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來是一場交易 1

我對的起天，對得起地，卻唯獨對不起我自己。

嚴冬的泊旅灣別墅里即便裝著地暖，依舊有絲絲的涼意，季北辰打了個噴嚏，十指交叉在一起擱在嘴邊，凝視著加密相冊中唯一一張許南珊的照片，她眼睛微眯，露出整齊的牙齒，笑得張揚。

他緊鎖的眉頭再次舒展，每每看著許南珊，總會有春風拂過心間的感覺，可是他不知道，她的溫暖那麼多，全都給了他。

回憶起幾個月前，她一遍又一遍地問他：「你愛我嗎？」頓覺心揪得厲害。

掌心裡的溫度似乎還是昨天。

季北辰雙手抱著頭，眼睛模糊了起來，十九歲時，季北辰面臨腎衰竭，隨時可能沒命都未掉下一滴眼淚。

良久，他合上電腦，準備回房間取下安眠藥，剛到門口卻隱約聽見於菲媛說：「乖，我結婚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我心裡只有你，你是知道的，只是委屈了季北辰，充當了冤大頭，還好我爸給了我合作意向書，算是補償，這不，他已經睡書房去了，明天我就去找你，還在我們常去的那家美容院，只有跟他結婚，才不會有人懷疑我倆……」季北辰身子顫了一下，於菲媛話中之意是什麼？為什麼說和他結婚是為了掩人耳目，既然她有喜歡的人，為什麼還要接受這樁婚事？並且帶著一紙合作意向書。

他輕扣了下房門，於菲媛立刻掛斷了電話：「季北辰，你什麼時候來的？」

季北辰眉眼微抬：「就敲門這會兒。」

於菲媛鬆了口氣：「哦。」

「我來拿下東西。」邊說他邊走向床邊，拿出了床頭櫃抽屜里的安眠藥，轉身離開。

「季北辰……」於菲媛側身看著他，水晶燈下，他背影頎長挺拔，季北辰頓了頓，而後繼續走向書房。

某一瞬間，她覺得無比內疚，用一個合作意向書，買斷了他的幸福，也許對他來說是不公平的，她剛想坦白什麼，見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季北辰服下安眠藥，困意終於襲來。

興州格林小鎮，許南珊頂著紅腫的眼睛，雖是寒冬臘月，她卻關掉了空調，打開了窗戶，希望凜冽的寒風能讓自己清醒點。

曾經的幸福時光躍然眼前，可是再溫暖的過往都敵不過此刻的寒涼。

哐當一聲清脆的響聲，讓沉浸在回憶里的她驀然睜開了眼睛，卻見被風吹起的窗帘，正好拍打在書桌上的青花瓷花瓶上，兩隻花瓶同時墜地，碎成了渣。

許南珊掀開被子，蹲在地上，撿起碎片，他去武市出差，她說，那個地方的陶瓷非常出名，一定要帶點回來，她說她想要一對青花瓷花瓶，季北辰嘴上說著不帶，卻在出差回來時，將一對花瓶交到了她的手上。

今天終於碎了，她唯一留著的他送的禮物，就這麼支離破碎。

許南珊將碎片扔進垃圾桶，這樣也好，斷了最後一點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