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京都盛宴 第六十四章 赤拔之戰
親王府後山的一處涼亭,諸葛青雲與幕姬兩人正在討論關於修為一事。而步凡塵在酒醒過後,便向後山走去。
見昨日醉如爛泥的步凡塵,此刻身上仍舊有半分酒意,諸葛青雲與幕姬同時一笑。
記得昨日在那兩杯半口醉后,步凡塵就開始了自己的香夢歷程,那酒是真的醉人,如同幕姬這樣的高手,也經不住半斤酒意的灼燒,也或許只有諸葛青雲和步蠻這類心有山河萬千,肚裡能裝那千古醉意的人才能痛飲三壺而不倒。
步凡塵看著廳中談笑風聲的兩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與幕姬說道:」幕姐姐,昨個我喝醉后,該不會真的說了些胡話吧?「
幕姬與諸葛青玉對視一眼,很快達成默契,只見她用手捏著自己的下巴道:「公子,那都是些醉話,算不得數的,至於你說的什麼會對我負責呀,以後不會讓我嫁給別人,讓我等你長大的話語,幕姬是不會記在心裡的。」
划水昨個那個酒勁是真的大,步凡塵現在腦袋都還一片空白,以至於早上諸葛青雲告訴他,昨天酒後他有些失態,他都將信將疑,此刻得到幕姬的回答,更是臉色黑成了苦瓜色。
慕容齊艷是漂亮,而且還有著一股獨特的成熟少女氣息,明明早已成年,卻沒有散失那份少女真意,加上那嫵媚的身姿以及一抹若隱若現的溫柔韻味,半澀半熟之間,的確讓人心動。可是我步凡塵對幕姐姐也確實沒有那非分之想,並非因為幕姐姐不夠漂亮,只是步凡塵的心湖不大,放一個紅雨就剛剛好,萬萬不能在放其她人了,所以要真是昨天說了什麼酒話,也只能當酒話處理了。
在其他事情上,步凡塵有著超越這個年齡的智慧,但感情一事,也不知道是遺傳了步幽空的基因還是如何,就貌似沒那麼厲害了,所以諸葛青雲與幕姬如果要打趣自家公子,只得從這方面入手。
這不,今個他兩就得手了。
幕姬見步凡塵吃癟,在哪裡撓著頭,不敢回話,心裡暗笑,表面略帶失落的情緒道:「對不起吶!公子,是幕姬不對,不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請公子不要在意此事,幕姬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以後會知道分寸的。」
幕姬的表情極為到位,那種楚楚可伶,彷彿是那家的黃花侍女被老爺欺負,又不敢說出來,怕被正房打殺的柔弱氣息展現的淋漓盡致,此情此景,讓諸葛青雲都不得不佩服,果然幕姐姐人好看,這演技更是沒的說啊,既然幕姐姐都如此了,那諸葛當然得配合了。
於是一旁的諸葛青雲見幕姬如此可伶,連忙補充道:「公子莫要生氣,我看慕容姑娘絕非那種要傍上王府的意思,至於昨晚公子酒後與幕女士發生了什麼,青雲一概不,只是依稀記得喝了點小酒而已。」
而在諸葛青雲說完后,幕姬臉上那種柔弱女子的神色便越強,像極了被負心漢欺負的少女。
步凡塵見兩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原本還有些難為情,疑惑的心情豁然開朗,故意配合幕姬道:「誒,如此看來,昨晚我怕是真的做了禽獸不如的事,事到如今,我步凡塵也不是那種吃干抹凈就跑路的人。幕姐姐你看這樣如何,我這就讓人準備聘禮,擇日不如撞入,咱把事情給辦了。」說完真誠的看著幕姬和諸葛青雲二人。
幕姬臉頰兩處冒起兩股紅暈,羞澀的回答道:「幕姬不敢對公子有何非分之想,但也不敢違抗公子的意思,那就全憑公子做主好了。」要是論臉皮厚,她慕容齊艷這麼多聯可不是白混的。
諸葛青雲笑著附和道:「誒!既然如此,諸葛只好在此恭喜公子喜得佳人一枚,再次提前祝賀兩位了。」
步凡塵饒有意思的盯著兩人,怎麼地,在這比臉皮厚呢?當然最後還是步凡塵先敗下陣來,光拼臉皮一事,他不得不承認,諸葛青雲和幕姬都是人間大修士。
白了一眼兩人後,隨即無奈的道:「滾!」
幕姬和諸葛青雲見步凡塵的表現,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當然也不再調戲步凡塵。
