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先走了」尋風留下這麼一句話，低著頭往門口由。
秋皖想說什麼，梗在喉頭怎麼也說不出來，情急之下，伸手握住了他衣袖。
尋風一頓，回頭看她。
秋皖心裡一顫，她分明看到了他眼裡隱隱的期待。
隨即，那句「路上小心」轉變成了「我還有事告訴你。」
尋風再怎麼掩飾，都不可能遮蓋他眼睛里的失望
他還是不甘心，如果可能，他終究是會選擇和她在一起。只因為，他們糾纏得太深，他已經沒辦法脫身了。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哪有那麼絕對……
尋風默默走到沙發坐下，抬頭看，秋皖還站在原地怔怔看著他。
尋風眼神示意秋皖也坐下，秋皖才醒過神。
深深吸了一口氣，再重重呼出來，走過去，距離尋風有一段距離，也坐下來。
「就是——」
嗡嗡的手機振動聲打斷了秋皖的話。
尋風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有些抱歉地看著秋皖。
「你先接吧」
尋風起身，走到陽台，接起電話。
秋皖隱隱聽到了那頭電話里哄鬧的聲音，有個男人扯著嗓子在喊叫，好像有什麼緊急的事。
尋風只聽了電話后，語氣立刻緊張嚴肅起來，還沒掛電話便拔腳往外走。
秋皖站起來，欲言又止，但也不想耽誤他工作，只能眼巴巴看著他。
尋風走到門口才掛了電話，轉身，一點說話機會都不給秋皖，「有急事，先走了，你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
「誒……」
秋皖所有的話梗在喉嚨，尋風「啪」的一聲便關上了門。
……
房子，重歸寧靜。
秋皖抬手揉捏著兩眼之間，覺得眼皮突突地在跳，讓她不安生，總覺得會發生什麼。
拿起手機，想了想，還是給尋風發去微信。
只有四個字。
注意安全。
尋風沒回。
秋皖把手機扔到一邊，躺回了床上。想著這幾天的事情。
今天出院前，尋風帶她偷偷去看了若水。
因為她，若水早產，也是十分危急，好在最終母子平安。要不然，她一輩子都要自責死，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若水，面對遊冶。
若水身子虛弱，秋皖去時還在昏睡中，遊冶在一邊看護著。
秋皖便和尋風走到嬰兒室。
那個小傢伙現在還躺在監護箱里躺著，全身皮膚小小的粉粉的，還有點皺巴巴的。
也是，沒到時間就離開了發育的最初地，還沒準備好就被人接了出來。他看起來比旁邊一圈的小孩子還要小。
身上插著各種管子，嘴裡也含著管子，眼睛緊閉著，小肚子一鼓一吸，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和死亡搏命。
秋皖心軟的像棉花糖，看著那小傢伙的眼神里像裹了蜜糖，又像加了春水，又甜又綿。
尋風當然也是，他不自覺地靠近秋皖，摟著她腰，貓下身子更靠近地觀察著。
時不時貼近秋皖耳朵說一些什麼。語氣輕柔溫婉，像吵著驚著那個還在夢裡沉睡的小生命。
尋風輕聲細語的話卻讓她難過。
他說，「小孩子真的好有意思啊。」
「你看你看，那嘴，是不是和遊冶一樣？太神奇了」
「以後啊，咱們家寶貝可得像你，好看！」
……
尋風已經看得入了迷，並沒在意自己說了些什麼。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秋皖的心卻漸漸沉在了冰冷湖底。
她和尋風，連明天都不敢保證，會有孩子嗎？
……
思緒回到現在。
秋皖回想著昨天見到的聽到的。
毫無疑問，她也渴望有一個小孩。
最諷刺的是，這種想法，居然出現在她剛做完墮胎手術后。
其實也沒毛病。她想要的孩子，是屬於她和尋風的。而不是和陸延喬的，更不是和……和傅成遠的……
手術時，她聽到了護士說了一句話「第二次引產手術了……」她疼到昏厥，聽不真切，但應該就是這個。
現在想來，那護士一定是在和尋風說吧。
只是可能當時尋風心思全在她身上，並沒有在意那護士說的話。
今天，她本來是想全部坦白，告訴他關於她的所有事情，告訴他這個女人是帶了怎樣的一身污穢走來。
可偏偏他工作在忙，只好擱置。
明天……明天一定要說，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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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風從秋皖家出來，直接回局裡。
傅成遠在海邊的別墅查封后，張子奇他們一組一直在監視那裡，很久都沒什麼事發生，正打算從那一組抽調警力支援其他隊。今天上午，突然一輛藏藍色的suv又一次開進了那裡。
當時車在別墅附近一公里的地方停下，並沒有靠近，有幾個人偷偷摸摸步行走到別墅。
因為只留著警戒線，沒有人實地看守，所以他們輕易地就進去了。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這裡附近，已經遍布了大大小小的攝像頭，所以他們自以為隱秘的小動作，實際上都清晰地展現在公安局監控室的大屏上。
這一伙人進到別墅后，走到了監控盲區，所以具體做了些什麼也還不知道。
但是這是傅成遠被逮捕以來，他背後的勢力第一次行動，對全體參與這件事的警察來說，這次機會及其寶貴。
局長親自參與指揮工作，他分了兩大組。一組負責遠程或者實際跟蹤那輛車出來后的去向，另一組則負責再一次進去別墅察看他們動了些什麼手腳。
尋風則被分在了第二組，帶領了一些人到別墅里。
現在還正是凌晨，海風簌簌地刮著，吹得人不由地打冷顫。監控顯示那幫人離開時帶走的東西不是很大，在紅外夜視監控探頭的顯示里，有人懷裡抱著一個黑色布包包起來的東西，可以看出它輪廓並不平，可能是一件工藝品？
還有個人手裡拿走了一副畫，同樣用布遮著。
尋風一行人到了之後，就到監控盲區里查看。憑著之前的記憶，還有拍攝過的存檔照片，迅速鎖定了一件象牙雕塑和一副抽象的畫作。
知道結果，說實話，所有人都有點懵。
這，有什麼用啊？為了賣錢？可只拿這兩件也不對啊，況且有識貨的人指出，不論是收藏價值還是經濟價值，那裡擺著的另一座雕像都更勝一籌，所以不是為了錢。
而且，這兩件東西也沒有什麼聯繫啊。
所有人都在絞盡腦汁想著，這時候另一組的人來了消息。
那輛車被成功地跟蹤了一路，最後停到了市區里的一個地下停車場。
接下來的信息讓所有人為之一振，頓時燃起了鬥志。
那個地下停車場上面的商務樓，是陸延喬在國內的公司所在的地方。
那幫人將車停穩固了以後，便被警方控制。
眼看沒辦法逃掉了，慌亂之際，他們把畫當場點燃燒了，把那座雕塑用力砸了個稀巴爛。
警方跑過去，畫已經燒得只剩一個角，雕塑還殘留些碎片。
那群人被帶回了局裡，經核實身份，都在陸延喬公司名下挂名任職。
尋風一聽到這個名字，腦子裡自覺就浮現出那畫面里的種種。覺得無比疲倦，煩厭。默默坐到一邊，不想參與，只聽著其他人發表觀點。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講述著陸延喬或真實或傳聞的種種事情。趙局長越聽，眉頭越緊。終於——
「傳訊陸延喬」他面容嚴肅，顯示出一種堅毅剛強的態度，也對，他這輩子只做一件事，也只上心一件事，就是和所有暗勢力，惡勢力鬥爭。
「我倒要看看他的本事！看把他能的！」他有些生氣，狠狠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