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凌亂

第1章 凌亂

青城,盛夏,夜深,月明星稀。

下了計程車,我踩著八公分的高跟鞋,提著訂製的蛋糕,盡我所能的往家裡跑,腳脖子快累斷了,但我已來不及再次的把高跟鞋的發明者一代一代無休止的罵上去,只能氣喘吁吁的使勁兒邁步,此時只恨腿短,還有這量身裁剪的職業套裝也太合身了,以致於沒有太多多餘的空間,尤其是出了汗,箍在身上,想要邁大步都是奢談;這個大的無邊,彷彿永遠也走不到頭的小區,也發揮了它在耽誤時間這方面的優良性能;最最可恨的是那頭頂中央沒毛兒的頂頭上司,說什麼明日上級領導要來檢查,今天必須把這半年內的財務報表都準備好,想下班?OK!在被辭退和被解僱之間二選一!哦哦,還有那個什麼所謂的破上級領導,早不來晚不來,偏要明天來,真是煞星,煞星啊煞星!

我一邊叨叨,一邊費勁的往前跑,忽聽得一步裙刺啦一聲,我臉色一變,手不自覺的往身後摸了摸……算了,反正都快十二點了,小區里也沒有個人,我索性甩下高跟鞋,拎著鞋光著腳丫子往前跑……

終於跑到了電梯前,我急的上火,拚命的拍打著上行鍵,低頭一看,尼瑪……,一個黃色的警告牌,幾個刺眼的紅色大字「電梯維修中」直勾勾的刺得我差點吐血,這是一單元一梯的房型,貌似……彷彿……大概……我只能爬樓梯了!

……十五樓……天啊……讓我去死!

我看了下手機,上面有每天下午五點時,老公於世傑慣常給我打的電話。只是在我內疚地告訴於世傑我今天要加班后,他的手機就再也打不通了,我想他是生氣了吧,如果是手機沒電了,這麼久也該充上了,那麼我後來又去的幾個提示對方關機的電話,我只能理解為他生氣了。可是在老公生氣和失業之間,我選擇了前者,老公生氣了還可以哄回來,但是工作丟了,那可真是隨風翩翩飛了……

可這次事實會證明,偶爾的「理性」會讓人遭遇命運急轉彎!

我一邊爬樓,一邊又把該罵的不該罵的罵了一遍,在我從小區物業罵到社會,再罵到造物主為什麼非給人造了一張嘴害人天天為這張嘴奔波的時候,我終於爬到了十五樓。汗流浹背……職業套裝浸著汗水,緊緊的裹在我身上,頭髮也披散開了,有汗水從發梢滴落,整個人像蒸了免費桑拿,光著腳丫子,右手提一盒蛋糕,左手前三個手指握著手機,后兩個手指勾著一雙高跟鞋,這形象應該算是空前新潮了吧。然這一切都顧不上了,手機顯示二十三點五十七分,也就是我還有三分鐘的時間祝老公生日快樂,並以最快的速度唱個生日快樂歌……

只恨自己沒有長第三隻手,好用來掏鑰匙開門,這個點,我實在不好意思去敲門了。便索性地將鞋子仍在地上,用左手勾了蛋糕,騰出右手,從挎包里扒拉出鑰匙開門。

開門的剎那,我腦中頻頻閃過各種鏡頭,老公臉色黑壓壓的,或者面無表情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又或者已經睡了,更甚至連客廳的燈都沒有給我留,哦哦,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自己一個人在喝悶酒……當各種鏡頭還在頻頻閃動的時候,咔噠一聲,我打開了門。

亮著燈,還好!或許老公的生氣值還沒有爆滿,我的嘴角向上彎了一個弧度,為這點小慶幸表示祝賀。我提著蛋糕往裡邊沖,客廳里沒有人,但牆上的鐘錶告訴我,我還有兩分鐘的時間!我轉頭往卧室里沖,著急忙慌之中,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非條件反射的低頭看了一眼,然就是這一眼,我便瞬間像是被釘子釘住了,有十萬種表情在我臉上參演……

