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難篇(六)
靖難篇(六)
公元1391年,九月,朱棣攻克北平后,率軍直奔大寧。
這日,大寧,寧王府。
朱棣端坐在前堂主位上,看著站在自己身旁一臉沉悶的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淡淡開口,「十七弟不必如此,不日就跟哥哥前往北平吧,和你高熾侄兒也可作伴不是?」
少年,也就是寧王抬眼看向朱棣,冷哼一聲,「哥哥好計謀,弟弟佩服!北平不去也罷,還請哥哥遵守諾言,給弟弟一席之地安身即可!」
朱棣慢慢起身,淡漠道,「放心吧,該是你的東西自然會屬於你!北平……你還是走一遭為好。」
寧王冷笑一聲,也不答話。
這時,外頭匆匆的奔進一人,正是張玉。
張玉神情有些凝重,恭敬作禮,手中緊抓著一份奏報,說道,「稟王爺,北平急報!」
「呈上來!」朱棣心頭一緊,沉聲說罷,就猛地抽過張玉手中的奏報。
打開奏報,只見奏報上簡短寫著:李景隆攻城,世子堅守,無礙。
朱棣心頭微微一松,盯著奏報,想著,熾兒身邊有張輔,三保,還有飛魚暗衛,應該無礙才是,但……這小子就愛逞強……嗯,還是儘早回去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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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北平……
北平郊外,南軍(南京軍隊)的軍營里,李景隆的中軍大帳里。
李景隆正猛的將跪在地上的一名身著盔甲的中年男子踢倒在地,怒道,「廢物!瞿能!你不是很有本事的嗎?!虧得張石將你誇得那麼厲害!?這就是你的本事!?區區一座北平,你用了一天的時間竟然還打不開它的大門!?那個朱高熾不過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毛小子!你竟然還不如一個黃毛小子!」
被踢翻在地的中年男子,即瞿能低聲道,「將軍請息怒!明日,明日屬下一定打開城門!」
李景隆冷笑,「好!你說的!如果明日你還不能打開城門的話,那就軍法處置!」
「是!屬下遵命!」
瞿能恭敬作禮,倒退著走出大帳。
一走出大帳,瞿能的嘴角就掛起嘲諷的笑容,眼裡閃過一絲不屑,低聲自喃著,「果然如張石大人所料。」
摸了摸胸口,瞿能眼裡閃過一絲猶豫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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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夜,北平燕王府里……
朱高熾坐在書房專註的看著各種奏報。
馬三保端著茶水糕點走了進來,放下糕點茶水后,先是恭敬作禮說著,「世子請用茶。」
但朱高熾看得全神貫注,沒有理會。
馬三保無奈,提了提聲音,恭敬道,「請世子歇息。」
朱高熾依然毫不理會。
馬三保心頭輕嘆一聲,提高聲音喊道,「奴才馬三保拜見世子!!」
朱高熾這才回過神,抬頭看向恭敬彎腰作禮的馬三保,有些困惑,「三保,你這是做什麼?」
馬三保苦笑抬頭,「世子,您該休息一下了。」
「嗯!看完這份奏報,我就休息。」朱高熾漫不經心的應著,又拿過一份奏報看了起來。
馬三保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還是只能心頭嘆氣,恭敬的垂手站在一旁。
朱高熾看完手頭的奏報,抬頭看向馬三保,溫和說道,「好了,三保,你下去休息吧。」
「……」馬三保看著朱高熾,雖然很是不願,但,還是恭敬作禮退下。
但在走出書房后,馬三保掩上書房的門,便恭敬的站在門邊。
待馬三保走出后,朱高熾走向窗檯,窗檯邊放著一朵梅花。
朱高熾拿起梅花,低聲道,「進來吧。」
朱高熾話音剛落,便覺眼前一花,一身著飛魚標示勁裝的蒙著臉的男子恭敬跪伏在地。
「可是父王有什麼急事?」朱高熾凝眉問著,心頭有些擔憂。
雖然飛魚常常給自己送來情報,但,卻從未在他面前露面過。
老爹走前曾說,如果窗台上放了梅花的話,就是飛魚要露面了。
如今果然嗎?
難不成是老爹出了什麼事情!?
「王爺並無急事相告。王爺曾經吩咐屬下,如果在南京找到不語和尚的東西的話,就交給世子。」飛魚男子說罷,便恭敬的雙手呈上一小包東西。
朱高熾一怔。
不語和尚?
