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比時光更薄涼 2

我助你平步青雲，你助我暗度陳倉。

於菲媛打開紅色真皮箱子，取出了宇揚集團和歐陸的合作意向書：「呶，我爸給我的嫁妝。」

季北辰翻到意向書的最後一頁，於然的簽字和宇揚的紅色印章灼著他的眼球，合作年限：三年。

他唇角勾起：「謝謝。」

「不用謝，這意向書你也不是白拿的，這不娶了我嗎，今晚你睡書房還是我睡書房。」於菲媛試探性地問道。

她隱隱綽綽地看見，他臉上閃過一絲不安。

季北辰抬眼：「什麼意思？」

於菲媛彎腰哈哈大笑起來：「季北辰，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想嫁給你吧。」要不是她已經二十六歲，父母總是催婚，她才不會選擇他，無關愛情，只是剛好，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季北辰佇立在窗前，長身如玉，面色俊朗，他滿目疑惑地望著她。

「我助你平步青雲，你助我暗度陳倉，以後你就知道我為什麼帶著合約嫁給你了。」她笑的花枝亂顫，倒是季北辰一下亂了方寸，難道她知道他並不愛她。

倏的，他眉毛擰成川字。

「你別告訴我，你娶我是因為你愛上我了，雖說我們已經認識十年，但真正熟悉也不過就這六個月。」於菲媛收住笑，表情嚴肅地問道。

季北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說要嫁給他時，他還以為她愛他，為了幫姑姑、姑父度過難關，拿到宇揚集團的合作意向書，他答應了這場聯姻，原來大家各懷鬼胎，各有目的。

當他將她娶回家時，他滿心愧疚，心想：這輩子他到底是要看著她想著另一個人了。

季北辰搖搖頭，如釋重負。

「我睡書房。」他緊繃了一天的面色終於有了笑容，隨即走向書房。

季家三樓，除了林姨打掃衛生，很少有人光顧，所以沒人發現，他們新婚之夜便分了房。

夜幕籠罩下的泊旅灣別墅區，靜的可以聽見樹枝搖晃的聲音，幾顆粗壯的香樟樹，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將影子投在了窗戶上。

季北辰打開電腦，登上了QQ，習慣性地搜索許南珊的頭像，他猛然發現，5個月前，他們當著彼此的面，已經刪了一切聯繫方式，他曾給她備註了一個寵字，寵溺，寵愛，此後漫長的一生，翻遍他的通訊錄，再也找不到一個人配得上這個字。

他的心空了起來。

緊握的雙手將書桌砸出哐當的聲音，可是身體上的疼痛比起心裡的疼痛顯得多麼的微不足道啊。

腦中閃過白天，她低眉垂目，故意揚起嘴角，笑得那樣僵硬。

他說：「南珊，如果你覺得難受，可以不用參加我的婚禮。」

她說：「大家都知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若不出席，別人怎麼想，何況秦天是你哥哥，我怎麼能不到場？」

他頭皮一陣發緊，脖子似被掐住般無法呼吸。

看著他娶別人，對她來說是件多麼殘忍的事情，而她還不能哭，不能喊疼，並且要笑著祝福他。

全程她堅持下來了，眼裡含笑，而心裡早就汪洋成了一片大海。

林希慕給許南珊打電話時，許南珊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林希慕劈頭蓋臉的把她罵了一通：「許南珊，你個蠢貨，你真的去參加婚禮了，活生生地把自己過成了瓊瑤小說中最悲慘的女主樣。」罵完卻又開始溫聲細語地說：「乖，不哭，還有我們。」

許南珊哭得更凶了，強忍了一天的心痛，像決堤的江海，瞬間侵蝕著她的五臟六腑，她疼得說不出話來，除了任眼淚肆意，再無它法。

她再也沒有季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