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原來是一場交易 2

走你走過的路，看你看過的風景，在有你的城市裡沉淪，又在有你的城市裡蘇醒。

這一年興州的冬天格外漫長。

一周后，季北辰離開了興州，回到了安城，那裡有他的事業，於菲媛卻留在了興州，那裡有她的家人。

即便新婚燕爾，於菲媛依舊選擇了和季北辰兩地分居。

各有所圖的婚姻，分開反而是一種自由。

於菲媛送季北辰出泊旅灣時，臉上是難掩的興奮，轉身的一瞬間，季北辰也悄悄鬆了口氣。

臨行前，季北辰的姑姑秦蓉和姑父季楚和他促膝長談了一夜，無非是說，雖然季北辰非自己親生，但這麼多年，自己一直膝下無子，早就把他當成了親兒子，季家經營的歐陸醫療器械雖不及從前風光，但瘦死的駱駝總歸比馬大，何況有了宇揚集團的合作意向書，有了於家這座大靠山，歐陸必然風生水起，季北辰又何必孤身一人去安城開創自己的事業，留在歐陸不是更好。

然而季北辰還是執意回到安城。

他說，趁年輕闖一闖。

他的脾氣倔強、固執，季家無人不知。

於菲媛讓他開走了幻影，她的嫁妝之一。

用季北辰的話來說，於菲媛說不上對他不好，但也說不上對他好。

安城，雖說是南方小城，天氣卻和興州一樣，刺骨的冰涼，似乎每呼吸一口，寒氣便有穿喉的疼痛感。

這座城市，承載了他和許南珊很多回憶。

季北辰在涼城讀過四年大學，那是一座北方小城，和安城相距一千多公里，畢業后卻選擇了安城，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許南珊曾問他怎麼會選擇安城，是不是因為她？季北辰總是漫不經心的說：「這不，我哥也在這兒，再說，涼城冰天雪地的，哪有江南愜意，最重要的是人人都說江南美女多。」

許南珊斜睨一眼他，滿目鄙視。

季北辰來安城的原因，自此變成了懸案，沒人知道真相。

他將幻影停在了樓下，下意識的環顧了一下車庫。

「南珊。」她看著三米外的一個背影喃喃自語，女孩一襲長裙，如波浪般的捲髮隨意地披在身上。

女孩按響了車鎖，伴著開鎖聲季北辰終於回過神來，他的南珊半年前便回了興州，怎麼可能出現在他樓下。

他苦笑一聲，走進電梯。

興州。

許南珊不曾料到正在讀研的林希慕居然來看自己了，一起的還有蔣小瑤和李靜嫻，四個人正好分佈在祖國的大江南北，上一次大家聚到一起還是李靜嫻的婚禮。

她站在機場，碩大的羽絨服包裹著纖細的身體，睫毛上有點點冰晶。

「希慕、小瑤～靜～嫻。」名字還未全部叫出，聲音便哽在喉邊。

「蠢貨，你是鋼筋混凝土做的嗎？你去參加你最愛的人的婚禮？」李靜嫻一拳錘在許南珊心口。

「靜嫻。」林希慕拉了拉李靜嫻。

蔣小瑤一把將許南珊擁在肩上：「傻瓜。」

「她豈止是傻，就是蠢。」李靜嫻聲音驀地變大。

「好了，靜嫻，南珊也不好受，你看她的眼睛跟個核桃似的。」林希慕邊說邊瞥了許南珊一眼。

「笨蛋。」李靜嫻邊說邊將面前的三人同時拉進懷裡。

許南珊鼻子發酸，微微抬頭，不讓眼淚再次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