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巫山三載 五

「莫笙，虧你一個孩童還能活到現在，想必你必也是心緒非常之人，從小在你爺爺身邊，怎麼說也該耳濡目染些吧。」

「……」

「你是否在想我為何知道是你?」

「……」雖我有疑問他為何會知曉，但我面對面前的老者有一股說不出的抵觸。

「為了隱藏你的身份和你活著的這件事，你這年紀竟然有這份毒辣。我那徒兒覺得與你有緣才將你帶回，她只是久居山中不知江湖近事，你們無涯山莊最近易主，這在江湖中可掀起了不小的波瀾，莫道衍英明一世，最後死在了自己培養的門人手中，他的那一條血脈，也只剩你一個女娃逃了出來，雖你現今無處可去孤身一人，但我這巫山，也不是能留你的地方，我巫山的平和為你一個外人破壞，不值得。巫山請不住您這尊大佛，即日，下山去吧。」

「您覺得我離開了巫山就能確保巫山不受波及?巫山長年立於中立地位，近些年，紛爭四起，即使沒有我，您以為巫山能永處於中立之地?幾年後的巫山，只有被吞沒跟投靠，兩個選擇。」

「何來吞沒?何來投靠?我巫山從未參加過江湖紛爭，只求成為亂世中的桃園，保我的族人平安，我不信紛爭還能找上門?只要沒有你，我巫山至少保持中立，不受影響。」

我有些戲謔看著眼前這位老者。

「長老，您知道莫家為何會易主么？世人皆以為是門人好權位，覬覦我爺爺的莊主之位，才起歹心下毒手，其實非也。你知道無涯山莊在江湖中也是立於中立地位，爭奪一個江湖中屬於中立的山莊的莊主之位有何意義?您也知道是因為我們山莊……無涯山莊一年一次的名劍大會，那本來只是江湖名士的武力、配劍、內功等的君子之爭，後來演變成如此，都是因為人心啊。門人奪位是因為有人想要掌控武林，他們的目標不是招降正道、剿滅邪教，他們是些控制整個武林，您覺得以後武林還有正邪之分嗎？」

老者面色一懼，突然站起身，兩手撐著桌子，雙手微微有些顫抖「你……你說什麼？掌控整個武林?誰有這樣的能力」

「長老，我感謝幽蘭師父的救命之恩與山中之人對我的照顧，我之所以不說話，是我想之後盡量保全他們，讓他們免受波及，如果您現在讓我下山，我就不能確保能否保全他們了。您放心，巫山我也不會久待，我還有要做的事情，等時機成熟了，我有能力做我想做的事情之後，我自會下山，我下山時不會驚動他們，等我走後，您下一個山中不允許提我的禁令，以後巫山雖然不會是桃園至少也不是地獄。」

老者臉色一沉，顫巍巍地坐下。「莫笙，怪不得莫家只活下了你一人。」

「多想長老收留，莫笙我必定口不言，不露形，不擾人。」我對著老者作了一揖。

老者不再言，陰沉地坐在桌前，桌子上的茶已經涼了。

我看了老者幾眼，見他在無反應，便起身，開門出去，然後輕輕地關上了門。

走出院子，來到屋前。「生兒，師父……不對，長老同你說什麼了？」

我拿起幽蘭師父的手，在她手心寫了一個留字。「師父他同意你留下來啦?太好啦，當時我跟他說我帶你回來時，他似乎還不高興，一臉嚴肅。他跟你說什麼了？你也說不了話，師父他幹嘛要找你談呀？」

我做了個寫字的動作，表示我寫字回答他的問題。

我在幽蘭師父的手心裡寫著:長老問我，何處來，為何來；我答長老，家門不幸，謀財害命。

「原來是這樣，走吧，生兒，師父帶你回去吧。」

我點點頭，隨之，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