一個血紅的女性bra纏住了我的腳,我有那麼一刻鐘不會思考了,我認得清楚,那bra不是我的……我梗著僵硬的脖子咔咔嚓嚓地抬起頭,目光向遠處飄去,我看到了更多的……男人的女人的東西,拋撒了一地,再然後就是桌子上被吃剩的蛋糕和各種瓶瓶罐罐,還有一隻躺倒的紅酒瓶,酒瓶里的紅酒就像我吐得的血一樣,淌了一桌子……

我罷工的大腦終於又開始運轉,我聽到了卧室里嚶嚶哼哼的聲音,一直到後來,我都覺得我不應該走過去的,這是對自己最殘酷的虐待,就是用小腦想想,也應該知道裡邊大概是什麼景象吧。但是我的腳就是不聽使喚,就是走過去了,或許是不甘心,懷著僥倖,想用自己的腳把自己帶到卧室,以求證自己的胡思亂想真的是胡思亂想……因為……從某些方面來說,我堅信,我的老公是不可能的……

事實證明,我狠狠地成功地虐待了自己!兩個赤裸裸的身體在我們結婚用的那張大床上翻滾……我的腦袋像裝了馬達的機器,轟轟隆隆直響!許久,或許是被這炫目的霹靂擊斃了,又或許是嘲弄般的被這妙曼的風景給吸引了,反正就是站在門口不能挪動了!我的意識和身體經常鬧掰,但這次是最徹底的一次,心跳要比眼前的那對激烈一千萬倍!等映著客廳的燈光的女性的臉呈現我在面前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嘴,這個時候我竟懂得了自保,我怕那顆如擂鼓般的心臟就這麼從嘴裡跳出來……

最後我不知道是怎麼走出去的,反正這之間的腦意識是空值。等鬧掰的意識再次回到它應該呆的地方的時候,我發現我會心痛了,古人真的好偉大,「心如刀絞」這個詞造的太好了,那刀一定是血淋淋的,插進去拔出來,反反覆復,刀尖上也一定是在滴血,滴好大好大一片,那血一定比那桌子上的酒還多,那顏色一定比那地上的bra還紅。有水滴滴在我赤裸的腳面上,我抬頭看天,是那麼的模糊,但卻沒有應景的下雨,反而還是那麼的晴朗,清明而清冷的月光強迫性地讓我看清楚一切,再次低頭,我發現,原來……我流淚了,只頃刻間,便淚如雨下……

最終,意識的不安分守己導致我成功的迷路了,成功的走入了一家燈光還在閃著的店——豪爵。

這是一個酒吧,我從來沒有去過酒吧,我是學校里走出來的書獃子,是家長眼裡的乖乖虎,酒吧被我極端地跟犯罪劃了等號,但是不知道今天怎麼就走進來了,或許是今天的場景刺激了我血液里的暴虐因子,真的想犯罪!

音樂聲、嚎叫聲一片,有染著各種顏色頭髮的男女,穿著清涼地跟著音樂搖頭晃腦。我雖有犯罪欲,但還不至於自虐到去吃搖頭丸或者吸點海洛因,但或者人家只是跳舞,可我已經把他們自動劃到了嗑藥一族裡。我慢慢的走到吧台前,我只是要酒喝,喝點酒就好,喝點酒就會好了,電視里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估計我是這個酒吧唯一穿一本正經的職業套裝的女性吧,只是這打扮有些奇葩,且不說那亂七八糟的頭髮和髒兮兮的臉,只這破爛的一步裙和光著的腳丫,還有與職業裝及其不搭調的小熊萌噠版斜挎包,就夠人看的,如此我變成了這個酒吧里最不正經的正經人。我所到之處,成功地收割了大家各種各樣的目光,並且他們會自動側身為我讓路,這在酒吧應該是一種極高的待遇吧,或者只有大人物,比如黑社會老大才有的待遇吧——電視上是這麼演的。或許是打擊過頭了,我竟然有時間腦洞大開的想這些東西。我現在不是應該慶幸保安沒在我進門的時候就把我扔出去嗎。我走到吧台前,尋了一個空著的位置坐下,服務生看我衣衫不整面容慘白一副被蹂躪過的樣子,微微皺了眉頭,但還是很有素養地微笑著問我,「小姐,您想要點什麼?」

