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暫住紅樓
不多時,店小二帶著肥頭大耳,挺著大肚子,留著八字鬍的福掌柜上了樓,徑直來到葉清歌身旁。
「姑娘,實在是對不住啊,在本店碰上這樣的事,委屈姑娘了。」福掌柜上來就苦著一張臉雙手抱拳先鞠了一躬,以示歉意,「不過,雖說今日姑娘實屬無奈才砸壞小店的這些東西,可看姑娘卻是那敢做敢當之人,定會為此舉負責。」福掌柜一改剛才的苦瓜臉,笑盈盈的接著道。
葉清歌在心中暗暗稱讚,『這掌柜的可真是人精,幾句話說完,既不得罪人也解決了眼前的麻煩,可惜……』
葉清歌抬頭對上福掌柜溢滿笑意的眼眸,回以一個甜甜的微笑,「這位掌柜說的對,我理當負責,所以……我決定留在這裡,打工還債。」
福掌柜一把掀開旁邊的店小二,扯了隔壁的長條椅坐到葉清歌對面,二人隔桌對望。「姑娘,我沒聽錯吧,大叔我一把年紀,你可別和我說笑。」
葉清歌看著神情聚變的掌柜,也瞬間嚴肅起來,「掌柜的看我像是在開玩笑?」
「姑娘今日砸壞了我的東西,莫不是還想吃霸王餐?」福掌柜迷起眼,眼中怒意盡生。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葉清歌不以為然的轉著手中的茶杯,心中有所思量。
原本已散去的顧客,熙熙攘攘的又生了看戲的心思,都想著這姑娘真是膽大妄為,敢上這來吃霸王餐。
「姑娘,結了帳,趕緊走,這可不是你任意妄為的地方。」福掌柜任當眼前的女子是在胡鬧。
「我說掌柜的,我已經說清楚了,我身無分文,只有留下來給你當苦力。」清歌之所以選擇這裡,也是經過一番思量的,且不說她現在孤身一人,無處可去,就接下來的幾個月,她也得有個容身之所,當鋪里換來的銀票也不知能支撐多久,遲早還得找份工作,在者,她一穿越者,怕是也英雄無用武之地。最最重要的,是這酒樓每天人來人往,她也多能了解一下這個世道。
「小丫頭,既然你如此胡攪蠻纏,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小柱,速去報官。」福掌柜向店小二揮揮手,示意他趕緊報官,對方若是個男子,此刻怕是不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兒了,偏偏是個姑娘,福掌柜表示有些難辦。
「公子,那個姑娘好像碰上麻煩了,咱們要不要上去看看?」白小薊一直關注著對面的情況,早沒了吃飯的心思。
「少管閑事,等扶桑回來,我們還有正事要辦。」荊芥閣下筷子,從中插了一句。
「哼,一點同情心也沒有,難怪找不到媳婦。」小薊白了荊芥一眼。
「你……」
「好了,都少說兩句。那姑娘自有主意,別多管閑事。」白箭雨打一開始,就注意著對方的一言一行,只見那姑娘淡定自如,沒有一絲慌亂,想必心中早有計較。
葉清歌輕輕搖晃著手中的茶杯,食指在杯沿上來回摩擦,輕笑道:「報吧!正好我也想問問縱容無恥之徒調戲娘家婦女,該判個什麼罪,我一姑娘憑白被調戲,也該討個說法。」
腳已跨到樓梯口的店小二小柱硬生生止住了腳步,猶豫不決的望著自家掌柜。
聽到這裡,福掌柜哪裡還不明白,眼前這姑娘可不好嚇唬。吳老大在酒樓多次調戲姑娘的事他是知道的,那人雖說是個潑皮無賴,可按壓不住人家是個有錢的主啊,他也不能把人往外趕吧!所以就睜隻眼閉隻眼,哪曾想今天碰到個這麼彪悍的姑娘。
「哎!算了,看在你是個姑娘的份上,今天的事算我倒霉,你走吧!」福掌柜也沒了法。
「走?掌柜的,我的話說的不夠明白嗎?我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不會走的。」葉清歌向福掌柜搖了搖頭。
「哎呦,我說姑娘,我這小店也不缺人,沒有什麼可以讓你做的,你還是走吧?」福掌柜哀求道。
「有,怎麼沒有,我看你賬房就還缺一管賬的,掌柜的考慮一下,不過你放心,我只負責記賬,其他您原來怎樣還怎樣?」清歌打量著福掌柜的神情緩緩開口。
周圍的看客倒抽一口冷氣,這姑娘口氣未免也太大了些,一來就要做人家賬房先生,真是不知所謂。
「看來姑娘今日確實是來鬧事了的,姑娘若在不走,就休怪我福謀了。」福掌柜冷聲道。
「掌柜的為何認定我是來鬧事的?我之所以這樣說並非肆意妄言,剛才下樓我無意間見到貴樓的賬房先生忙的焦頭爛額,想是年紀有些大,看上去有些力不從心,這是其一。
