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擺地攤兒？你當初就這麼忽悠進笙瑟的啊？」策劃二組的小C問郁涼，「小C」這個愛稱是因為這妹子進公司以來，一直到處宣揚她的豐胸理念，最後終於如願長到了C杯，想想一個身高1米65，體重連45公斤都沒有的妹子，每天昂首挺胸踩著10厘米的高跟鞋，在公司走來走去，加上熱愛保養和化妝，是公司公認的女神。

「小C啊，郁涼這回答叫有勇有謀！但是仔細想想……瑟姐口味是挺奇葩的啊，看看跟郁涼一起進來的攝影小威威和設計的蘿蔔妹，簡直沒給公司的直男同胞留一點活路啊！「策劃一組的組長老王接到，老王是郁涼的上級平時嘴挺損，但人還不錯。說起來笙瑟的員工性格雖然各有特點，但是人都挺好，郁涼進公司這一年順順噹噹，都多虧他們照顧。

「老王，你還真對得起你『隔壁老王』的稱呼啊。時時刻刻都惦念著女同事啊！「二組的老大，陳夢挖苦到。陳夢一直對老王有意思，全公司的同事都知道。老王對此沒什麼態度，公司同事都默認他倆是一對。公司女同事都對老王敬而遠之，怕夢姐不痛快。

「陳夢你可真別說老王啊，從那以後笙總再也沒讓瑟姐摻和過招聘的事兒。說起來，還不是替人力那群假正經背的鍋。「攝影牛哥，平時最喜歡在各部門之間聽牆根兒，和稀泥，其實就是老油條一根。

「攝影牛大群！人力安安找！」這時攝影的柯達嚎了一嗓子。

「哎，在呢！」牛哥馬上換了副嘴臉，屁顛屁顛的跑去了。跑到人力辦公室門口獻著殷勤說到「安安小主，找小的什麼事兒啊！」

說完剩下的人都笑了，小C說了句「真逗！」大家就散了。

郁涼雖然沒怎麼插嘴，但是她在其中也跟著笑了。她掏出錢包，看了看夾在錢包相片位置，那張旅行社儲值卡。這一年以來這張卡她隨時都帶在身上。好像自從有了這張卡，她那一團亂麻的人生變得順利、從容、平和了許多。她仔細摸了摸這卡片，會心一笑。

「郁涼你看什麼呢？是不是男朋友照片？給我也看看。」坐在郁涼對面的小C趴在她倆之間的擋板上說到。

郁涼迅速收好錢包，笑著說「真不是。」

小C撅著嘴說「小氣！我跟你說啊，公司這兩天好像有大事兒要來了。」

「什麼大事兒？」

小C神神秘秘的小聲說到「你看，最近笙總和瑟姐可是沒日沒夜的開會啊。肯定有大事兒！」

「小C，讓你改的方案改完了嗎？成天就知道摸魚！」夢姐大聲的呵斥著小C，半個公司都聽到了。小C悻悻的坐了回去。

「陳夢，這麼點兒事兒不至於吧！」老王幫小C說了句話

「行啊，王廷宇！你心疼你幫她做啊！」說完陳夢就扔了一個文件夾在老王的面前。

「嗨，我做就我做！我還想偷偷你們二組的創意呢！」老王剛說完，陳夢就搶回了文件夾丟到小C面前，轉身就走了。

「小樣兒，真把自己當老佛爺了。」老王在旁邊小聲嘟囔了一句。

郁涼有時候還真慶幸自己分在了一組，當了老王的手下。不然早就被陳夢折磨死了。

「全部到大會議室開會。」瑟姐從辦公室出來說了一句話。

「瑟姐親自通知開大會，一定是有什麼事兒。」大家都議論紛紛的進了會議室。

笙總坐在會議室中間說到「給大家說一個事兒，我市地標建築『海螺』的業主晟遠集團，下周招標周年慶營銷策劃方案。晟遠這塊肥肉我已經盯了很久了，拿下了話。不僅能給公司業績升一大個台階，公司的名號也能就此打響。」

「對啊，這幾年雖然公司在咱們市也干過幾個漂亮案子。可畢竟公司年輕，合作的呢，也都是一些年輕的企業。年輕企業跟年輕企業合作，行事雖然要自由一些。可穩定程度和經濟實力都比不了像晟遠這樣的大集團。晟遠這一仗打好了，咱們才算真正的打穩了根基。」瑟姐補充著說到。

「好了，煽情的話就不說了。先把資料發給大家吧。」

郁涼拿到了這份關於晟遠和海螺的資料，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她沒有聽進去一句會議的內容，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份資料里。晟遠集團是東部沿海一家有名的房地產商，近年來從傳統房地產業轉型做大型綜合商業體，海螺算是最具代表的一筆。因為海螺的名聲，讓晟遠躋身成為沿海地區房地產業的領軍代表。還有就是晟遠是一家家族企業，董事長姓齊。所以他兒子齊火，在拿下海螺這塊號稱東海定海神針的地皮時如此順利，傳言說因為他就是齊天大聖轉世。只有他能消受得了這麼大的福報，更是給海螺和晟遠集團鍍上了一層神秘的神話色彩……郁涼翻到了最後一頁，看到了齊火的照片，出了神。

