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253.識時務

秦卿帶著笑容在容昱懷中睡著了，輕手輕腳將人放好，容昱卻又披衣下床，書房外，容秋早帶了芙蕖候著了。

容昱瞥了眼人，不帶一絲語氣地說了句「進來吧」就當先進了書房。

容秋機靈地守在了門口，芙蕖卻帶著滿心忐忑跟在容昱身後。

容昱直接坐到了書案后，眼神卻牢牢鎖定在芙蕖身上，「知道本官叫你來是為什麼嗎？」

芙蕖臉色慘白，聞言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奴，奴婢不知。」

容昱冷哼一聲，反問道：「你當真不知？」

芙蕖嚇得渾身哆嗦，許久才小聲說道：「奴婢自打來了台澎，從未給老爺傳過任何消息，還請大爺明察！」

「若非你還算聰明，你以為你還能活到今日？」

容昱把玩著一根狼毫筆，面上還帶了笑，只是在芙蕖看來，那筆就如同索命的武器，那笑容亦是可怕至極。

「有句老話不知你聽沒聽過，」容昱淡淡道，「識時務者為俊傑。」

芙蕖雙眼一亮，忙應道：「奴婢明白，以後當以大爺唯命是從！」

「很好。」容昱臉上的笑容總算有了絲真意，「府上的林管家你可熟悉？」

芙蕖一怔，有些不解其意，「自然是熟悉的。」

「你既然說了唯爺的命是從，也要讓爺瞧瞧你的誠意不是？」

「大爺是意思是？」

容昱道：「林二雖是鰥夫，卻是府上的大管家，他的親娘是夫人身邊的管事嬤嬤，親侄如今雖然過繼到了鐵家，但以後總不會斷了往來。」

芙蕖懸著的心突然就落了地，「奴婢明白了。」

「這麼說你是願意了？」

「是，奴婢身份低微，幸得大爺看重得了這麼一門好親事，奴婢感激不盡！」這話芙蕖說的很真心，她不是不知道細作的下場，而且這幾年她也算看明白了，容家，遲早是要交到眼前這位大爺的手上，她若是此時將人得罪狠了，就算保住一條命，怕是也難好過。「奴婢早前對老爺也是忠心耿耿，可老爺非但不顧奴婢娘的死活，還是讓奴婢來了台澎，奴婢對老爺雖然說不上恨，卻也再難為其辦事。」

容昱挑眉，芙蕖的身世他自然是調查過的，知道她是在五年前獨自賣身進府，就是為了換了銀子給她娘治病，入府不到一年就被他那無腦的爹看中，先是在書房伺候，而後在他成親時借口他們院里人少把人送來了他們這做了探子。

「你娘現下在何處？」

芙蕖猶豫，但眼下除了老實交待似乎也沒有別的路選。「奴婢家在京城外五十里的鳴鳳村。」

容昱點頭，「你放心，只要你忠心於爺，爺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回頭爺便寫信回京城，讓人多照顧些你娘，待她身子好些，也可以送她來台澎與你團聚。」

「真的？」芙蕖驚喜地抬頭，紅著眼磕頭，「奴婢多謝大爺！」

容昱「嗯」了一聲，「日後你只安心教書，相夫教子便可，待本官調任，你就要替本官看著台澎，你可明白？」

芙蕖只愣了一瞬就明白了容昱的意思，再次磕頭道：「奴婢省的，請大爺放心。」

「你二人年紀都不小了，回頭就挑個日子將婚事辦了吧！」

「是。」

芙蕖懷揣一顆激動地心出了書房，容秋見了道了聲「恭喜」，她也笑眯眯的點頭道謝。

等人走遠，容秋才進入書房，關了門。

「讓鄧勉盯著些。」容昱淡淡吩咐道。

容秋應下，「奴才瞧著她倒是真高興。」

「高興自然是真的，但是不是真的高興就難說了！」

一句話說得跟繞口令似的，聽得容秋一臉懵，「爺的意思是說她是裝出來的？」

容昱笑道：「裝哪是那麼好裝的，但這世上最不乏兩面三刀之人。」

「可她自己也說，這是門很好的親事。」

「嫁給林二，以後最多就是個管家的媳婦兒，」容昱放下手中的筆，嘴角也掛起一抹諷刺的笑，「但若是跟了容尚書，那就是尚書大人的妾室，是主子。」

容秋撇嘴，「妾室也是半個奴才，倒不如踏踏實實做個先生，日後說不定還能贖身，兒子可以科考，女兒也能嫁個良民。」

容昱淡笑著看著他，「你也想贖身？」

容秋這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了，忙道不敢，「奴才和她怎麼一樣，奴才是要一輩子跟著爺的，就是蕙蘭，夫人也說日後要她給少爺小姐們做管事嬤嬤呢！若是奴才爭氣，說不定明年就有小子陪少爺玩了。」

容昱大笑，「你這小子說這話也不臉紅，還沒成親就想著兒子了！不過，誰告訴你夫人懷的是小子？」

容秋趕緊打嘴，「是奴才說錯了，夫人這胎鐵定是小姐，那奴才也爭取明年生個閨女給小姐做丫鬟。」

「好，你的話爺記住了，若是明年你不生個閨女出來，爺就把你攆回京城替容夏。」

容秋聞言拍著胸脯道：「爺放心，奴才肯定能生出來。」

「容夏要當爹的事夫人和容伯還不知道吧？」想到今早送到的信，容昱臉上的笑容更甚，「容夏那小子倒是厲害，這才成親多久就傳出好消息了，你要不抓緊點，回頭他笑話你爺可不管！」

容夏和容秋都是容家家生子，只不過容秋的爹娘死得早，但二人自小就跟著容昱，也是情如兄弟，得知兄弟要做爹了他自然也替他高興。

「夫人知道了定然高興！」容秋笑眯眯地說道：「倒是容伯那邊，爺可要把這報喜的好差事交給奴才。」

「成，就交給你了，明早你就去給容伯報喜吧，得了賞錢可別忘了請爺吃酒。」容昱玩笑了一句，「你家夫人如今愈發小氣了，每個月就給爺二十兩零花，爺窮啊！」

容秋暗暗翻了個大白眼，爺您再窮還能比奴才窮？

容昱被他氣笑了，「滾回去睡覺，做起這副樣子給誰看，爺還能真貪你那點銀子？」

「嘿嘿。」容秋傻笑兩聲，轉而說起台南的案子，「爺，羅主簿的意思是法不責眾，您看？」

「放屁！」容昱也顧不上他偏偏佳公子的形象了，直接爆了粗口。「若是人人如此，還要律法做什麼？你去告訴羅頌，但凡參與了本次搶水的事件的，男人各打二十板子，女人減半，老人和半大孩子就算了，傷者的醫藥費、亡者的賠款由兩個村子共同承擔，若有不服，直接抓進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