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要過度理解

巴文哲回公司上班后，幾天內抽空系統整理了所有他和楊哥共同研發的所有資料，他並未和楊哥提起他和林曉娟的計劃，只是自己偷偷進行了整理，他覺得現在如果跟楊哥提這個事，恐怕並不會得到對方的理解和支持，甚至會讓人覺得很幼稚。連他自己都心存懷疑，這是不是一個幼稚和荒謬的計劃，雖然他這麼緊鑼密鼓地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時間整理這些資料，但理智上他並沒有期待這件事情真的能夠做成，不過對於能和林曉娟有更多的機會見面，使他的內心充盈著淡淡的興奮和欣喜。

臨近周末，巴文哲覺得材料已經基本梳理有序，於是約林曉娟見面，但林曉娟在電話里卻提出先把材料電郵發送給她自學，她熟悉內容后，帶著問題再來培訓，效率會更高。巴文哲本來心底里期望林曉娟和他是一樣的心態，見面本身比培訓重要，但林曉娟的平淡讓他有點失望，不過他立即找到理由拒絕了林曉娟的提議。

「第一，內容很多，文件很大，電郵可能根本發不過去。第二，即使能發過去，用你的電腦如果配置不夠，沒有專業的軟體，有些技術文件也無法打開。第三，周六日時間比較完整，利於集中培訓，而平日時間零散，適合在QQ上解答問題。」

林曉娟聽他說得有理，就同意第二天九點，兩人在距離自己租住的小區不遠的一家咖啡館見面。

第二天周六，上午九點剛過，咖啡館剛剛開門營業，巴文哲推開咖啡館的門，遠遠就看見偌大的咖啡廳里林曉娟的背影，正獨坐在桌前低頭看報紙。巴文哲走到林曉娟身邊，繞到她的正面，乳白色的毛衣愈發襯托得林曉娟像一朵溫潤開放的百合花。

「嗨」巴文哲打著招呼：「恢復得很快嘛，氣色很好，神志清醒，看不出一點虛弱。」

林曉娟莞爾一笑：「我抗摔性能好，自愈能力強。」

巴文哲左右看看：「我們到二樓好不好，一樓一會兒人多起來會比較吵，我們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

林曉娟抬頭望了望二樓，站起身來，跟在巴文哲身後順著木製的旋轉樓梯來到二樓。

到了二樓林曉娟才發現，這裡裝修風格與一樓有明顯差異，顯然更多是為情侶約會而設計，整個空間沒有散座，而是沿著牆面用木欄圍成一個一個半封閉的小包廂，懸垂著紗簾，氛圍私密又浪漫。

巴文哲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選了一個有窗的位置，透過窗外可以俯瞰帶狀運河公園，河兩岸的冬柏在明朗的陽光下投射著鬱郁青翠。

座位是四人座，每側是一個緊湊的小兩人沙發，巴文哲側過身示意林曉娟坐到裡面，林曉娟先坐了進去，然後巴文哲選擇坐在林曉娟外側，兩人擠在一側。

巴文哲笑笑：「這裡比較安靜，桌子大電腦擺得開，適合我給你上課。」

聽到「上課」兩個字，林曉娟笑了：「巴老師吃早餐了沒有，要不要點點吃的？」

巴文哲愉快地點點頭，正好服務員走過來，巴文哲點了一份早餐，林曉娟已經吃過早餐，要了一杯拿鐵咖啡。

巴文哲打開筆記本電腦，找到資料包把內容調出來，這時服務員將餐品端上來。

「不好意思，你先自己看一下內容，我扒拉兩口飯，然後給你培訓。」

「沒關係，你慢慢吃，我先自學一下。」林曉娟打開裡面的文件，想先看看整體的內容結構。

沒一會兒，巴文哲吃完了，叫服務員過來拿走盤子，鄭重其事的說到：「好了，現在咱們開始。」

「不用，你看報紙吧」林曉娟一扭身從包里拿出厚厚一沓當天的報紙，遞給巴文哲：「我覺得我能看懂，我遇到問題問你就可以了，這樣實際上更有效率，會更快。」

巴文哲沒有接過報紙，他意外地看著林曉娟：「你確定你的自學能力足夠，這可比我在公司給你們培訓的難度要大，而且你缺少相應的背景知識。」

「沒關係，這不你就在旁邊嘛，我遇到坎隨時問你就是了。我習慣自己學，上學的時候聽老師講課，不是講得過慢就是過快，或者有些內容壓根不感興趣，倒不如自學可以按照自己的速度理解知識，你讓我先自己看，你在旁邊隨時待命就是。」

林曉娟把一疊報紙放在巴文哲跟前，轉身又從包里掏出一本書，「如果你不願意看報紙的話，我這裡還有一本最近很火的人物傳記，你也可以看這個。」

巴文哲笑起來，從林曉娟手裡接過書：「看來你早就想好了要無師自通，有備而來。好吧，我讀書陪你。只是，我辛辛苦苦整理了好幾天，本來想展示一下成果，你突然要求自學，讓巴老師感覺不太受尊重呀！」

林曉娟完全想不到巴文哲會有這樣的感受，她不禁張大了眼睛看著巴文哲，突然間有點思維掉線結巴起來：「哦~哦~這樣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是不是太自我了，也太自信了，可能你是對的，這些東西難度比較大，還是應該你先來講給我。」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筆記本電腦往兩人中間推了推，一副真誠聽課的樣子。

巴文哲看著她的樣子，忽然就忍不住笑起來：「哈哈哈，你怎麼這麼認真？！我就是開個玩笑，瞧把你嚇的，我不是那麼敏感多事的人，這真的只是個玩笑，別緊張。」巴文哲嘻嘻笑著把電腦又推回到林曉娟面前，眼神示意她可以開始自學了。

林曉娟看著巴文哲笑哈哈的樣子，知道他並沒有介意自己自學的要求，而且還很開心的樣子，知道自己多慮了，於是沒理他，打開電腦文件，開始專註地看起來。

巴文哲倒覺得剛才的林曉娟即可愛又有趣，他隨意地翻看著報紙，心思卻總被旁邊的林曉娟吸引著，他忽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挺高興你剛才那麼緊張的!」

林曉娟注意力在電腦文件上，並沒聽清楚旁邊巴文哲嘀咕什麼，她轉過頭問：「你說什麼？」

巴文哲把視線從報紙轉移到林曉娟臉上，「我說，我挺高興你剛才那麼緊張的。」

林曉娟有些困惑地看著巴文哲：「什麼意思？」

巴文哲臉上還帶著剛才的笑意，有一絲猶豫，但他馬上克服掉了，他專註地看著林曉娟的雙眸，說到：「你其實很在乎我，我隨便一句話，你都那麼緊張，不正說明，你很在乎我么？」巴文哲說完，眼神依然被林曉娟黑潭似的雙眸吸引，並未移開。

林曉娟被巴文哲突如其來的話題搞得有點懵，這樣的對話完全在她的經驗之外，一時找不到回應的角度。她怔怔的迎著巴文哲注視的目光，透過他聰慧而狡黠的眼神，她也分明看見了一抹真誠的底色，她忽然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下。

無言的對視是不能太過良久的，否則彼此會很尷尬，林曉娟慌忙中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也許我們認識的時間還不夠長，你還不夠了解我，我幾乎跟誰在一起，都會感覺緊張。」

「哦」巴文哲收回了眼神，儘管他不太相信林曉娟的這句話，覺得不過是女孩的矜持而已，但他依然感覺到自己內心生髮出的一份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