的！

「衛姑娘別怪娘，她也是關心雨吟腹中的孩子。」

當初衛素嫁給柳成初幾年都沒有孩子，華雨吟自以為戳到了衛素的痛處。

衛素卻是面色不變，抬起春蔥玉指單點下巴，饒有興趣道：「我記得你不是早就有孕了嘛，怎麼懷了幾年還沒生下來？」

此言一出，柳老夫人和華雨吟皆是臉色一變，當初那個孩子的事她們都很清楚，那不過是她們為了逼走衛素無中生有出來的。

衛素現在這麼說，莫非她早就知道？

一時間，柳老夫人和華雨吟心裡都有些惴惴不安，沒辦法，衛素太強勢了，她若真想報復，她們還真擋不住。

「嫂子，你幫我看看，好不好看？」

這時，陳茜換好衣服走出來。

衛素沒功夫再嚇唬兩人，走到陳茜身邊，圍著她轉了一圈，笑道：「不錯，很好看。」

「我也覺得不錯，那就買下來。」

柳老夫人聽到陳茜的稱呼，頓時瞪大眼睛，「你竟然成親了？」

在她看來，和離過的女子是沒有人要的，她當初逼走衛素，想得便是衛素會孤獨一生，心裡很是得意。

結果這才幾年，衛素就再次成親了，這和她想得一點都不一樣。

陳茜這才注意到華雨吟兩人，「嫂子認識她們？」

這沒什麼好遮掩的，衛素點頭，「認識，她便是柳成初的娘。」

柳成初，這個人陳茜雖然沒見過，卻也知道他是衛素的前夫。

一時間，陳茜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衛素沒有理會柳老夫人驚訝的表情，笑道：「我們再去別處逛逛。」

陳茜忙點頭，「好。」

兩人離開店鋪，華雨吟沉著臉看她們離開，她和柳老夫人的心思一樣，見衛素再次成親，華雨吟心裡滿是不甘和嫉妒。

「素素～」

今日真是諸事不順，衛素剛走出店鋪，就碰到來接柳老夫人的柳成初。

聽到這個稱呼，和對方故作深情的樣子，衛素只覺得噁心，表情毫不掩飾道：「你一個大男人別這麼噁心行不行？」

柳成初聽言，眼神一黯，「你還好嗎？」

柳成初這副皮囊還是不錯的，很有讀書人的氣質。

不過，衛素早就沒了感覺，隨意道：「好得很.....茜茜我們走。」

柳成初想要挽留，卻又沒有理由，只是揚聲道：「我已經調到盛京，現在在戶部任職。」

柳成初因為京察考核不錯，調任正五品戶部郎中。

衛素腳步沒有停留，壓根就沒在意柳成初說得什麼，她這人向來拿得起放得下，從她決定和離的那一刻，柳成初這個人就對她沒了絲毫影響。

華雨吟陪著柳老夫人出來時，便看到柳成初痴痴地看著衛素的背影。

她眼底一冷，隨後柔柔弱弱地喊道：「表哥。」

柳成初回神，沒看她一眼，只是上前扶住柳老夫人，低聲道：「娘，我們回家。」

華雨吟抿嘴，心裡很是不甘，她腹中懷有柳成初的孩子，他卻只知道扶著柳老夫人，一點都不關心她。

柳老夫人卻是還想著衛素的事，憤憤道：「娘早就知道那個賤人不守婦道，你們才分開兩年她就嫁人了，估計早就謀划好了。」

在柳老夫人心裡，她兒子便是最優秀的人，衛素離開柳成初應該日日以淚洗面才對，她過得越好，柳老夫人心裡越不舒服。

「嫁人？」

柳成初腳步一頓，臉色大變。

柳老夫人看他的樣子，頓時就不高興，「成初，你不會還惦記那個賤人吧？」

柳成初想起柳老夫人對衛素的不滿，連忙收斂表情，勉強笑道：「娘誤會了，兒子只是太驚訝了.....外面冷，我們快些回去吧。」

柳老夫人冷哼一聲，倒是沒有再追問，反正衛素已經嫁人，不可能再進他們柳家的大門。

而華雨吟卻被柳家母子忽略了，只得一個人挺著大肚子向前走，心裡對衛素更是痛恨。

回到陳府

陳茜欲言又止，看得衛素有些好笑，「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

陳茜想了想，然後搖頭，「沒什麼。」

這事輪不到她問。

午膳時，陳慕良回來，見陳茜也在並不意外，他知道她們今日去逛街了，「娘昨日還在念叨你，既然來了，多陪娘說說話。」

陳茜點頭，「哥，我今天可是代替你陪嫂子的，今後這事你得自己做。」

陳慕良睨她一眼，「逛街這種事不是你們女子喜歡做的嗎，我跟著算怎麼回事？」

他每日忙得腳不沾地，哪裡會有時間。

「安王就經常陪妤姐姐逛街的。」

「不可以以常人看待續文，他眼裡除了安王妃，壓根就沒別的。」

從前，馮洛凌就經常抱怨齊續文總是陪許舒妤，喊他出府玩他都不同意。

陳茜聽言很是不服，「同樣是男人，怎麼安王可以哥你就不可以？」

陳慕良有些無奈，看向衛素，本想讓她幫忙，卻看她一臉幸災樂禍，知道指望不上她，只得道：「我沒說不可以，陪你嫂子逛街我自然願意，只不過營中公務繁忙，我每日早出晚歸，就連休沐日也要搭進去，哪裡有時間，我若是有時間，還用得著你陪？」

陪衛素逛街，陳慕良自然不抵觸，而他之前清閑的時候，就陪過很多次。

他方才不過是隨口一說，開個玩笑而已，也不知道陳茜為什麼這麼激動，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這時，衛素才出口，「好了，慕良確實忙，此事賴不得他。」

陳慕良瞪她一眼，馬後炮。

陳茜沒有再糾纏，用完午膳，陳慕良便去上值，一直到晚上才回來，此時，陳茜已經回了尤府。

沐浴更衣躺在床上，衛素便說起白天的事，「我今天見到柳成初了。」

陳慕良聽言，怔了下，隨後點頭，「哦。」

「哦？」衛素靠在他懷裡，抬頭看他，「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我早知道他來了盛京，同在盛京，碰到不是很正常嗎？」

衛素看著他再正常不過的表情，忍不住想逗他，「你就不怕我和他舊情復燃？」

陳慕良看她，皺眉道：「你這麼說把自己置於何地，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

衛素不是個瞻前顧後的人，所以，從他們和離的那一刻，陳慕良就不曾把柳成初看在眼裡。

聽懂陳慕良的意思，衛素微低下頭，輕扯嘴角，閉著眼睛靠在他胸口。

和陳慕良成親兩年，她早已知道陳慕良是最懂她的人。

她和離后，就連衛懷傑夫婦都不敢輕易提起柳成初，怕讓她想起傷心事。

只有陳慕良跟她說要娶她的時候，絲毫不避諱提起柳成初，那時他說：「我知道表姐不想再成親不是因為柳成初，可表姑丈他們並不會這麼認為，表姐忍心讓他們這麼為你擔心？表姐嫁給我不必有這麼多顧慮，待時機成熟，我可以放表姐自由。」

自由？

衛素抿嘴，她從不覺得自己嫁進陳府是失去自由，只有陳慕良自己這麼想。

她跟他說過很多她在這裡過得很開心，陳慕良卻是聽不進去，一味堅持自己的認知。

衛素也不知道陳慕良會這麼固執，她只得讓時間去證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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