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秘靈之星

白塵進入了冥想狀態，感受著自己識海。

剛才在地面上的時候，他的腦海中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道信息：星力值+1毫。那個時候，白塵便發覺自己的識海發生了某種變化。

比起在天崩中隕落之前，他的識海中多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塊灰乎乎的石頭，很不起眼。

當時，他將注意力放在這塊灰石頭上，石頭便反饋出一道信息：

【秘靈之星】

星力值：1毫。

靈力強度：0。

已解鎖能力：

凝聚星力：將遊離星辰之力化為星力值凝聚至體內。

秘靈·星源：消耗星力值，增強靈力強度。

不需要解釋，白塵自然而然地知道了：這顆叫做秘靈之星的石頭，是某種能用來提高修鍊效率的東西，星力值是它所需的能量，可以通過吸收星體的輻射獲取，「毫」是星力值的基本單位，一千毫為一點。

太陽也是星星，它是天空中最明亮、能量最澎湃的星體。白塵在陽光下，大約四、五秒便能吸收一毫星力值。

更重要的是，他在天痕傾火降臨后，直覺地發現傾火中蘊含的星辰之力比普通的陽光要強烈得多。

他之所以能在天痕傾火中毫髮無傷，靠的並不是殘存的修為，而是這枚多出來的石頭。

當時，在無邊的傾火中，白塵的感覺和在一陣清風中沒什麼區別。與此同時，秘靈之星不停地跳出這樣的信息：

星力值+1點……

星力值+1點……

待天痕傾火消退，他的星力值又增加了十點。

所以在回到密室后，白塵嘗試發動了秘靈·星源，消耗了一點星力值，增加了一點靈力強度，正式晉陞為能掌握靈力的第一境修行者。

這個秘靈之星是從何而來的呢？白塵只能猜測，不久前白露兒說過，她在復活自己時藉助了隕石的力量，秘靈之星或許就是當初毀滅了天陽城的隕石。

或許白露兒自己都不知道，這枚隕石進入了白塵的體內，成為了他修行的助力。

接著，白塵開始用心盤算。藉助秘靈之星的能力，每日晒太陽加天痕傾火，再加上自己的刻苦修鍊，也許連十年都用不著，自己便能重回第九境巔峰。

眼下，他繼續發動秘靈·星源，將剛剛積累的星力值全部消耗，轉化為了靈力的強度。

「哇靠，祖先大人您的靈力又突然升高了？」白露兒又被白塵的進步嚇了一跳，守魂寶珠中傳出激烈的情緒波動，「而且一下子提高了……近十倍？！您還是人嗎？」

「唔，別激動，今天的份已經升滿了，不會再漲了。」

白露兒快要無語了，修鍊還能一截一截跳著漲的嗎？每天還有配額？

於是白塵向白露兒解釋，自己有一門吸收星體靈氣的功法，曬到太陽就能練，之前自己在天痕傾火中毫髮無傷也是這個原因。

「還有這種功法？我聽都沒聽說過。」白露兒訝異道，「連天痕傾火都能吸收？好厲害的樣子，能不能教我？」

「等你恢復身軀再說吧。」白塵如此答道。

突然，大地劇烈地震動起來，上方傳來千眼巨蛇崩魔那震耳欲聾的嚎叫聲。兩人皆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恐怖氣息。

「怎麼回事？」白塵在劇烈晃動的密室中艱難地抬起頭，「那條蛇在發什麼癲？」

他迅速披上可以隱藏氣息的黑袍，跑到密室的出口，悄悄探出頭。

他看到，那頭身軀可以通天的千眼巨蛇崩魔正在仰頭長嘯，渾身所有的眼球全都聚焦到一個位置——在那裡，有一團熾烈的光球漂浮在半空。

那是一團凝練到極點的靈力。

「好強的力量……」白塵認真注視著那團光，「是修行者，修為不下於我的那種。」

「一定是三大城中有人注意到這頭大崩魔，派人來剿殺它了！」白露兒驚喜道，「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會被困到死。三大城的高層也不會坐視這種大崩魔不管的！」

「聽你這麼說，如今人類的情況還不算糟？」白塵這才想到這個問題，「世上還剩多少人？」

「現在東州有一千多萬人口，分別聚集在三座大城市中。」白露兒答道，「受三大城的庇護，低階和凡境的人們生活沒有問題。」

白露兒說，她在被困前就定居於東部的宙極城。那裡有六百萬人，受一個巨大的防護結界保護，不被天痕傾火所侵害。

千眼巨蛇崩魔造成的混沌異象不斷擴張，整個天空都被扭曲了，似乎想要將那光球吞沒。但那團光球卻不為所動，反而變得更大更亮，足以與太陽爭輝。

白塵趴在地下室入口處，不敢動彈。那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餘波擴散了數里後傳到他這兒，仍讓他有種地面將被撕裂的錯覺。