最後幕姬才與步凡塵說了昨晚酒後的真正故事。在步凡塵喝醉后,沒過多久步蠻便將他們送回了家。期間步凡塵在幕姬的背上確實有過胡言亂語,而且正是和女子有關,只不過那女子不是慕容齊艷罷了。
那是一名叫紅雨的姑娘,步凡塵在醉夢中曾有過以下言語:紅雨呀,都過去三年了,步凡塵都一米六的個了誒,你到底有沒有長高呀!以前老是說等你比我高了就凡事聽你的,問題是咱現在也不知道你有沒有長高啊。離開的時候,只是遠遠的看見咱們紅雨一襲紫發飄飄,貌似一下子就變成大姑娘了,但是沒有實地的摸摸紅雨的小腦袋,沒有認真的比比個子,我這心裡也沒譜啊。你都不知道,步凡塵這幾年長的老快了嘞,對於長個一事,是真一刻沒敢落下,自然也希望紅雨能多長高點,當然了只要比步凡塵稍稍矮點就行。
步凡塵說完之後,便睡得很死了,當然對於步凡塵期間落淚一事,他和諸葛青雲沒有提,畢竟是這皇城深處,雖然他們也不知道那紅雨是誰,但能少讓步凡塵少個命門就少個,畢竟這是他們如今的少主,眾人是共船之隊。
簡短交流之後,諸葛青雲和步凡塵談到了修行問題。
雖說修心很重要,但修為的高低才是硬實力,不然一切都是空談。與步凡塵接觸這麼久以來,他發現步凡塵雖然每天也會練拳煉劍,但幾乎沒有閉關靜心修元的時間,與其他修者不太一樣。按道理,他已經不是皇室直系,沒有必要如此的拖慢修行的腳步。而且據他的了解,步凡塵的基礎厚實的過分,並且心性也不俗,完全不會發生心境跟不上境界,從而入魔的事情,這才與步凡塵討論了一番。
步凡塵思考了許久,並沒有對此做出具體回答,其實不是步凡塵不注重修行。而是因為他是三系修行的緣故,所以有所牽絆,畢竟天賦有時候也是一種束縛。
就比如那靈境修為遲遲入不了掘藏境,那麼他的體術與武道修為就不能拔境太高,否則一旦三則相差甚遠,就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干擾,甚至讓他的道基崩毀,除非他捨得用自殺式的方式毀去一系。
在他心中,修道一事向來是最重要的事之一,這點毋庸置疑。當然諸葛青雲的提醒也讓他心中提升修為的壓迫感越來越強烈。
在三人分析者如今京城的局勢時,諸葛青雲展現了他的的絕技,星雲問道術,此星雲並非他名字的星雲,但又是他命里的星雲,也或者說,他名字里的星雲就與那命術星雲二字有關。
星雲問道術,雖有術法之稱,但這更像是一種天賦,能夠結合天象的微妙變化,從而推斷禍福吉凶,大成者甚至可以推斷大世所向,憑藉奇門六甲演化自我小世界。更有甚者能借天外星辰為棋,落子大道所在,當然這種術法和修為的高低息息相關,就比如他要預演修為比他高、命格強硬、身具大運的人,就和自殺無異。當然如果足夠智慧,加上掌握的信息有多,採取旁敲側擊的方法去接近真相,倒是要安全許遠,除非遇到大修士,不然一般而言還是不會被反噬太凶。
此時,南國江州的一處中等城池,莫向生所在的莫家,在當地算是一個不小的家族,但讓人意外的是,這個剛死了家中少主的大族,一夜之間又滿門被滅,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與此同時,京城齊家的齊還問拳公孫家的公孫赤陽。在南國尚武的國風裡,同輩之間的切磋向來正常,只要實力差距不大,那麼就不會有長輩管,這種問道即可分輸贏也可分生死。
這兩件看著對京都影響不大的事情,卻讓很多人都睜開了眼睛,經歷過南國京都風雲的人都知道,大戲即將開始。
齊家亦是京都大族,齊還也是家族中最頂尖的人才,剛從武道學院回來不久,那公孫赤陽也是武道學院歸來的人,只是所屬院系不一樣而已。前者有準武宗的修為,公孫赤陽亦是如此,兩人年紀都不到十八。
因為齊還的強勢,二人的戰場就在公孫家的演武場,擺明了要羞辱公孫家,也即是表明齊家的明確態度。不管輸贏,在家門口去挑戰,本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那場爭奪,最終以公孫赤陽倒地不起,齊還重傷,勉強憑自己走出公孫家大門,後者略贏一分結束。有時候擊敗一個人的內心遠比殺死他要恐怖許多,齊還選擇在公孫家挑戰公孫赤陽就有如此打算。
