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重新調查
「袁天擎。」
禮貌性的站起來,同時伸出一隻手向面前已經坐下的人伸了過去:「葉叔叔。」
將杯子中的暖飲轉動一下以此可以讓受涼的手溫度回升,用一種沉靜而又不失暖然的笑意望著袁天擎:「你怎麼會約我過來呢?」
「我......」即使已經做了很大的決心,但是想要直接說出來卻發現依舊是那麼的難,失笑著將自己靠在暖陽微射的椅子上面,用手隨意的推動了一下面前的白色瓷杯,「我想和你談一談袁雨菲的事情。」
「他們要離婚了。」直接的說了出來根本就不給對方一絲緩和的機會。
「是您要求的嗎?」同樣沒有再次停頓,袁天擎即使話語上禮貌著,但是口吻裡面明顯多了煩躁。
葉江平淡淡一笑:「肖徹也願意的。」
「肖徹是肖徹,但是您不應該插手管這些事情的。」
「她是我的女兒。」
「但是她也已經和袁雨菲結婚了。」
「.......」
見他並不說話,袁天擎沉沉一笑:「其實我今天來找您並不是僅僅是要談論肖徹和袁雨菲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望著面前有些惶惑的人露出沉色的神情,說話的人卻將笑意顯露的異常輕鬆,「默城的事情。」
「默城的事情?」
「失火的孤兒院。」
最後一次的提醒果然讓葉江平的面色露出不自然的情緒來,轉動著杯子的手此時此刻緊張的脫離了:「曾經那塊地被朝華買下過。」
「所賣的原因我想您非常清楚吧?」
「袁天擎......」
「不用問我為什麼會調查所有的事情,其實我也不過是偶然得知而已。」將葉江平鬆開的空空如也的杯子再次添滿水,冒出來的熱氣一下子在兩個不同神色表情之間縈繞成一種厚厚的濃霧,「我想說的是.......不要逼迫袁雨菲,永遠都不要。」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麼?」葉江平忽然變得暴戾,臉上剛才那種驚詫和惶怕早已經消失不見,「失火的孤兒院完全是意外的火災而已。」
「是不是意外您的心裏面很清楚不是嗎?」
「袁天擎!」
「我的話就這麼多,當然我跟您說的這些話您完全可以告訴梁叔叔。」
葉江平眼眸之中的光倏忽變得蒼老而又哀涼:「你到底為什要調查從前的事情?」
「梁叔叔會告訴您一切的,但是我對您只有一個要求,」從椅子上面慢慢悠悠的站起來朝著置於荒涼中的人一笑,「不要逼迫袁雨菲。」
至此兩個人再也無話,沉默縈繞了幾秒之後便在袁天擎離去的腳步聲中帶離。
文件一頁緊靠著一頁,上面浮動著的文字幾乎像是一個刺眼的針尖一樣猛然落入喬安暖急惶的眼眸之中。
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像是喘不過氣來一樣頹然地靠在椅子上面,望著文件上顯示的照片是再為熟悉不過的面龐只覺得痛徹心扉。
戚然地搖著頭否定著剛剛調查上來的資料:「不.....一定錯了。」
即使這樣勸慰著自己卻還是趴在了不溫不涼的桌面上,腦海中的思緒像是被一陣狂風吹亂的樹枝一樣猛然地搖晃著,讓她無法正常思考任何的事情。
「喬安暖!」聲音急切地落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面,楠一的腳步聲隨著快速摩擦地面的聲音落了過來,「文件......」
「文件我看了。」趴在那裡的人現在早已經坐了起來,用手扶著發痛的額頭望著面前依舊攤開的文件,「你覺得呢?」
「我......」楠一沉沉地呼了一口氣,「我當然是相信梁叔叔的,可這並不代表所有公司的股東也都相信。」
「楠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被傷痛的情緒包裹著的人激動地抓住他的胳臂,「我們重新調查,重新調查可以嗎?」
「當然是要重新調查的。喬安暖,你別害怕。」
「楠一.......」惶怕的哭泣起來,不自覺的倚靠在面前人的肩膀上,沉痛地閉上被淚水擠滿的眼眶。
「你別害怕,喬安暖,事情還沒有完全確定下來。」輕拍著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一個可能會隨時崩潰的孩子一樣,「你別害怕……」
隱忍的啜泣聲只是非常低沉的落在安謐的空氣裡面。
惶惶然的離開公司,又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家中。
整個房間都透著令她厭惡的悄悄之色,不停地撥打著袁天擎的電話卻是始終都沒有人接。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在眼帘打下來的時候滾落下去,整個人哀涼的蜷縮在消息一遍又一遍重複著的空氣之中。