「郁涼，郁涼。你幹什麼呢？你快說說你怎麼看。」老王用手撞了郁涼一下。

「怎麼了，我看資料呢。沒有聽清楚。」

「這都什麼時候了，看什麼資料啊？聽說咱們競爭對手都去香港找星爺了。就因為這地兒拔過定海神針……你說《大話西遊》這麼多年熱度都沒有褪過，真請到了星爺。咱們不得玩兒完了嗎？」

「這次周年慶，出的預算範圍是多少啊？還請得了星爺？」郁涼問著。

「這次預算沒有上限，但是要求中標的公司要繳100萬的保證金，簽下生死狀。在活動期間把所有花的預算都賺回來的情況下，要讓海螺每天的營業額，都比去年平安夜的業績翻一倍。完成目標的話，給策劃公司利潤的10個點作為報酬。完不成的話別說沒有報酬，保證金都不退。」瑟姐補充道。

「玩兒這麼大？跟賭博似的啊！」老王說到

「就是，這哪兒是寫方案啊？這簡直是玩兒命啊！別說咱們了，全中國、全世界也沒這麼玩兒的啊！早聽聞海螺那個高管是個變態，要不咱別接了。」陳夢抱怨到。

「好了，讓大家想方案呢，怎麼越扯越遠了！案子接不接你們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這標是一定要投的，別扯沒用的，快給我出方案。」進公司一年來郁涼還是第一次看見笙總這麼緊張，看看其他人的表情，這種情況也不常見啊。

「笙總。」這時候攝影的小威威奶聲奶氣的喊了一句，然後慢慢的舉了手。

「說。」

「我覺得您特別有膽識，那些說不行的人。都是燕雀不知鴻鵠之志！可是，可是……」

「有屁就放！都這個時候了，別跟我唧唧歪歪的！」看來笙總是真生氣了，這個阿威還偏要挑這個時候來挑事。

「可是我就是個攝影師，我就是想出方案，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我都在這裡坐了快三個小時了。我還有片子沒修呢，下午還要交客戶呢。」

「策劃留下。其他的都先出去吧。」說完，其他部門扶著腰，散出了會議室。

「你們剛剛說的請當紅小生和搶星爺……除了這兩條還有沒有別的？能保證營業額可以提升。秦瑟你剛剛說的那個打折方案也差點可以吸引客流和提升交易額的亮點。」

「那怎麼辦？要不咱請六小齡童老師過來耍一段金箍棒，這才算咱們真正的童年記憶吧。也有亮點。」老王說

「齊天大聖是齊火，他就是齊火。」

「郁涼，你嘀咕什麼呢？大點聲。」笙總問道

「近年來不是有很多商業大佬，都會自己出來給企業做宣傳嗎？反響一直都不錯，上了年紀的大家就叫『爸爸』，年輕的不管高矮胖瘦，相貌如何都搶著叫『老公』。」郁涼緩緩的說到。

「你繼續說……」笙總津津有味的聽著。

「我剛剛仔細看了資料，以他的長相、履歷和身家……還有這背後的神話色彩。也用這種方法宣傳，效果應該不會有多差。」郁涼用手指了指資料最後一頁，齊火的照片。

「只要他願意，我們給他拍一組照片和宣傳片放到網上去。再潤色一下定海神針的神話故事，買熱搜和新聞，作為鋪墊和熱場。到了周年慶的時候，在海螺的大門口仿製一個立在那裡的定海神針。哪個女孩兒若能拔出來，就是他的真命天女。」

在場的各位都聽呆了「妙啊，省了請星爺的功夫。還借了經典橋段的光。」老王感嘆到。郁涼沒有管他們，接著說。

「當然，拔定海神針是有條件的。當日累計消費滿5000，或者核一個比去年平安夜多一倍的客單價設為參賽條件，過期無效。而且每人只能拔一次，拔出來的那個女生，有機會和他共進晚餐，並享受一年的海螺女主人待遇。比如送大額現金提貨卡；一年內在海螺刷臉享受消費5折的待遇，每日最多三筆；專車接送購物等等都可以。看晟遠能做出的最大優惠是多少。結合剛剛瑟姐的打折方案，不知道可否一試。」

「行，先按這個寫。秦瑟、老王、郁涼負責投標的全部事宜。策劃二組，把一組的現在在做的案子全部接過來收尾。」笙總拍板定案后，他拿著手上的鋼筆，認真的看著郁涼說：「這次案子成功了的話。我給你計頭功。」

說完就起身出了會議室，陳夢在對面哼了一聲。

「老王不錯啊，麾下有一員猛將啊。我可是羨慕得很，這是什麼盼都盼不來的福氣。」說完瞪了一眼她旁邊的小C。

「行了，陳夢先去忙你的吧。」瑟姐說到。

「走吧，小C。去把一組的案子也改了，順便多學學人家怎麼寫方案的。」郁涼看著無故受氣的小C，心裡非常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