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郁涼坐在笙瑟會議室外面的椅子上，心情比初試的時候緊張了10倍。初試看那陣仗以為自己一定過不了，現在進了複試得失心反而還更重了。看看和她一起等著的兩個人，一個帶著框架眼鏡，表情嚴肅，目光獃滯，面色蠟黃。一看就是長期加班，肝不太好的樣子。另外一個瘦瘦弱弱的男人留著指甲，好像還塗了護甲油，遠遠的泛著光。長得白白嫩嫩還系了條粉紅色豹紋的圍巾。這都是些什麼奇葩啊？郁涼驚恐的看了看自己，想著難道她也是這樣的奇葩才讓她來的。

這時豹紋男說話了，聲音就像電視里，常見的那些男化妝師一樣又粗又尖「Hello，everybody！我叫阿威，威猛的威，你們可以叫我小威。以後有得姐妹做的話……也可以叫我小威威啦。我都ok！」

郁涼和框架眼鏡妹都沒有接茬，應該是接不上茬。能跟這個阿威一樣說這麼大一段開場白的人可真不多。

阿威接著說「怎麼了，都這麼害羞？我以前是在非洲拍野生動物的，可能性格比較大自然。你們不大習慣也沒關係。你們是拍什麼的啊？」

阿威說完用手輕輕拍了他旁邊的框架眼睛妹一下，眼鏡妹下意識的用手撣了撣阿威碰她的地方。阿威翻了個白眼，撅著嘴看著她。

「我是設計師，不拍片。」說完她就離開現在的座位，去對面那排椅子上坐著了，還拿出耳機帶上了，看樣子是不太想說話了。

阿威沖郁涼攤了攤手，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問到「你呢？幹什麼的？」

「我是來複試策劃助理的。」

阿威閃著大眼睛新奇的說到「哦？原來咱們仨不是同行啊……我就說你們的樣子。一個像來奔喪的。」阿威用嘴指了指郁涼的職業西裝。

「一個像已經喪了的。」又用嘴指了指對面的框架妹的小黃臉兒。

這時框架妹取下耳機，砸在座位上，指著阿威說到「娘娘腔，你罵誰是死人呢！」

阿威翹著蘭花指拍著胸口說到「喲，嚇死我了。你自己頂著個酸蘿蔔的臉出來嚇人，還不讓人說啦？還帶著個耳機偷聽！酸蘿蔔婊！你詐屍嚇給誰看啊？」

「你，你……死妖怪！」框架妹氣得衝上去，雙手扯住阿威的頭髮一通亂甩。

兩人扭打在了一起，郁涼上去拉架還挨了幾下。這時終於有人出來了。「吵什麼！還不鬆開！都是什麼人啊！」

看見有人出來，這倆貨才分開。

「郁涼來了沒有。」

「到！」我迅速整理了衣服，回答了。

「進來面試。」

郁涼想著這出鬧得，複試估計沒戲了。她緊張忐忑的近了會議室，裡面坐了三個人，剛剛叫她那個人，初試的時候見過。剩下兩個人看上去都不太好惹，坐在中間那個女人看上去30中旬的樣子，看起來好漂亮好有氣質。這個女人率先和郁涼打了招呼。「你好，請坐。」

郁涼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這個女人接著說。「我是秦瑟，是公司的策劃總監，也是公司的創始人之一。歡迎你來我們公司面試。」

郁涼心裡更緊張了，她這樣一個小小的人，哪需要這麼大的牌來面試啊。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秦總你好，我很高興……不是，是很榮幸參加貴公司的複試。」

郁涼看著秦瑟旁邊的男人在和初試她的那個人說著什麼，一定是問他為什麼把她這樣的人招來了。

「郁涼，名字挺好聽的。那麼郁涼你能跟我談談，對應聘的這個職位有什麼看法嗎？」

「好，好的……我認為策劃助理就是，最重要的就是能吃苦！在各個活動現場能搬、能抗、能受氣！」說到這裡，初試招聘她的那個人強烈點頭，彷彿是告訴旁邊的二位這就是招聘她進來的原因。但是秦瑟沖他翻了個白眼，情況看起來不太妙。

「能搬、能抗、能受氣。總結的這個也不能說錯，但是這一條放在其它行業也能說得通。比如碼頭的卸貨工、超市的售貨員都可以這樣說。我看看你以前的工作經歷。」秦瑟翻了翻郁涼的簡歷「小螺號公司？咱們市的同行有這個公司？」旁邊的男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吐槽到「這什麼名字啊？」

郁涼現在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這時秦瑟又說到「那我換一種問法好了，現在有一家襪子公司，要倒閉了。剩了100箱襪子，可店面的租期只剩一天了，讓你出個方案解決他的問題，說說你的想法和思路。」

100箱襪子，就剩一天。買一送一，清倉大甩賣，貼紅字海報，改編江南溫州皮革廠的廣告曲……這些場景一個一個從郁涼的腦子裡閃過，哪一個才是正確答案呢？

「有思路了嗎？沒關係，想到什麼都可以說。」

郁涼心虛的看了對面三個人一眼，小聲的說到

「擺……擺地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