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死而復生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嗖」的聲音傳來，一支箭矢釘在了齊皓握劍的手上。頓時，長劍應聲落地。
這時，眾人才注意到這箭竟是自寢殿中射出。
轉過頭去看。卻是身穿常服，披著大氅的老皇帝「死而復生」，手中還握著一張大弓。就那麼站在那裡，便給人以無限威壓。
「父皇！」齊皊激動的喊了一聲，面上是真切的喜悅。
皇后和齊皓則是一臉錯愕，尤其齊皓，似乎是被刺激到了一般。
「你沒死！你怎麼可能！」
老皇帝走上前，俯視著下方跪著的眾人，冷哼一聲。
「朕如今站在這裡，是不是令你失望了？」隨後沖不知何時出現的貼身老太監道：「將人帶出來。」
話音落下，那老太監揮揮手，兩個侍衛便押著一個女子走了出來。
「你雖為朕之子，卻太不了解朕了。這樣的一個小東西放在朕身邊，給朕下毒。朕若是如此大意，今日坐在這皇位上的，也不是朕了。」
隨後，他便緩緩的在先前齊皓坐過的龍椅上坐了下去。「這個位置，並非人人都可以坐的。今日，便是朕教導你的最後一件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你若知曉當初朕是如何坐上這皇位的，今日便不會有此一遭。」
當初他當皇子的時候，有才能者豈止一二，那爭鬥比如今慘烈多了。若不是有手段，如何能成為最後的勝者。
偏偏，齊皓班門弄斧，自以為自己沒有察覺到他的這些小動作。卻不知，他府里的一舉一動，皆有宮中的探子監視著。
他如何訓練這女子，如何讓人傳遞藥物，這一切，老皇帝都清清楚楚。
為著肅清朝中和宮中不安分的人，也是為了給這些人一點教訓，讓他們知道害怕。這才有了這一出假死的戲碼。
「教導？你教導過我什麼？幼年，你將我送去南周，不管我的死活。好在，我活了下來。後來，你又要我在女人和江山中做抉擇。我選了江山，你卻又轉頭器重起齊皊。」
「如今，你放任我逼宮，便是給我布了一個局，看著我走入死局中，再名正言順的殺了我。」
「齊皊受了冷落，有皇后替他說情。他要娶顧唯，你便賜婚，且不曾因此有絲毫怪罪。可為何？為何要對我如此殘忍？我究竟是不是你的骨肉！」
最後一句話，齊皓近乎吼般說出。語氣中充滿了不甘與傷感。
想到他的身世，顧唯不禁嘆了口氣。從小失去了母親的孩子，又沒有父親的關愛。看著自己的兄弟那樣受寵，換做誰或許都會不平衡吧……
齊皊聽著，也是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對齊皓的往昔並不算了解，但聽到他如此聲嘶力竭的質問，心裡也對齊皓升起些許同情。
老皇帝這裡，臉上也難得出現了動容之色。那一張冰冷的臉稍稍柔和了些許。
「你早該知道，你是皇族的孩子。在皇室中，是最不該奢望任何情感的。帝王，本該是無情的。」
他其實明白自己愧對了齊皓。但是作為帝王，這些都是最好的安排。即便沒有齊皓，也會有別人去往南周。只是，恰好齊皓不那麼幸運……
若懂得這一點，便該努力的向上爬，而非拘泥於這些所謂的親情、愛情之間。
或許，齊皓也努力的向上爬了。只是，終究他還是沒能勝利。
嘆了一口氣，老皇帝淡淡道：「父子一場，今日之事朕也不願深究。你往後便在皓園好生禁足，這一世不可邁出一步。」
說完，擺擺手，便有侍衛將齊皓架起送出宮外。
處理完齊皓，老皇帝卻是將目光落到了衛玦身上。
「兵符交出來吧。」
衛玦一驚，顧唯也是變了臉色。她自然明白老皇帝說的是什麼。卻不知，對方竟然知道此事。
衛玦看了顧唯一眼，緩緩從懷中摸出白家的兵符，由那老太監呈給了老皇帝。
老皇帝點點頭，「很好。」
隨即又道：「念在你們救駕有功，並未做何忤逆之事。此事，朕便不追究了。不賞，也不罰。」
說完，他站起身看了眼齊皊。
「跟我來。」
說完，便帶著齊皊進了寢殿。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齊皊便走了出來，只是神色有些疲憊，全然沒有了方才得知老皇帝未死時的高興。
「怎麼了？」顧唯問了一句。
他卻是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被父皇訓斥。」
說完，便帶著顧唯出了宮門。
接下來的三天，參與過齊皓謀反的文臣武將們，貶的貶，殺的殺。罪行不重的判了流放抄家，罪行嚴重的，便是難逃一死。
這一雷厲風行的動靜，弄的朝堂上人心惶惶。再也不敢有大臣再想著去擁立皇子之類的。
整個朝堂又再次掌控在了老皇帝手中。
也是經過這一次，顧唯才明白了帝王的手段。自己從前簡直就是太小瞧對方了，還敢設計麗貴妃一事。
如今想來，或許老皇帝早已知道這件事也不一定。
甚至，有時候也會想。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對方又究竟知道多少？
不過，好在這些事老皇帝並沒有提起。那不管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或許都不打算追究了。
朝廷的事一結束，顧庭和顧唯這裡的事也就提上了日程。
這一次仍舊是由老皇帝親自主審。而顧唯，則是找來了王大夫作證。
因他曾替老皇帝施過針。所以龐太醫傳人這個身份自然是無需在去證明。
之後，他便取出了一本冊子。
「皇上，這是當初師祖留下的南周宮禁醫檔一冊。裡面詳細的介紹了宣德帝的脈案。他先天便於子嗣上有不足。因此，膝下兒女並不多。子嗣只有澤初帝和豫王二人便是鐵證。因此，若衛氏真有其子嗣，自然會接進宮中，好生善待。」
王大夫說完，便將那冊子交給了老皇帝呈閱。之後又請來了太醫院院判看過，的確是如王大夫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