雖然是准武宗級別的戰鬥,但據傳來的消息來看,其戰鬥強度絲毫不弱於普通武宗高手,那是步凡塵第一次見京都的年輕強者交戰,那也是京都最強一列的代表。
當然,最強一列要把黃浩昀,夏真真等剛好趕上並已經經歷過上一屆赤拔之戰的人除外。
既齊還敗公孫赤陽后,京城中還發生了數起類似的事情,其中就有公孫明玉連敗齊正橫和與齊家關係好的周家周芷若。
看似平常的挑戰,其實是京都帷幕的開始,只是至今還沒有生死戰的發生,算是一個不小的意外。
那是屬於步於修對步執發起的第一次正面交鋒,從另一方面也是提醒步凡塵,京都之中,並非只有他步凡塵可以越階挑戰,在這深宮院牆,活著的天賦才是真正的天賦,從另一方面自然是暗示他,真正的風浪已經來臨,提醒他不用繼續做那迎浪船尖。
對於這些事情的發生,步凡塵其實早已經有所料想,畢竟一月後八年一屆,京都外圍的赤拔之戰就要開始,在那座森林裡,真正殘酷的淘汰才會顯示的淋漓盡致。
所謂京城是天才的絞肉機,赤拔便是其慘烈的開頭,而且以南國以往的經驗來看,赤拔后不一定會有皇權變更,但是皇權變更前,一定會有赤拔之戰。而且自赤拔開始的萬年來,向來是與皇權相對應的那次赤拔死人最多。
這是因為,參與赤拔的都是京都的年輕俊彥,當你家的年輕一輩,家族的這一代的希望悉數死絕在森林中,你卻不知道何人是兇手,或者你知道兇手卻不能明面拿他如何時,才會有人瘋狂,才會有人不擇手段。那樣的皇權變更才會真實,才會有挑戰性。
而最終能坐上皇位的那人,一方面要控制住暴怒的人心,又要心狠手辣,還要時刻提放著所有人。畢竟在那種情況下,你永遠不知道人心會如何變化,所謂的合作在那時就不一定有那麼可信了。
這自然是南國皇室的安排,當然所有的年輕人也知道很危險,但作為佼佼者,敢與蒼天爭命的存在,危險又有何懼哉?對於道心堅定的他們,逃避是比死亡更恐怖的事,相比碌碌無為,他們更寧願生死道消。
這種選拔方式雖然殘酷,但是從另一方面也保證了京都的強盛不衰,那些能夠活下並且成長的人,最後無一不是坐鎮一方的強者。而經歷過最後一場拔河,留下的南國歷屆帝皇,無一例外,都有其過人之處。
在步凡塵三人談論這些事的時候,越活越年輕的瞿福,憂心忡忡的找到了步凡塵。
按照屈瞿福的意思,步凡塵來京都時間尚短,況且如今年歲也不大,理應不該參加此次赤拔之戰,但步幽空一直堅持尊重孩子的意思,況且當年浩昀那一屆,很多人也是十二歲參與的赤拔,為何大家都可以,唯獨他步幽空的孩子就不行呢?當然他也相信自己的孩子,就如同以前的步追冥相信他一般。
瞿福手裡拿著四張奇特的符文,上面紋有黑色的森林花紋,樣子很是陰森。符文上散發的淡淡陣法波動,不難看出是一枚類似鑰匙的破境符,正是京城外荒野森林秘境的入境符。
按照規矩,除去皇室直系,也就是要參與皇位選拔的步家男兒不能參加外,其餘各個家族憑藉家族能力獲得這種門票,一般而言,類似於公孫家這樣的家族,都是三張破境符,地位稍微低點的兩張,依次類推。
親王府原本也是三張門票,但黃家送來了一枚,就變成了四枚,也即是說,這一次的謹親王府會有四人一起。
黃家與其他家族不一樣的是,他們每一屆只會拿一枚荒野森林的破境符。
並非說黃家子弟不敢去,而是不願去。黃家作為赤城守衛的主要戰力之一,向來的家風就是要死也要換幾個魔族。至於戰鬥的慘烈程度,這赤拔說來說去,不過是南國自家關起門的選拔,和赤城比起來,還是相差不少。
而每一屆一枚破境符也是全看運氣,當年黃家有資格參加赤拔的人,就黃浩昀年紀最小,實力最弱,所以就輪到他,其餘幾位哥哥,除卻死在城外的,剩下的全部在赤城,準備下一次的攻伐,絲毫沒有回家欺負小輩的意思。
不然這赤拔,黃家年輕一輩誰願意去,去那跟自己人打,有個什麼鳥勁,出手都有些不痛快,這符合我黃家的家風?所以當年年紀最小的黃浩昀就被無奈安排了一波。
這一次將破境符送到親王府也是因為黃浩然修為過了體宗中境,不適合參加,當然作為體修,黃浩然也不想去欺負小輩,別看他那麼怕黃浩昀,但是他的真正實力,至今在京都都是個迷,畢竟能夠有心氣追求同境之中,爆錘黃浩昀的人,能差到哪裡去?
