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後面是啥詞兒來著？
高達十米的血色巨石忽明忽暗，在整個大廳柔和的光芒中混上了一絲紅芒。
戌部族——也就是神犬部族的族長，此時就站在巨大的血色巨石前。
她看上去大約三十歲上下，身材高挑、相貌端莊秀麗，身上華麗的黑色長袍在明亮的大廳里顯得醒目無比，長袍上有金色和銀色絲線綉成的複雜圖案，這些圖案也隨著微微閃爍的紅光忽明忽暗。
光芒里，她一塵不染的臉隨著紅光忽明忽暗，紅光雖妖異，但在她臉上，竟是一種聖潔之色。
「年輕人們，你們好，我是你們的族長，白靈。」她款款朝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歡迎大家來到這裡。」
「這裡，是祖地的核心區域，傳承大廳，每年都有許多年輕人會在這裡接收測試，成為修行者。」
「今天，你們也將要在這裡測試你們的修行天賦。」
「這裡，傳承大廳，就是你們改變命運的地方。」
「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成為……」說到這裡，她忽然停了下來。
足足十幾秒后，只見白靈飛快地扭過頭去，對著站在她不遠處的一個年長一些的中年人低聲說道：「後面是啥詞兒來著？」
那個穿著灰色長老長袍，留著花白鬍須的中年人，相貌威嚴而肅穆，此刻臉卻憋成了豬肝色：「……成為修行者，為部族的每個人、為部族的榮耀奮鬥終生！」
「哦，對。」她馬上扭回頭來，又露出了那副聖潔的神色：「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成為修行者，為部族的每個人、為部族的榮耀奮鬥終生！」
大廳四周周圍幾個士兵默默地扭過身，假裝觀察牆上壓根不存在的蜘蛛網。
站在不遠處的少年們也都紛紛尷尬地低下了頭。
他們有的尷尬地摸著鼻子，有的尷尬得恨不得馬上在堅固無比的地板上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族長裝嗶崩了當小弟的好TM尷尬.jpg。
……這神犬部族缺心眼原來是一脈相承啊……
韓威站在人群里，也低著頭尷尬地摸著鼻子，不過他的尷尬沒持續太久，族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只聽到族長輕輕咳嗽了一聲，溫和淡然的聲音再次響起。
「咳咳……總而言之，這次天魔攻城，是咱們部族、甚至整個女媧人族的生死危機時刻，希望每一個測試有修行天賦的年輕人都努力修行，你們多殺一個天魔，可能就是救下一條、甚至更多人命！」
白華看了看這些少年，對著旁邊一個士兵點了點頭：「開始吧。」
一個士兵走上來，對著少年們高聲說道：「每五人一組，上前觸碰妖神遺物！」
少年們在士兵的指揮下，每五人一組，走到紅色的巨石下，把手按在紅色的巨石上。
韓威吃驚地看到，他們身上發出微微的、明暗不一的紅光！
族長白靈身邊另外一個老年的長老站在巨石旁邊，緊緊地盯著那些身上發出紅色微光的少年。
如果那些少年身上的光比較黯淡，他就會比較失望地搖搖頭：「黃級天賦。」這時旁邊就會有一個士兵記錄下來。
如果他們身上發出明亮一些的光芒，老長老眼睛也會跟著明亮起來：「玄級天賦！」
但也有的少年身上完全沒有光亮，他就會失望地搖搖頭，這時候會有士兵上來把那個少年拖走——一般都會引來一陣失望的哭聲。
韓威看著巨石前發生的事情，同時腦海中也搜索到了關於這件事的記憶——這個異世界，每個修行者最終能修行到什麼高度，是靠天賦決定的。
修行的強度，從最強到最弱，分別是一品到九品。對應的修行天賦，分別是以宇宙洪荒、天地玄黃來命名的，宇級最高、黃級最低。
但不知為什麼，最近幾百年，修行者的天賦，一代比一代低。
在韓威他們父輩這一代，還有荒級和天級的天賦誕生，但到了韓威他們這代人的這幾年，別說天級了，就連地級都越來越少。
「黃級，下一個。」
「黃級，下一個。」
「沒品級，送他出去。」
「……這個孩子不錯，玄級，加油，好好修鍊。」年長的長老勉勵地拍拍那個玄級天賦的瘦高少年的肩膀，又不露聲色的微微嘆了口氣。
連一個地級都沒有嗎……
靠他們，怎麼可能打贏和天魔的戰爭……
老長老帶著深深的擔憂神色，看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族長。族長白靈姣好的臉上面無表情，其實心裡正進行著激烈的心理活動。
無論這些孩子天賦怎麼樣，都必須讓他們激活了天賦……神犬部族的傳承，不能斷在這裡！
可惜很多年沒有出過妖神傳承人了，不然……
白靈搖搖頭，把腦海中的各種胡思亂想驅趕出去：「抓緊時間，是白星城的守軍在為我們爭取時間！」
年長的長老點點頭，對著少年們大聲叫道：「抓緊時間！」
少年們的動作明顯加快了。
然而幾個小時過去了，這幾百個少年裡，天賦最好的依然只是玄級——連一個地級都沒有，更別說天級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越來越多的少年們測出了自己的天賦。
測到玄級天賦的一臉喜氣——這意味著自己在族裡屬於最有前途的那波人了。
而測到黃級天賦的也不懊惱——能成為修行者已經不錯了，還奢求什麼？
而更多的，都是毫無修行天賦，只能神色黯然，哭哭啼啼的跟著士兵走向升降梯——他們要回到家人身邊，或者拿起魔能槍，成為普通士兵的一員了。
當士兵帶著沒有天賦的少年們走到升降梯口時，升降梯的門打開了。
升降梯里，一個鎧甲殘破，身上帶著血污的傳令兵踉踉蹌蹌地跑出來，飛快地跑進傳承大廳。
他跑到族長身邊，對著族長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韓威隔著老遠，只隱約聽到「進了城」、「巷戰」之類的幾個詞，整體聽不清。
族長聽完傳令兵的話，臉色變了。
她快走幾步，到牆邊一塊大屏幕前，戳了一下屏幕，巨大的屏幕上出來一幅畫面，似乎是這處古代天魔遺迹里某個角度的監控畫面。
她在屏幕旁邊連續戳了十幾下，嘴裡還咕噥著「換台、換台……有了，是這個。」
白靈的「換台」行為停了下來，面前的大屏幕上，出現了祖地外山谷里的畫面。
從大屏幕上看過去，山谷里，漫長的老百姓隊伍已經快要走完，幾千個白星城的士兵正在忙碌著。
令韓威驚訝的是，他們竟然在山谷里忙著修建防禦工事！為什麼要在山谷里修工事？
聯想到足以容納幾十萬人的龐大古代天魔遺迹，韓威似乎明白了一點族長和長老們的安排。
比起凌亂的白星城，這座堅固龐大的古代天魔遺迹，更適合用作固守！
看來，族裡是計劃集中有效力量，利用山谷和古代遺迹，更有效地狙擊天魔……
韓威也不懂戰爭，能看到這種程度已經不錯了，至於這個策略是好是壞，他也說不上來。
忽然，他看著大屏幕上的一個角落，瞳孔縮了一下。
在山谷的一個角落裡，有許多抬著擔架的人，從白星城的方向，抬回來許多受傷的士兵。
白星城，這麼快就守不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