那是誰?
朱高熾接過,問道,「不語和尚是誰?」
飛魚男子低垂下頭,「屬下不敢講。」
朱高熾一愣,不敢講?什麼意思?
但見飛魚男子低垂著頭沉默不語,朱高熾也沒有逼問,暗想,或許是父王交代了什麼?
「世子!屬下還有一事稟報。」
「你說。」
「南京的黃子澄似乎有什麼計劃,是針對世子的……」
朱高熾溫和一笑,「他什麼時候沒有針對過我了?」又苦惱的搔了搔頭,「真是奇怪,我是什麼地方得罪了他嗎?」
「屬下會去調查。」
「嗯,那就麻煩你了。」朱高熾笑眯眯的說著,又端來桌上的糕點,溫和問著,「這麼晚了,你們飛魚整日忙碌,也累了吧?可要吃塊糕點?」
飛魚男子很是怔然,抬頭看了下朱高熾,隨即垂下眼眸,低聲道,「屬下不敢。」
「沒事,我不會告訴父王的。」朱高熾笑眯眯的說著。
飛魚男子只是低垂著眼眸沉默。
朱高熾怔了怔,隨即很是懊惱的開口,「啊,我忘了,你們規矩很嚴的。」
「屬下謝世子。」飛魚男子輕聲說著。
朱高熾瞅著飛魚男子,笑笑搖頭,「啊,沒什麼。你都沒吃呢,謝什麼。」
「世子,請千萬小心。另外,張石已經於昨日自殺。」飛魚男子猶豫了又開口道。
朱高熾頓時睜大眼,「你說什麼?張石自殺了?!」
張溶月的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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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寧,寧王府,書房。
一大約三十多歲,面容俊朗的男子很是不雅的歪躺在榻上,一手酒壺,一手酒杯,對月暢飲。
每喝完一杯,就朝不遠處的正埋頭專心寫字的男子喊道,「哎!四哥,你寫什麼寫呀,難得今日,你終於抓住了十七弟這隻臭狐狸,你不喝點酒慶祝慶祝嗎?
「十七弟也算狐狸的話,那五弟你算什麼?狐狸精嗎?」專心寫字的男子頭也不抬的冷哼應著。
「狐,狐狸精?!」男子先是愕然,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那也不錯啊!那四哥,你就是狐狸精的王!!哈哈!……」
專心寫字的男子依然冷哼一聲,並不理會。
男子很是無聊的摸摸鼻子,乾脆扔下酒杯,拿起酒壺,對著嘴,就是咕嚕咕嚕的灌著。
灌罷,苦著臉的抱怨道,「四哥,你說,這個小文文小時候看起來蠻聰明的嘛,怎麼長大了就那麼笨咧?!竟然聽從那徐輝祖的奏議派了李景隆來攻打你!嘖,那李景隆,就是一個膿包!」
專心寫字的男子依然頭也不抬的淡淡開口,「你的意思是……你這個小文文應該派個更加能打的來?」
男子嘿嘿一笑,「不管派誰來,都打不過四哥的!」說罷,又很是好奇的起身,「我說四哥,你從晚膳后就一直在寫,你在寫啥啊?」
「家書!」專心寫字的男子很是簡潔的回答著。
男子走了過去,低頭一看,就見兩個字:熾兒。
再低頭一看,就見三個字:爹想你。
男子不由嘴角一抽,眼神有些怪異的看著依然一臉從容揮筆寫字的男子,心頭嘀咕著,他這四哥……也忒肉麻了吧?
忍不住再細細一看,便見——
你要乖乖吃飯,乖乖睡覺,不許挑食!吳太醫熬的葯膳,你要每天都喝,嗯,爹回去會問吳太醫,你要是沒有乖乖的,哼,有你好瞧的!
一切都好,就是……想你,每次下頭的人給爹端來紅燒肉的時候,爹都想著,你每次吃紅燒肉笑得眼睛眯眯的樣子……
……
看著信的男子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問道,「四哥……你確定,你這是給兒子寫的信?不是給……相好的?」
男子筆微微一頓,終於,抬頭,微微一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長,「你說呢?」
作者有話要說:杯具了,今天忙著幹活,忙到剛剛才能爬來碼字,親們,抱歉,今天字數不足,夏花也沒辦法更新,本來昨日還想著努力的……(┳_┳)
還有留言也幾日未回復了,親們見諒啊。
明日會努力更新。嗯,揮爪加油!
爬走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