其二,熟話說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我自小便與數字打交道,不說有多精通,但算算賬目已遊刃有餘。
其三,我初來乍到,不過是想暫時找一容身之所,還望掌柜你人大有大量,收容小女子。葉清歌一番義正言辭后,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雙手合十,向福掌柜深深鞠了一躬。
福掌柜一改剛才的態度,開始認真打量起眼前的人來:這姑娘一雙眼眸透著精光,長相出眾,面上看著天真無害,縱使他閱人無數,瞧其前後的轉變,愣是讓他吃驚不少,偏偏又還讓她說對了,他這店裡就缺一位賬房先生,可這姑娘打扮怪異,來歷不明,如何能讓他放心留下人。
葉清歌見掌柜舉棋不定,一臉糾結,想著肯定是擔心自己身份不明,「那這樣吧!掌柜的如果實在不放心,那就把我帶到警察……衙門做個證明,這樣日後就算我跑了,也能找得到,如何?」吹牛皮的事,誰不會。
「哈哈,那倒是不必,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不過賬房先生一事,我還得在思量一下。」福掌柜被葉清歌的話逗笑了,轉念一想,一姑娘形單影隻的,自己就當做好事積德吧!反正也趕不走,何況這姑娘還有些身手。
「那就多謝掌柜的了。」清歌感激的一笑,嘴角露出兩個小酒窩,引來一片抽氣聲。
就這樣,清歌在『紅樓』落下腳。紅樓共有五層:一樓為普通的客坐;二樓三樓是雅座;四樓五樓則為頂級的廂房。
清歌覺得,就紅樓這樣的規格,怎麼的也達到三星酒樓的標準了。她就先暫時在此安穩下來,至於賬房先生一職,不過是時間問題,她不著急。
因著清歌自己來歷太過於驚悚,於是她自己編了一番說辭。慌稱自己隨師父隱居山林,很少出入塵世,對世間的事不甚了解。直到師傅老人家過世前,告訴她還有個弟弟在這臨安城,讓她前來投靠,這才獨自一人下了山,可尋人的事,還得慢慢來,就尋思著先找個容身之所。
福掌柜對清歌的說辭並沒做什麼感想,只把離酒樓后不遠的一處的小院騰出一間給清歌住,一月給二兩銀子,讓清歌負責招呼一下客人。
日子就這麼過了一兩天,也不知道為什麼,清歌感覺自己總提不起勁,整個人無精打采,積極性不高,大多時候,清歌就靜靜的聽各桌的客人聊八卦,從中獲取有用的信息。
清歌這也才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叫寧夏的國家,自己所處的是一個叫臨安的縣城。
這臨安縣水域很是發達,又處於幾國的交易中心,其繁華的程度不輸於京都,因此外來的客商較多。
「清歌姐,你都到這兩天了,都不見你怎麼說話,也不笑,你是擔心找不著你師叔嗎?」趁著這會人不多,小柱藉機和靠在樓梯口的清歌搭話。自打見識過了那日的清歌,小柱就打心眼裡佩服清歌,成天姐前姐后的叫著。
「幹嘛?難不成你要幫我找。」清歌耷拉著腦袋隨口一說。
「沒問題,清歌姐你把畫像給我看看,我得空就去給你打聽。」小柱爽快的應下。
「謝謝你,小柱,不過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好的,就不給你添麻煩了。」清歌勉強的回以一個微笑。
「啊,呵呵……清歌姐,你不必這麼客氣。」小柱羞澀的摸摸後腦勺。
「沒和你客氣,真不用,我自己能搞定。」清歌這會沒心思搭理小柱,正想著找點什麼事來刺激一下自己,沒準就能從這糟糕的情緒里走出來了。
兩人正說著話,另一個店小二狗子慌慌張的從樓上下來,停在清歌面前,焦急的說道:「清歌姐,你快去看看吧,三樓包的房裡有人在鬧事。」
清歌奇怪的看著狗子:「人鬧事,你不去找掌柜,找我做什麼?」
狗子咽咽口水:「掌柜的這會不在店裡,況且人家沖你來的,不找你找誰。」
清歌身邊的小鐵瞪大了眼睛看著狗子,一副八卦的樣子:誰?誰沖清歌姐來的?
「清歌姐那天不是把吳老大打了嗎?這會人表弟帶著幾個人找上門來了。」狗子喪著臉說道,就怕打起來。
「行,那就上去看看吧!閑著也是閑著」清歌擺擺手,領著兩人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