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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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月餅走出那間如同地獄般的屋子,月餅笑得前俯後仰,肆無忌憚。
我滿臉尷尬的杵著,一個大約兩歲左右的小女孩,抱著我的腿,仰著小臉,一雙晶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透著股可憐勁,不停地喊我「媽媽」。
「南瓜!哈哈哈哈哈……」月餅捂著肚子,眼淚都笑出來了,「你丫老實交代,到底做沒做變性手術?這個在泰國很流行啊。」
我差點沒背過氣去:「你丫缺德不?都生死存亡了還有心思拿我開涮,小爺我根紅苗正的老爺們好不好!」
「媽媽……」
小丫頭又喊了我一聲,可憐巴巴地要往我身上爬,我忽然想到個嚴肅的問題:「月……月餅,她不是要吃奶吧?」
她剛從我身上爬下來的時候,雖然渾身全是血,但是那雙可愛的大眼睛讓我心裏面疼惜不已,連忙把這個孩子抱出屋子,就著走廊頭上洗手間里的熱水,洗了個乾淨,胖嘟嘟的小胳膊像是白嫩的藕節,紅撲撲、粉嘟嘟的小臉上面旋著兩個酒窩,活脫脫一個人蔘娃娃。
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哪經過這種陣仗,琢磨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撕了T恤給她做了個簡單的袍子,可千萬別凍壞了。
其實這麼熱的天,怎麼可能把孩子凍著,不過我們也沒什麼帶娃的經驗。小丫頭看看我又瞅瞅月餅,一頭扎在我腿上摟著就喊「媽媽」……
我疼愛地摸著她的小腦袋,悲從心來:自從來了泰國,就八字走背,這且不說,還收了個義女,最慘的是當了媽,這要是回國還怎麼找對象?
她的出現多少緩和了緊張的氣氛,月餅嘲笑了我半天,聽到我說「她要吃奶」這件事,才斂起笑容,掐了掐小臉蛋:「她吃的不是奶,是人血和屍油。」
「你說什麼?」我眼睛瞪得比雞蛋還大,根本不敢相信月餅說的話,「你丫開玩笑要適可而止,埋汰這麼點兒個孩子很有趣么?」
月餅把食指放到嘴裡咬破,遞到小丫頭嘴邊。小丫頭含著月餅手指吮吸起來,月餅眼中滾動著淚水,我傻了。
小丫頭吸了一會兒,好像是吃飽了,砸吧砸吧嘴,開心地對月餅笑著。牙齒上全是斑斑血跡,連嘴角都掛著一絲血痕。
月餅幫她抹去嘴邊的血:「南瓜,她是古曼童。」
我來了泰國這麼久,自然知道什麼是古曼童。許多商人、明星、官員政要到泰國的目的並不是單單為了觀光旅遊,他們的主要目的是請佛牌。
佛牌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不但可以讓人轉運,更能夠助運。佛牌又分「正牌」和「陰牌」,正牌從大的寺廟就可以請到,但是威力遠遠不如陰牌來的霸道。陰牌又稱古曼,是由死去的嬰兒煉製,把煞氣依附到陰牌而成。所以這類嬰兒又稱為古曼童。
我心裡突然疼得如同被扎了一刀,小丫頭好奇地看著月餅,伸出小手把他臉上的眼淚擦掉,又張著嘴開心地笑著,很懂事地說:「叔叔,不哭……」
月餅背過身去,不停地擦著眼淚。我的眼前白花花一片:這麼可愛的小女孩,怎麼可能是古曼童!
「媽媽……媽媽……」小女孩扯著我的褲腿,看見我表情里透著悲傷,撇著嘴也要哭出來。
我連忙笨手笨腳地把她抱起:「乖……不哭不哭。媽……媽媽給你做鬼臉玩好不好?」
小丫頭破涕為笑,點著小腦袋,認真地跟著我學鬼臉,又「咯咯」地笑起來。
「她應該是個死嬰。」月餅擦掉眼淚,「傑克收集了這麼多人的屍體,就是為了煉製成這個古曼童,來製作最強的佛牌。這種喪心病狂地事情,已經超出正常人思維範圍。我想到一點,他絕對認識都旺,咱們的每一次經歷,我相信他就在旁邊隱藏著。而且,『草鬼婆』事件里,他不是被下了蠱,他是在自己練蠱,碰巧被咱們遇到了,在醫院的時候又被我解了蠱,轉而煉製古曼童。」
我看著小丫頭繼續玩著在她看來無比有趣的遊戲:「這個孩子怎麼辦?」
「不要問我。」月餅拳頭握的關節直響,「辦法是有一個,那就是解決掉傑克,練童人死掉,把這孩子身上的陰氣導出,她才會回復正常人身。不過我們如果要對付他們託付誰照顧這個孩子?而且她在恢復前,必須要喝血才行。」
我想起了一個人,或許她可以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