參加荒野試煉,當然是有標準的,骨齡不能超過四十,且實力不能超過武宗四層,這個禁制還是因為從前有一位到達武宗四境的修士,其真實戰力相當於一位戰鬥經驗的武王強者,在當時的試煉里,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讓整個試煉失去了意義,南國這才重新定義標準,規定不得有武宗四層以上的強者參與,而那位修士就是當時的南國小王爺-步破墟,也就是步追冥的小爺爺。
瞿福將破境符交給步凡塵的時候,異常的憂心,千叮鈴萬囑咐。其中如何避開截殺,如何偽裝,如何逃生,被他不厭其煩的說了三十遍。
其中讓步凡塵意外的是,瞿福曾說道:赤拔之中出現過那種漏網之魚,指的是某些沒有達到王境的死士,被某些家族「打包」之後,悄悄溜進去,暗中保護自家少主或著幫著除去勁敵,當然這些手段往往很晦暗,在那些偽裝者暴露之前,整個結界內就只有偽裝者自己一人知道他是刺客,他們沒有任何同伴,但是進入秘境,一旦展開獵殺,他們就會通過某種秘法聯繫到自己一方的人。
他告訴步凡塵遇見這種情況,一定不能著急,想辦法通知秘境內其他人,不管是敵是友,只要知道有這種漏網之魚存在,大多數人都會選擇聯手除掉這些意外。畢竟他們不傻,不會讓這些偽裝者逐個突破。即使是友非敵,也不會有人敢幫助他們,因為一旦被人知道這種結果,不管是他們也好還是他們的家族,都承受不住整個京都的怒火。
而以試煉之人的資質,全部圍攻一兩位準武王,並不是太難之事,至於王級以上,除了秘境深處的本土靈獸妖獸,自古以來,就從未有自外界進去的,當年那個傳奇,也是在秘境內連破兩境才有的王級戰力。當然連破兩境之後的步破墟,實力紮實無比。
對於年紀不能超過四十歲這個限制,步凡塵略感意外,瞿福給出的解釋是,不乏那些大器晚成的年輕修士,也有那逆天之心,當然年輕是之修為年輕,而非年紀自小,所以南國允許某些大器晚成或者修道較晚的人參加試煉,總要給南國某些不死心的修道之士,留點機會,而且在南國,皇家最注重的就是鼓勵修道武心,而且是不留餘力的鼓勵。
經過決斷,對於月後的赤拔,步凡塵決定他,幕姬,諸葛青雲一起去,也好讓京都這些人知道,京都外亦是天才眾多,就比如十七歲不到的掘藏境境後期修士諸葛青雲。
當然有黃浩昀的錘境,幕姬得以境界跌落,如今剛好可以參加這次試煉,而且實力算是比較堅韌。至於三人之外的另一張破境符,則可以安排一個意外進去,比如說帶著一株奇花的靈寵,那隻在信街撿到,剛剛入一階後期的幼猴。
而接下來這個月,他要做的便是破掉那掘藏一境,幕姬與諸葛青雲知道危險的程度,也沒有閑下來,除了做一些準備外,同時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