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莫亞提的坦白，小蘭的心疼

「一具身體……兩個靈魂，小蘭姐姐，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

莫亞提抬頭，漆黑如墨的夜空彷彿化作了一張大網，束縛住他，帶他回到了那個沒有任何希望的十七年。

小蘭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莫亞提。

莫亞提抬頭:「一具身體，兩個靈魂，代表著其中一個人會困在黑暗中，沒有任何希望的困著，比死還痛苦。」

「柯南……」

「我不是柯南。……莫亞提，這才是我的名字，我自己為自己取的名字。」

「莫亞提……」

小蘭喃喃自語，腦中如同走馬觀花的回憶起了他和柯南相處的一幕一幕，那些怪異的舉動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我在黑暗中待了很久，忽然有一天，我發現自己不在黑暗中。我控制了身體，我有了手腳，有了四肢，我終於能感受到了陽光的溫度，明白了什麼是風。」

「我很開心，但同時……」莫亞提看向小蘭:「還記得我和你說的那些奇怪的話嗎？你當時很擔心我，問我是不是父母來接我了，事實上不是。」

「那是……」

小蘭從不知道莫亞提小小的身體里竟然承擔了那麼多的事情，此刻看著他在黑夜裡的小小側臉，十分的心疼。

「我雖然控制了身體，但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消失。後來，我聯想到之前的兩次消失出現都是在午夜和中午的時候，所以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安靜的看著夜空，夜晚很冷，將他身體的溫度一點一點的抽離。

「我猜測我和柯南的時間以中午為界限，被分成了一人一半，但不能確定。」

「那個時候，距離午夜只還有幾個小時。如果我賭對了，我會在陽光下，儘管只有一半的時間，我也覺得很幸福。可如果我賭錯了，我會一敗塗地，會永遠困在的黑暗中，死都是一種奢侈。」

「所以我當時甚至在想，我要不要去賭，要不要趁著我還能掌握身體的時候，了結自己。」

莫亞提說到這裡，沉浸在當時的情緒里，神色不復一開始的平靜。下一秒，他忽然感覺到渾身被溫暖包圍。

呆楞，小蘭不知何時抱住了他，溫暖包裹著馨香，流進他的血液里，衝擊著心臟。

這就是天使。這就是他為什麼會不顧一切，甚至放棄自己也要照顧面前這個女孩的感受的原因。

良久，他抿嘴。

「知道嗎，就是這種溫暖。……那天晚上，你在事務所樓下對我說的話，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因為你是第一個帶給我溫暖的人，第一個。」

「你是我的家人。」回憶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小蘭輕聲道:「莫亞提，你是我家人，你是我的家人。」

夜幕下，她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身上的溫暖一點點的傳遞到莫亞提身上、心裡。

同時，也讓他煎熬著。

他終究沒有說出全部的實話，關於對小蘭最重要的工藤新一部分，他沒有說，雖是為了小蘭的安全著想，卻也十分愧疚。

……

「那你的身手為什麼那麼好？」

小蘭想起今天的事情，還是略有些疑惑。

「因為我在黑暗的時候，什麼事情都不能做，只能透過柯南的眼睛去觀察外面這個世界，然後很巧合的，和你一樣愛上了空手道以及綜合格鬥。」

「但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這實在過於驚世駭俗，所以我一直隱藏著自己。但今天，因為關乎一條人命，我實在沒有辦法，只能這樣了。」

「我知道這真的很驚世駭俗，所以就算你把我趕走，我也不會怪你，我會去阿笠博士家住的。」

「沒有人能把你趕走，我不允許。」

他從來沒有看見過小蘭這樣認真的時候。

「關於爸爸那裡，你不用擔心。你的事情我會告訴他，爸爸他雖然平時不著調，但是心地善良，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就讓你走。」

莫亞提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會這樣說，其實也是因為無法面對小蘭。因為畢竟沒有告訴她全部的真相，欺騙讓他內心煎熬，所以去到阿笠博士家的話會讓他舒服一些。

「還有……你的事情……你父母知道嗎？」小蘭猶豫了一下，這樣問。

莫亞提沒有說話，夜色下，他微微搖了搖頭。

良久以後，他看著小蘭，輕聲道:「雖然我也算是他們的孩子，但是……」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小蘭明白他的意思。

她的心裡有些煩悶，不知道老天為什麼要對這樣一個孩子，降下這麼多的痛苦。

「那你以後和柯南就永遠這樣了嗎？柯南呢？他知道你的存在嗎？」

「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而且也不是永遠。誰能夠保證，這樣的穩定會一直持續下去呢？……說不定有一天，我就會消失了。」

說著，莫亞提微笑:「但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完全可以找一個心理醫生，效仿雙重人格，讓他進行治療，殺死其中的一個靈魂，讓我留下來。」

「小提，你不會的。」

「這個叫法很奇怪，還是叫我阿莫吧。」

「不管叫什麼，我相信你不會這樣做的，你不是這樣的人。」

莫亞提沉默很久:「為什麼這樣說。」

「直覺吧。」小蘭望著天空:「總是感覺你很好，非常好，不相信你會做這種事情。」

「但我真的這樣想過。雖然以前柯南不知道我的存在，我的痛苦和他沒有關係，但沒有誰應該理所當然的活著。我既然出來了，我既然是這個身體里的一份子，那我就有活著的權利。」

小蘭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因為無從反駁。她知道莫亞提說的對，因為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無解的。

莫亞提要活著，這沒有錯。

「那你為什麼又要放棄呢？你說你真的這樣想過，就說明現在不這樣想了。為什麼要放棄？」

小蘭看向莫亞提的側臉，想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同時，她心裡很難受，莫亞提的命運讓她有一種無力感，根本看不到未來。

莫亞提聽到小蘭的話，微微有些沉默。良久以後，輕聲開口:「小蘭姐姐，這問題……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再回答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