我看了看滿架子紅紅綠綠的酒,卻是一樣也不認識,左側有兩個男人正在飲酒,我小聲的對服務生說道:「跟他們一樣。」

調酒師再次看了我一眼,彷彿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按我所說,給了一杯一模一樣的酒,並加了冰塊和檸檬,我就那麼面無表情的一杯一杯地喝著,彷彿在喝自來水,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都表情各異,但那是他們的事,不屬於我的管轄範圍。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酒是世界八大烈性酒之一……

第二天,我被手機鈴聲吵醒,頭痛欲裂,剛想伸手去拿手機,發現渾身都是痛的,我腦袋沉沉的,眯著眼睛去慣常的地方摸手機,摸了好大一會兒終於摸到了,我隨便的接起,放在耳朵上,那邊的聲音猶如聯排炸彈,持續性劇烈轟響,我把手機拿開一些,等我沉睡的意識打著哈欠附體以後,我猛地坐了起來,連聲道:「對不起……」適才發現嗓子好疼,快要說不出來話了,但我已經來不及搞清楚狀況了,接著道:「對不起,對不起,王總,我會儘快趕到,儘快。」

掛了電話,我看了下時間,挫敗的揪了下頭髮,高叫一聲,「天呀!八點半了,遲到了!世傑,你怎麼不叫……」話沒有說完,我轉頭的瞬間,一張陌生的男性的臉映入我的眼帘!男人!是個男人!是個我不認識的男人……我不知道在腦子裡重複了多少次這句話,才後知後覺的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當看到自己沒有穿衣服的時候,遲來的尖叫才響起,「啊!啊!啊!」伴隨著持續不斷的尖叫聲,我覺得自己失控了,等一切都停下來的時候,我發現那個男人臉上流了血,不得不承認,我的攻擊力還是很強的。我被這個穿著浴袍的男人固定在身下,手被壓在頭頂,他以毫不懷疑隨時能殺死我的怒氣瞪著我……好可怕,我打了個哆嗦,面對生命朝不保夕,我所有的動作都停下了,腦洞大開的想,這是要先奸后殺嗎?我用充滿恐懼的眼睛盯著他,「你……你……你要幹什麼?」話出的同時,我已經想好了,他想怎麼著都行,只要不要我的命就行!

他怒視了我足有二十秒,我看到他臉上的傷口不住的滲出血,那應該是被我的手指甲划傷的……我擔憂更甚了,恨不得那流血的是我的臉,以減少他的怒氣。

他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沙啞,「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了嗎?我給你時間,讓你想,什麼時候想起來了,我什麼時候放開你。」

一句話落,我提取到了最重要的信息,他會放開,只是讓我想想,這麼說他沒有打算殺死我,我後知後覺的鬆了一口氣,意識開始兢兢業業的和理智合作。

我記得,我在酒吧一直安安靜靜的喝酒,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再之後能想起的是我掉到了河裡,天上還下著暴雨,我痛苦的以為自己會死去,後來……後來我得救了,但彷彿是酒勁兒上來了,再加上大難不死,總想找個情緒發泄口。我抓著救我的那個人的領子,明明是個陌生人,可是只一會兒功夫就發現他變出了於世傑的臉,頓時胸腔中的怒氣一下子沖了出來,我瘋狂的吼叫,不知道發了多長時間的酒瘋,只記得最後的鏡頭是我點著那人的鼻子,反反覆復的咕噥著最尷尬的一句話,「你到底是真不行還是假不行?」

我想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忍受得住這樣的質問吧,哪怕這話是出自一個醉鬼的口,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再之後只覺得被人抱著,酒瘋發累了,應該是舒服的睡著了吧……再後來的一切就像是夢,好像我去扯了別人的衣服,並把別人壓倒了,只是就算拚命的想,也拼湊不成段落了,可只有片花,就足夠讓我把自己拍死一百回了!

我想我的臉應該是以眼見的速度變成蒸蝦了吧,真真的覺得臉燒的厲害,燒到發疼,我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人格表示質疑,我怎麼會像我最不恥的蕩婦一般地做出這麼丟人的事呢?我……我……我的心臟彷彿突然停止了跳動,然後不可置信的給自己的行為下了定義,我「出軌」了!

