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齊皓的條件
外間，程景竹和田氏似乎也聊的差不多了。見顧唯來了便道：「一同走？」
顧唯點點頭，估摸著時間也是差不多了。
又與田氏告別後，這才與程景竹一同走出了死牢區域。
「你方才去見顧庭了？」程景竹問道。
顧唯點點頭，沒有打算瞞他。「苦心設計一場，也該去看看自己的成果。」
二人就這麼在死囚牢與外間交界的過道停下聊了起來。
「你倒是雲淡風輕。今日之事已有了對策？」程景竹笑道。
今日在堂上原本他也想替顧唯求情的。但看到老皇帝對齊皊的態度后，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覺得還是等皇帝稍稍消氣，再換個合適的方式去勸說。
此刻看顧唯又能來獄中，臉上又是淡定從容。不禁覺得她或許早已有了萬全之策。
然而，顧唯卻是搖搖頭。
此事來的突然，她那裡有什麼對策。只不過心裡想到了些許應對之法，至於是否管用，她也還不清楚。
「總歸高興難過也是要過一天。萬一真是時日不多，也要好好享受這餘下的時光呀。」顧唯笑道。
如果真的要死，她不願意最後的時間是痛苦而絕望的。即便被囚禁在那小小的院落里，她也想快樂的度過之後的日子。
原本死過一次的她，最為怕死。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竟也可以這樣雲淡風輕的閑聊生死之事。
「不說我了，你和魏蓉怎麼樣了？不是說魏老爹他們要過來嗎？怎的也沒有消息？」顧唯擺擺手，問他。
程景竹道：「原本年前便要來的。偏巧曼雪臨行前半月提前生產。出了月子便是年下，天氣又冷。魏伯父便說待孩子滿周歲后再一家前來。」
顧唯眼睛一亮，也替程曼雪高興。「生的男孩女孩？你也真是，這樣的事竟不曾與我說一聲。」
「生的是個大胖小子。原想告訴你的。是魏淮不讓，說倒是要給你個驚喜。順便多討些見面禮。」
說到魏淮，程景竹也不禁笑出了聲。他這位妹夫，從來都是稀奇古怪的主意頗多。比起顧唯也毫不遜色。
之後，二人又閑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直到外頭響起那衙役的催促聲，顧唯才無奈的攤攤手道：「我該走了。」
程景竹點點頭，「你去吧。衛家你放心，我定會好好照顧。皇上那裡，我也會想辦法替你求情。」
顧唯點點頭，也不客氣。隨後又對他道：「田姨娘的事，你或許可以去找齊皓幫忙。如今顧庭倒了，你若願意站到他那一邊，他自然願意出手的。」
程景竹聞言，皺了皺眉，但還是沉默著點了點頭。
他與顧唯交好，又曾做過齊皊的幕僚。若遵循本心出發，他自然是更願意讓齊皊坐上那個位置的。
可如今……的確如顧唯所說。他只能去找齊皓。
而他與齊皓之間，並無半點交情可言。除了以自身作為交換，實在沒有其它的辦法。
因此，心裡雖不願，卻也明白顧唯是給他指了一條最好走的，也是最安全的路。並且，由她親自說出，自己這裡也少了許多尷尬與愧疚。
心中，對顧唯也是十分感激。對方如今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卻仍不忘替自己著想。
皓園
送走程景竹后，齊皓的沉著的臉上終於綻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有了程家，如今除去衛家門生，整個朝堂的大臣幾乎都站在了自己這一邊。就算齊皊再翻身，也很難再越過自己了。
又想著宮中老皇帝的病，眸光不禁黯了黯。思慮了許久，將孟為叫了進來。
「讓她動手吧。」他沉聲說道，似乎經過了無數次的掙扎，才終於做下了最後的決定。
孟為點點頭，正欲退下。齊皓忽然又道：「讓人備車，去敬王府一趟。」
孟為愣了片刻，隨即點點頭，這才退了下去。
敬王府
齊皊正坐在屋內發愁，忽聽得騰寧來報吳王來了。微微一愣，隨即便讓他將人請去了書房。
然而，人還未出院子，便撞上了大步走來的齊皓。
「六弟。」
「三哥。」齊皊行了一禮，皺了皺眉。
「書房未免冷清。說來，六弟大婚多日，為兄卻還未見過你的新房。不如，今日便領著為兄一觀，順便咱們兄弟聊聊可否？」
聽齊皓如此說，齊皊的眉頭皺的越發緊。
若是外人，提出要看主人的卧室那是極其失禮的行為。只是，齊皓是自己的兄長，又以大婚為借口，若是他不帶他去，倒顯得自己不敬兄長。
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轉身帶著齊皓進了屋內。
這婚房本是一大間，以屏風隔開。外頭是椅子、軟榻等擺設，平日里顧唯和齊皊便是在這裡看書、閑話。聽小春等人八卦。
而裡間，便是二人的床鋪，屬於極其私隱的地方。
齊皓進門后，瞥了那屏風后露出的一角，隨即便轉回了目光，停在了不遠處的桌几上。
隨後拿起那上面一本看了一半倒扣著的書，似是隨意一翻，隨即嘴角便浮起一抹淡笑。
那是一本如今長御正流行的話本。一看便知道並非是齊皊看的。
不由的，想起了某位少年曾陪在自己身邊讀《紅樓》的那段日子，眸光微微失神。
他的動作和表情如此直白，引得齊皊心中一陣不滿。坐下后，沉聲打斷了對方的回憶。
「三哥到我這裡來有什麼？」若不是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竟如此厭惡齊皓。竟巴不得他快些離開。
齊皓回過神來，笑意更甚。坐下后悠然道：「顧唯如今還在刑部，六弟想不想救？」
齊皊聞言，微微一怔。低聲道：「自然想。」
齊皓對他的回答似乎十分滿意，笑道：「為兄倒是可以救她出來。但，有一個條件。」
齊皊眸光一亮，即便不喜眼前的人，卻仍舊將語氣放軟了些。
「只要能救她，什麼條件，都可以。」哪怕是讓他放棄皇位的爭奪，亦或是一命換一命讓他去死，他也願意。
看著齊皊一副隨時準備英勇就義的模樣，齊皓笑出了聲。
「哈哈哈，六弟無需如此緊張。其實很簡單，我要顧唯……」
帶著自信的桃花眼對上了那一雙錯愕的星眸，笑意點點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