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她拒絕了我

長椅上的畫面成了偎依，累過頭的布小諾靠在夜天麒的肩頭就睡著了，可愛的像只小豬。

夜天麒垂首細細看著她精緻如雕刻而成的五官，看她流露在眉宇間的稚氣和純真，像觀摩一件心愛的寶貝，他想把她藏起來。

凌晨的時候，夜天麒剛掏出手機想要叫車不料手機竟然沒電了！恰巧這時，懷裡的布小諾掙扎著喊起了夢話……

「媽媽……媽媽……」

她的樣子很焦慮不安，嘴唇和臉蛋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潮紅，夜天麒心頭一緊，試圖想把她喚醒。

「小諾！小諾醒醒！」

「不要……媽媽不要走……」

「小諾？老婆！」

他探手摸她的額頭，燙得嚇人！該死，怎麼燒起來了！

「爸，我不要嫁人，你快來救救我！」

……

天剛剛泛起魚肚白，這裡根本沒有人煙或者過往車輛，夜天麒二話沒說抱起布小諾朝市裡跑去，矯健的步伐在空曠的馬路上行進，高大的身軀挺直的脊背彷彿是廣場忽然復活的雕塑……

「小諾，別怕！」

慌亂，夜天麒已經告別這個詞太多年了，心跳加速的焦慮讓他絲毫顧不上自己的形象。猶如抱著他的孩子，身體觸碰察覺到的滾燙讓他一顆心無論如何都安靜不下來。

布小諾的思維混混噩噩，夢境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不管她怎麼跑都跑不出去，四周是看不見的大火將她包圍，她好害怕！

「安澤……安澤救我……」

驟然，夜天麒的腳步打亂了，她如此清晰迫切的聲音從懷裡傳出來，那一聲「安澤」如同一粒要命的子彈射傳他的心臟，亂了呼吸和思緒。就連那雙鳳目都變得陰翳深沉。

「安澤……」

他擰眉，朝著她滾燙的耳朵低低吩咐，「叫夜天麒！叫他來救你！」

這是怎麼了？他和一個發燒的女人較什麼勁？

布小諾卻並沒有往常的安靜乖巧，揮手拍打著他的胸膛，「不要！我不是為了錢……不是……我不是……」

「不是，我不是為了那個名分，我不是……」

噩夢還在繼續，並且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她在他的懷裡掙扎哭鬧，就是不睜眼睛。而這些話，沒多說一次，夜天麒的臉色就都冷一份，竟連這個早晨的氣氛都帶了冬日的陰冷。

一直到天亮，終於到了靠近市區的馬路，夜天麒很輕易就攔了一輛計程車，「去醫院！」

三個冰冷如雪的字從他口中吐出，司機莫名一個顫抖連後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此刻，他的發早就凌亂，就連一向筆直的衣裳都多出了許多的褶皺和塵土，卻根本不影響他的氣勢。他握著她不安分的小手，被她逐漸灼熱的溫度嚇到，而她兀自陷在她的噩夢裡醒不過來。

「我不要嫁……不要……爸爸，爸爸你帶我走……」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緊緊抓住，好像溺水中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帶我走！帶我走……」

他蹙眉，任由她不顧一切的抱他抓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在安家一點都不快樂？驀然想起安澤，那個深沉而隱忍的男子，他記得安澤在說起布小諾的時候情緒很複雜。

……

司機聽著布小諾的喊鬧，也猜到是生病了神志不清。偷偷從倒車境瞅了一眼，卻見男人蹙眉抱著女孩，漂亮的眼睛里閃過憤怒閃過心疼，沉沉全部都落入深淵。

「先生，這小姐現在恐怕是夢魘了，您試著順著她的話安撫一樣或許會好點。」

夜天麒聞言，抬眸瞅了司機一眼，後者立刻專心開車不再多話，這位先生的起場太強大了……

片刻之後，司機終於聽到了男人磁性低沉略略帶了溫柔的聲音，「你放心，有我在什麼都不用害怕，好好睡一覺！」

邊說著邊摩挲著她的腦袋，她竟也真的慢慢安撫下了情緒，重新靠進他的懷裡。

終於，安靜了。夜天麒也稍微展了展眉，車子已經到了市中心醫院，司機好心得為他開了車門，卻腦殘的對著夜天麒說了句，「先生，你女兒好多了。」

瞬間，周遭氣氛冷若冰霜。司機被那雙眼睛這樣盯著，如同看到了傳說中的地獄！

不怪司機，誰讓布小諾一路上抓著夜天麒的手喊爸爸的……

夜天麒咬牙，忽然想起初見那天她睜著漂亮無辜的眼睛指著他說，「這是我叔叔。」

該死的！他究竟是有多老？！

————

中午，蕭笑接到夜天麒從醫院打過來的電話二話沒說就趕緊滾了過來，單間病房，布小諾打著點滴還沒醒，夜天麒默然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那模樣，怎一個狼狽了得？

蕭笑將手裡的衣服遞過去，憋著笑道，「大哥，先洗個澡換身衣服吧。」

夜天麒不語，目光卻從沒有離開過床上的女人，蕭笑想著昨晚大哥的妙計就偷笑不止，「大哥，成功了吧？大嫂感動得都上醫院來了！」

誰料，卻沒看到預想中大哥那熟悉的自信驕傲的笑容。

夜天麒抿唇，淡若浮痕說道，「她拒絕了。」

「什麼？！」蕭笑發誓自己該去耳科看看了！這世上居然還有拒絕夜總裁的女人？

果然，這女人夠笨！

夜天麒是有挫敗感的，收回了一直停滯在她身上的目光，轉瞬回到了適合他的身份里。

護士進來換點滴的時候，看著夜天麒的目光很灼亮，與曾經所有初見她的女人一樣，除了布小諾！夜天麒忽然冷笑，眸子的光澤一點一點變冷。

「先生，需要叫午餐嗎？」

護士純粹是花痴心作祟，就想著能與這位先生有些交流。

夜天麒起身，冷然道，「不必了，我還有事，馬上就走。」

說完，不等護士多言就徑直往外走，蕭笑知道他心情不好，但還是多嘴問了句，「大哥，她……她怎麼辦？」

「通知和遠總經理。」

「大哥……」

「先生……」

……

十一點四十，和遠總經理室，安澤又一次撥通的布小諾的電話還是關機，司機已經找了整整一天到處都沒人影！因此導致今天他的脾氣特別壞，上午例行的會議許多人都挨了訓，整個公司的氣氛都冷到零度以下。

此刻，內線電話響起，安澤接下，「說。」

是秘書張飛揚，「總經理，市中心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有事要通知您，要不要轉進去？」

安澤剛要拒絕忽然又覺得有些意外，最後淡淡道，「接進來。」

「好的。」

……

「喂，您好，請問是和遠集團總經理安澤先生嗎？」

「我是。」

「這裡是市中心醫院，上午布小姐被人送來醫院，高燒未醒……喂……」

護士聽著忽然掛斷的嘟嘟聲，有些不知所以，然而轉身剛登記整理完了單子抬頭就看到一道人影飛快閃過，特別眼熟，好像在哪本雜誌上見過。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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