我出軌了!這種離經叛道、大逆不道、不守婦道、該下油鍋浸豬籠千刀萬剮的事情,我怎麼就做出來了!我自責到要吐血……慌亂的腦袋又閃過老公和別的女人翻滾的畫面,再次體驗了一把心如刀絞萬箭穿心般的疼痛!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我慣性地用阿Q的方式安慰自己,是他先出軌的,是他先出軌的,我們……算是……扯平……了……吧!

「想起來了嗎?」陌生男人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

我從自己的沉思中轉醒,臉再度燒起來,「對……對不起……」

男人深潭似的眼眸凝視著我,莫名的讓人感到一種威壓。

我囁嚅道:「還有……謝……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

男人臉上閃過一抹玩味,挑了挑墨黛般的劍眉放開了我,轉身抽了一張抽紙,胡亂地擦了一下臉上的血,「對不起就沒事了?還有謝我,怎麼個謝法?」

我沒有回答,只是快速的往上拉了拉被子,然後用眼睛滿房間的搜尋自己的衣服……

「現在裝什麼清純害羞,昨晚你可不是這個樣子,該有的都有過了,你不覺得現在惺惺作態有點多餘嗎?」

我聽不出他的口氣,像是談論今天天氣很不錯似的。我猜想這一定不是一個什麼好人,至少是一個經常在這種場合拐帶良家婦女的人,又或者是什麼「黑社會」……我腦洞又大開了!適時的收住,得出結論,還是離他遠一點好。

我弱弱的問道:「你……見我的衣服了嗎?」

「噥。」他箍了箍嘴,我順著他指示的方向望去,只看遠處地上飄著的一些……破布……好像是我的……衣服……

我訝異地問:「怎麼回事?」

「嗯哼,太激烈了,衣服就那樣了。」

我感覺我的臉快要燒焦了,恨不得打自己一百八十棍,怎麼會問出這句話呢?

男人不懷好意的挑了挑眉毛,彷彿就等看我的笑話。

既然已經丟人丟到家了,也無所了,我清了清嗓子,力求鎮定,「可不可以給我弄套衣服,我……我得趕緊去上班。哦……還有,我會把衣服的錢給你……」

男人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我,不說話,我知道問題又回到最初了,他這是在跟我討要回報,我盡量的做小低伏狀,「先給我套衣服吧,這樣我們沒有辦法談。」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在我快崩潰的時候,他終於有動作了,指了指我身旁的枕頭,我拿開枕頭,下面果然有一套嶄新的女士服裝,欣喜過後,心裡又不由得暗自編排,原來他一直有心整我。

當著他的面,我沒皮沒臉的穿好衣服,伸手去拿包,發現包還是濕漉漉的,裡面甚至能倒出水來,如此的境況,不知道我那手機是怎麼幸免於難的,總之這十二小時內發生的事情夠我用十二天的時間去想的,只是現在沒有時間了,且不說催命鬼在那邊下生死咒,單就是目前這種難堪的境地,我也得趕緊逃開。我慢慢的回頭,開口:「我已經結婚了,所以……希望你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當然我知道你是好人,如果你有什麼特殊情況,非要補償和回報的話,我願意支付給你一些錢,儘管談錢很俗,但是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男人晃了晃手裡的高腳杯,喝了一口紅酒,彷彿遇到了很搞笑的事情,裂開了嘴,「不用給我戴高帽,我不是好人,我不要你的錢,也不介意你結過婚,我現在正好是空窗期,昨晚感覺還不錯,你可以考慮……」他惡劣地挑了挑眉毛,「做我的情人。」

猶如當頭劃過驚雷,我被震住了,「情人」在我的腦海里是應該被宰殺一萬次的「人種」!

