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前世今生 第八章 集市紛爭
就在父親想要折回的時候，明哲有了重大發現。只見離城門最近的垂柳下有一攤位與眾不同，竹竿高挑長符，上面就兩個大字：龍蛋！
明哲急忙拽了拽父親的袖口，「爹，我們去那個攤位看看好嗎？」然後指了指垂柳下的攤位。
父親知兒心思，向攤位走去。
來到攤位前明哲大吃一驚，原來攤主是那位一起坐船來城的老者！老者依然用背帽遮著腦袋，似乎也認出了明哲，開口笑道：「小兄別來無恙啊。」
父親露出疑惑之色，看向明哲，問道：「你們認識？」
明哲獃獃地望著老者，隨口答道：「是，來時船上的老友。」
父親轉向老者開口道：「你這個...呃...龍蛋怎麼出手？」越說越彆扭，目光投向老者。
老者並沒有回答父親的問話，只是慢慢說道：「你家公子心地仁善，骨胳驚奇，內容乾坤，日後必是人中龍鳳...」
「少來了，到底多少？」父親打斷了他的話，滿臉不屑。
老者皺了一下眉頭，望向父親，悠悠道：「只能取其一，不多不少銀錠三十枚。」
父親頓時大怒，「什麼？還三十枚，還只能取其一，南北異果我所見甚多，別以為我不認識你這個南方的椰果，要不要送我個竹管吸食乎？！」
明哲急忙拉住要打人的父親，加上張叔也在旁邊幫助才避免了一場毆鬥。
明哲與張叔強拉硬拽把父親推到遠處，好言相勸後方才同意回往客棧。
只聽老者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滿腹煞氣、根基愚鈍竟得如此良材，真是天意弄人啊，小兄，我們後會有期嘍...」氣得父親又是一陣哆嗦。
_
連過三日，父親也沒有接到將軍府的消息，讓本來氣得不輕的他更加煩悶無比，整天不是喝酒取樂就是大罵老者。
張叔對明哲日日去見雪燕很是不安，不時地勸父親讓明哲早日回村通知鄉親備足草藥以防不時之需，結果父親以生意沒談成、準備什麼為由給搪塞了過去。
見張叔越發的不安，父親開始清楚孩兒的心思了，正應了那句：知子莫若父。
_
終於在第五日清晨，一位身著銅盔鐵甲的官兵來找父親，說是有要事相商。
父親急忙穿戴得體，將他引入內宅密談。
走出內宅的官兵手裡提著個不大不小的錢袋，斜眼看了一眼坐在客廳發獃的明哲后，急步復命去了。
父親搖晃著明哲的肩膀，開心道：「龍神保佑，祖上有德，我們袁家發達了！呃...對了，今日你便回村，讓大家準備大量的仙鶴草、紫珠草，還有三七、蒲黃...還要更多的白芨、薄荷葉...呃...對了，這是藥方，你千萬千萬要保存妥當，切記切記！」父親激動得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顫抖的雙手捧著一卷竹簡遞到了明哲面前，明哲小心的收好放入懷中。
明哲望著興奮無比的父親，欣慰道：「知道了，爹。」開始收拾起行李來。
滿頭大汗的張叔從外面急速趕來，樓梯發出『噔噔噔』的大響，開門便問：「成了？」
父親點點頭，張叔自然興奮不已，緊緊地與父親擁抱在一起，嘴裡又是高贊龍神。
倆人分開，張叔看到明哲正在收拾衣物，興奮之情平靜了少許，便問父親：「這就讓孩兒回去？」
父親答道：「事不宜遲，免得夜長夢多。」張叔點頭稱是，還暗自鬆了口氣。
「我還是送你到渡口吧，以免路上會有不測。」父親語重心長道。
明哲連忙擺手，「爹，不用了，我也不小了，何況事關重大，孩兒知道輕重的。」
父親望著他若有所思，然後嘆道：「哎...也好，我也是擔心這生意，路上小心。」
明哲與父親和張叔道了別，向渡口走去。
_
明哲趕到渡口后卻遲遲不肯上船，來回地踱著細步，低頭不語。
正在這時，一人拍了一下明哲的肩頭。
明哲回頭一看大喜，原來是送他上閭塾的喬伯，上前拉住了他的手，道：「喬伯，你怎麼會在此處？」
喬伯對他笑了笑，撫摸著明哲的腦袋，「你小子可真抗揍啊，換了他人活不活還說不定哩，這不，我聽說來此的人多了不少，來掙點小錢，呵呵...」
明哲習慣地抓了抓頭，笑道：「哪裡哪裡，我是運氣好而已，冥界的人兒看不上我才是真的。」說著爺倆大笑起來。
接著喬伯問道：「你這是要回去？」
明哲點點頭，「嗯，是要回村的，不過有點急事要辦，不知如何是好了。」
喬伯睜大了眼睛，「說來聽聽。」
明哲吞吞吐吐道：「我爹他...讓我把一個重要的東西...儘快帶回村裡交給我娘，而雪燕在這裡...我想...多陪她幾天...」越說臉色越紅。
喬伯會意地笑道：「這個當然沒問題，東西給我，我給你捎回去便是。」
明哲聽聞大喜，忙從懷中取出藥方的竹簡和一封信簡交給了喬伯，深施一禮大呼多謝。
喬伯推了推他，笑罵道：「傻孩子，和我客氣什麼，快去見你的可人吧。」
明哲又施一禮飛速向雪燕的住處跑去，喬伯搖頭苦笑，大嘆年青之好。
_
推開雪燕的房門，只見雪燕伏在桌上哭泣，抬頭見到明哲后又破涕為笑，明哲忙把喬伯肯幫忙的事告訴了她，惹得她也高贊龍神。
梨花帶雨的玉面反應出的深情笑意讓明哲看著痴了，雪燕低下了頭，紅著臉輕聲道：「還沒看夠嘛？」
明哲只是傻笑，好像不會別的。
這幾日的相處幾乎都要把嬰兒時的趣事都說的清清楚楚了。此處無聲，更勝有聲，他們彼此凝望著對方，時而微笑，時而愜意。
_
「對了，陪我去買龍蛋好嘛？」明哲突然想起了什麼。
「呃...你說什麼？龍蛋！哪有這種東西...」發獃的雪燕被這『龍蛋』一詞搞的暈頭轉向，不可置信地看向明哲。
明哲抓頭道：「在東城門的垂柳下。」
雪燕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無奈道：「天色這麼晚了，他會出攤？」
明哲透過窗戶看向漆黑的夜色，道：「也許吧，白天你沒時間，走走也好。」
雪燕站起身來，拉著他向門外走去。
_
站在高聳的牌坊下，明哲遙望市場，和前幾日來此的情形真是大相徑庭，人少了很多，兩旁的店鋪早已關門停業，凈顯蕭條，只有燈紅酒綠的春樓和人聲嘈雜的酒館給市場增添了幾分熱鬧。『震原雅居』夜晚也同樣熱鬧，不時有戲曲聲、叫好聲、歡笑聲傳來。
他們肩並肩走在市場的石板路上，像是在趕赴人生的盡頭般，愉悅著，甜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