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撞到頭破血流,怎麼知道天高地厚?
季微涼動作麻利的甩開了對方,絲毫不奇怪他這樣的舉動,提醒道,「鄒少爺,這裡是季家,請自重。」
「那又怎麼樣,裝什麼名門閨秀呢,張開雙腿在哪兒不是都一樣,再說你才去便宜了老頭子吧,他都五十好幾了,能滿足你嗎?」
「不如試試我……」鄒一平輕佻的伸出手想去碰她的小臉,毫不掩飾眼裡的驚艷。
果然是一等一的美女,那皮膚白皙無暇的,饒是他在外面玩慣了,見過不少女人,也找不出第二個這麼精緻的。只是想到人才從酒店回來,驚艷的眼神立馬有些厭惡,卻又十分不甘。
季微涼後退一步,保持一定距離。
不知想起什麼,回他一抹淡笑,從善如流道:「鄒會長倒是非常願意娶我回去,要像你這麼說,我能算你半個媽了,后媽也是媽,還真是好福氣,白撿這麼大兒子。」
「那敢情好,等哪天老頭子駕鶴西去,那麼大家業都是咱倆的。你都不用改嫁,就還是鄒夫人,怎麼樣?」論寡廉鮮恥,鄒一平稱得上沒臉沒皮,無人能及,根本不介意。
「老實說,敢要你的男人能有幾個。我在國外有套別墅,只要你跟著我,把你養在那兒也不是問題。反正你在濱城寸步難行,我的建議可不是長期有效,趁我現在有興趣,一切好商量。」
「都說父慈子孝,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你老子死。」季微涼冷淡勾了勾唇角,面上卻沒有半分笑意,明顯不想再和他廢話下去。
「得了吧你,跟誰不是跟,你又不是季如瑾,裝什麼高貴典雅呢。」鄒一平嬉皮笑臉地攔住她,繼續糾纏道,「比起周子翼那個慫貨,我起碼敢作敢當,你真以為他愛你啊。」
他一把拽過她的手腕,對著手背吹了一口氣,「真嫩,就連手都這麼好看。據我所知季家可沒有表面上的風光,你這麼好的資本,該好好利用起來。」
季微涼眉頭蹙了蹙,他好像知道的挺多。
「不勞你費心,有什麼問題,我會想辦法。」
鄒一平聞言,抓她的手腕更加用力,「喲,有新歡了?看來周子翼頭頂早就綠了。」
「你操心太多了。」她懶得再應付下去,冷冷道,「季如瑾約你回來,這麼長時間不下去,她可是要起疑的。」
「給你臉,你還長本事了!」軟硬兼施都無效,鄒一平也沒了什麼耐心。
話音剛落,門外有人敲門,「裡面有人在嗎?鄒少爺,你在裡面嗎?」
「在,我累了,休息會。」他陰沉著臉回答了一句,像豺狼般打量獵物般,緊緊鎖視著眼前的女人。
「季微涼,有你哭的時候,我倒要看看,濱城誰敢和我過不去。」
她一言不發地掙脫他,冷漠而疏離地進了休息室的洗手間。鄒一平發作不了,用力把門帶上了,「砰」一聲把傭人都嚇到了。
打開水龍頭仔仔細細把手沖了一遍又一遍,半瓶洗手液都快用光了,搓了一次又一次,手腕通紅,還是覺得有蟲子在爬一樣,格外不舒服。
季微涼伸手擦了下被濺到臉上的水珠,面無表情。
鏡子里的女人長了一張美得過火的臉,二十多歲,正是一生中花期最絢爛的時候,好像很多人都不加掩飾的表達過對它的興趣,不論她是否樂意接受。
都說美貌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可沒有足夠的權勢地位去匹配,只會像現在這樣,時刻被人覬覦,意圖當成玩物。
她嘲弄地勾了勾唇,大伯母不甘心讓周家的婚約便宜了她這個外人,處心積慮要成全周子翼和季貝兒也就算了。
怕是早就想好了給她安排個新的聯姻對象,物盡其用。
再看鄒一平那副德行,就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
她有太多敵人要對付,無法徹底保全,便只能拼盡一切將利益最大化。縱使女人的直覺告訴自己,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會貪圖美色。
比如,傅侑林……
但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會生出些不可能的妄想,不撞到頭破血流,怎麼知道天高地厚?
季微涼再次看了看鏡子,這次沒有任何猶豫。
轉身從休息室桌上抽了一些紙,定定心心地擦乾了手,開門出去。出乎意料的,季如瑾端著一杯橙汁站在門口,笑意盈盈看著她,好像等了很長時間。
「姐姐,你客人都走了?最近不用走秀嗎,看你在家的時間多了,是不是事業遇上了瓶頸期?」
季如瑾搖了搖頭,「還沒有呢,他們在樓下聊天,我看鄒一平很長時間沒下去,擔心他找你麻煩,特意上來看看。」
「哦,」季微涼拖長了尾音,看了看她手裡的橙汁,笑道:「那姐姐怎麼現在才來?他剛剛已經下去了。」言下之意,要擔心也早過了時機,再用這個借口就顯得不合時宜。
「我……」季如瑾沒想到她說話這麼不近情面,一時語塞。以往她說什麼從沒人敢這麼反駁,特別是季微涼,說什麼就是什麼,好拿捏的很,什麼時候口齒這麼伶俐了?
明明還是那個淺笑嫣然的模樣,不過從前是逆來順受,現在眼神中多了種她一時無法看清的東西,泛著冷意。
季如瑾尷尬地笑了笑,手指捏緊了杯子,「鄒一平為人確實風評不好,誰叫他父親手裡有權呢。這裡畢竟是季家,想他再囂張,也不敢在這裡亂來。對了,我讓傭人又榨了一杯果汁,你試試,這橙子是加州運過來的,口感很好。」
「這麼說來,要是姐姐能嫁過去,我豈不是多了個有權有勢的姐夫?那季家以後在濱城橫著走也沒人敢小看了。」季微涼唇角微微上翹,她皮膚白皙透亮,笑起來更是一副百媚生的好模樣,縱然季如瑾向來自傲,也見過許多世面,還是有被驚艷到。
驚艷之餘,心底的妒意卻也升騰而起。
她收回心神,笑的和藹,「鄒一平比我小几歲,怎麼會和我有共同話題?倒是和你年齡相仿,郎才女貌。」
微涼對此不再接話,抬腳繞過她,季如瑾適時地遞過杯子,看著她接過轉身上樓,目光沉了下去。
房間里還是原來的布置,季家這棟宅子比較老,因為老太太的堅持,幾次翻修下來,還是大程度的保留了原來的樣貌。
小輩里最大的房間自然給了季如瑾,她的最小也最為僻靜,從前她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現如今再看,只覺得自己白活了一世。
你與世無爭,善待他人,甚至算得上忍氣吞聲,可旁人卻從不想你好過。退到無路可退,還把奶奶也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