在強烈靈光的照耀下，千眼巨蛇崩魔那龐大絕倫的身軀就像烈火中的紙一樣開始崩潰，無論它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就如煙塵般飄散消失，異象消退，大地的震動也因此逐漸平息。

靈光逐漸減弱消散，那光球中浮現出一個人影。他身著華麗的黑底鑲金道袍，端坐在一頭異獸上。

那是一條龍，渾身雪白，體型修長，髯須飄飄。它雖不如千眼巨蛇崩魔那般巨大，但顯然比後者更強大，也更危險。

剛剛那驚天動地的戰鬥，似乎沒有對黑袍人造成一點影響。消滅了大崩魔后，那人便駕馭白龍朝天陽坑的中心飄去。

「這張臉我有印象……應該是一尊很有名超級高手，在哪見過來著……」白露兒說，「算了，總之我們得救了，得好好感謝他。」

「等會，」白塵的眉毛皺了皺，「有點奇怪。」

「哪奇怪了？」

「你仔細看他屁股下的坐騎……」

那條白龍有種與詭異的質感，不似現實之物，反倒和那千眼巨蛇有幾分相似。

一旦注視它超過三秒，它的身形就立即變得模糊起來。一股針刺般的疼痛感出現在腦仁中，導致觀察者無法把握細節。

「這……」守魂寶珠中的紅色光點劇烈搖動，白露兒震驚道，「這是崩魔？怎麼可能……」

「姑且問一句，」白塵捏了捏脹痛的眼角，問道，「現在的修行者發展出馴化崩魔的技術了嗎？」

「沒有，絕對沒有！」白露兒斷然否定道，「崩魔毫無理智可言，光是存在就會引起萬物秩序的崩潰，人類沒必要、也不可能馴服它們。」

「那這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

男人駕馭白龍崩魔飄到天陽坑的中心。白龍崩魔伸出一隻乾瘦的前爪，在空氣中一抬。

隨著一聲巨響，整個天陽坑、方圓數十里的地面全被掀開。

翻掌之間，天翻地覆，這是位於巔峰強者的手段。

白塵第一時間往地下密室撲去，避免了同荒土一起被掀上天的命運。

接著，他通過大地的裂隙遠遠看到，那駕馭崩魔的男人正微微低著頭，漆黑深邃的目光彷彿要將整個大地的洞穿。

片刻后，白龍崩魔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沒了！」

肉眼可見的聲波擴散開來，排山倒海，威勢磅礴。

「秘靈之星沒了，無法追溯，被人捷足先登了！」

白塵在數千米之外捂著耳朵，比起聲波的衝擊，白龍崩魔所說的內容更讓他震撼。

這一人一魔，竟是為了秘靈之星而來！

這枚石頭也許真如白塵所料，是昔日降落在天陽城的隕石。此外，可以推測，它還藏有白塵所不知道的巨大秘密。

白塵趴在泥土裡，大氣都不敢出。不知是不是白露兒的黑袍起了作用，他並沒有被這兩個恐怖的傢伙發現。

「是誰搶先取走了秘靈之星！我抓到他后一定要用獄火灼燒萬年！」白龍崩魔大聲咆哮。

「無妨。」男人沉穩地應道，「今天也只是心血來潮。即便此次沒拿到秘靈之星，也不影響大局。曉天眼即將煉製成功，隕石遲早都會被我納入掌中。」

白龍崩魔的聲音立即沉了下去，恭順地應道：「是，這是必然的，曉尊大人。」

被稱作曉尊的男人抬起頭，似是看了一眼天之裂痕：「這方世界，很快就會迎來劇變。」

一人一魔撕裂了空間，從此處消失。

過了許久，白塵才從泥土裡爬起來，才敢與白露兒交流。

「崩魔應該是沒有理智的才對呀。」白露兒大惑不解，「為什麼那頭崩魔會說話？」

「比起這個，更讓人在意的是，他們似乎是沖著隕石來的。」

「該不會是我用來讓您復活的那枚隕石吧？」白露兒有些后怕地說道，「幸好沒被發現，不然有多少條命都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不過，那條大蛇被幹掉了，咱們也算因禍得福，可以離開這裡了。」白塵環顧四周，「這地方不能待了，得趕緊溜。」那個叫曉尊的傢伙，不知什麼時候會再次找上來。

「對了，祖先大人，」白露兒說，「我想起那個人是誰了。曉尊，是人們對三大城之一的琉煌城城主的稱呼。那傢伙是世上有數的巔峰修行者之一。」

「嗯，我知道了。」白塵握著守魂寶珠，徒步向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