哀慟的哭聲伴隨著肩膀的顫動不停地上演在只有她一個人的房間裡面。
漸漸的眼淚停滯,緩緩的她也不自覺的斜躺在沙發的深陷之中。
「喬安暖……」被溫柔的喚醒了,她連愣都沒有愣一下,豁然摟住面前人的動作就像是一片飄零的樹葉急欲尋找安全的著力點一樣。
緊緊纏繞住他發涼的脖頸,淚水再一次噴薄而出:「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手機關機了。」
知道她在為什麼事情難過,更加知道她現在是多麼需要自己的安慰,但所有的一切明白之意全部都要隱藏起來。
這個時候他什麼都不知道,這個時候他也只能什麼都不知道了。
「袁天擎……」
「你怎麼了?」接到一個又一個需要安慰的電話時,正坐在喧鬧而又彩色的燈光之中。盯著一次又一次亮起來的屏幕,最後他還是選擇調成了靜音而已。
懷抱裡面的人卻只是沉沉地搖了搖頭。
在她沒有說出原因的那一刻,袁天擎不禁覺得心中發涼: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要對自己守口如瓶,而賀楠一……恐怕在她的心裏面也覺得即使告訴了自己恐怕也是絲毫沒有用處,能夠幫助她的也只有別人而已。
不敢捧住她的面龐以掉落出自己的秘密,只是輕柔地吻了吻她的耳垂:「別哭了。」
「袁天擎,你不會離開我吧?」
哽咽的問句讓他愣了一下,旋即又嗔怪起來:「我為什麼要離開你?」
「不要離開我,我現在很需要你。」從依舊散發著涼意的脖頸中離開,將自己滿是淚水堆積的面容對視著淺淡笑意的一張臉,「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
袁天擎心中沉然著,卻還是盡量笑了起來,伸出手給她擦拭去不會斷線的淚水:「看出來了。」溫柔的吻著面前緊緊依偎過來的人,「去洗澡吧。」
「我不想離開你……」任性的否決了他的提議,進而將自己懸挂著淚水的面龐再一次埋在他的脖頸之中。
打趣地失笑起來,袁天擎吻著她的發:「那我陪著你。」
主動躲藏在懷裡面的人卻只是在良久之後才點頭。
實在有著異常多的愧疚之意,可就算是死了他現在也無法說出口。
怎麼開口向她說出這一切?
難道要告訴她自己就是喬木?難道要告訴他自己被資助的真正原因?
自己心中所有的疑惑,難道喬安暖就真的不會有了嗎?
黑色的秘密揭開后,他們也不會快樂的。
「你到底還是這麼做了。」子衫只是沉沉地閉著眼睛,面朝陰沉沉的天空輕聲地說著話。
「恩。」
緩緩睜開酸痛的眼睛,望著消沉的背影失惶地笑了起來:「為什麼不陪著喬安暖?」
「她很忙。」
的確是很忙。忙著在重新調查,忙著在為梁辰光做著最後的開脫,忙著……總之她所忙的一切全都毫無意義。
這件事情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已,緊接著多年前的事情就會被牽扯出來。
「事情完成之後呢?」關切地詢問著始終低沉說話的人,哀嘆了一聲,從椅子上面下來走至他的身邊,「你們……你們的婚禮是不可能了。」
袁天擎的面龐上並沒有背影上的消沉,攜帶著清然的笑意望了一眼關切的目光:「早就不抱什麼希望了。」
「如果喬安暖知道你是喬木的話,她也許還是會……」
「那她到底愛的是喬木還是我呢?」
「有什麼區別嗎?」
袁天擎卻只是敷衍性的笑了一下。
「為什麼要將所有的畫都放入儲藏室裡面了?」恍然的望著面前奇奇怪怪的人,子衫不自覺的抓住面前人的胳臂,「袁天擎,你到底都在幹些什麼?」
「我所忙的事情你不是全都知道嗎?」
「我問的是你,你想要對自己做什麼?」子衫的聲音已經變得不耐煩,可這不耐煩全都是因為心中害怕失去所造成的,「袁天擎,告訴我。」
被抓住的人只是稍稍一用力便掙脫了她雙手的禁錮,沉沉地呼了一口氣,給自己倒了一杯早已經不熱的水,即使泛著涼意卻還是沒有任何皺眉的喝了下去:「什麼也沒有。」
隱忍住他矢口否認的失落,可難過的淚水還是蜂擁而出:「你知不知道你越是不說越顯得自己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不就是做了很多年前該做的事情而已嗎?再說了……」將杯子冷冷靜靜地放在桌面上,沒有發出任何碰撞的聲音,「我結不成婚了,你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嗎?」
被他最後一句諷刺的話徹底刺痛,子衫放聲哭泣起來:「你是這樣想我的?」
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惱恨自己不應該將煩悶發泄到她的身上。
袁天擎失笑了一下,轉過身望著痛哭的人:「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