悠悠漫長歲月之後,我的心臟恢復了正常節奏!雖然一年前還我是書山有路勤為徑的書獃子,但是這種橋段我也是在電視上看過的,這種情況下,女豬腳一般是如何反應的呢……或許應該過去扇他個大嘴巴子,但是我生性非膽大之人,還真做不了這樣的事情!想了想,我撒腿就跑,但門貌似被鎖上了,我焦急的回頭,看到那男人還在悠閑的喝酒,根本沒追出來的意思。

「旋轉下面的鎖扣,才能打開。」他悠閑的提醒我。

我暈乎乎的按照他說的做了,門真的開了,我欣喜的正要衝出去,但是又乖乖的退回來了,兩個腰圓膀粗黑墨鏡的黑衣人黑壓壓的壓過來,我心中咯噔一下,確信果真是遇到黑社會了……

我退回房中,尷尬地朝著男人笑了笑,「呵呵……我就是看看外邊現在是什麼情況了,今天天氣不錯!」

男人仍然保持著該死的笑,悠閑地品嘗著他的酒,「看來我昨晚不夠努力,你還跑的蠻快的嗎?」

這句話我聽得模糊,也沒有用心去理解什麼意思,只是哈巴狗似的走到他跟前,「你看你的臉受傷了,要不,我給你包一下吧。」

「不必,回答我的問題。」

他的聲音悠然,但卻令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感覺到壓力,我慢慢的坐下來,堅定地說:「我已經結婚了,所以我不能那樣做。」

「哦,那昨天晚上算是什麼?要不要我把我們的照片發給你老公,然後順便轉發給你所有的親人一張?」

我耳邊嗡的一聲,頭皮發緊,剛才他說了什麼?照片?我們的照片……

無邊的憤怒像油田碰到了烈火,轟然暴烈開來,我炸了毛似得暴跳起來,「混蛋!卑鄙!」。

「那又能怎麼樣?」他雲淡風輕地搖晃著手機,又悠閑地喝了口紅酒。

「……」

看著他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樣子,我咬牙一躍而上,去搶奪他的手機。他連躲也沒躲就很輕鬆地讓我拿走了手機,我慌張地解鎖要刪除照片,可是手機是有密碼的,我進不去,慌忙之下,我舉起手機要把這個罪惡的東西給摔碎!

「你摔了也沒用,我已經傳到我的網盤了。倒是我這手機是值些錢的,如果損壞了,你要照價賠償,還有手機里有很重要的信息,如果因為你的魯莽使我失去了這些信息,那麼我會請我的律師把你告上法庭,要你賠償我因這些信息損失而帶來的經濟損失!」

我的氣憤和理智在腦中激戰,我舉著手機僵在那裡,許久,握拳閉眼,讓自己冷靜。等我再掙開眼睛的時候,我冷冷地說:「你拍這種照片是違法的,信不信我直接把它交給警察,到時候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點了點了頭,贊同的樣子,「嗯,好主意!但是你走不出去這個房間,並且照片可能一不小心就在這之前到了該到的人手裡。」

這種被脅迫的滋味真特么的不好受!然我想到了門外的黑衣人,想到這裡不是我的主場,我得鬧明白狀況,我深呼吸生生壓下怒火,再次堅定地說:「在婚姻內我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哪怕已經有了一次,不代表我以後就可以一直那樣跟你下去。除非有一天我離婚了,否則你就直接弄死我吧。」

他挑了挑嘴角,眯了眯眼,「看來你不是惜命的主兒,動不動就死啊死的,既然你如此不珍惜自己的命,那我又何必呢?」

這話嚇得我不由得后跳一步,我戒備的看著他,許久,他不緊不慢的吐出幾個字,「你很快就會離婚的。」

「你……你要做什麼?」

他沒有說話,只是在臉上扯出一抹戲謔而陰險的笑,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想了一陣子,突然心情很沉重,我的婚姻的確不用他做什麼也已經岌岌可危了!

手機震了一下,是夜月發給我的一條彩信,我打開后,怒火衝到發梢,沖的頭髮根根直立,手機屏幕上儼然是昨晚上演在我家裡的春宮大戲精彩劇照,我手哆嗦著恨不得把手機捏碎。

等我稍微平靜一些,抬頭望著對面沙發上壓著二郎腿把玩著手機的男人,問道:「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但是什麼東西該留什麼東西不該留,我想你應該是聰明人,如果你留下不該留的東西,我想我不介意讓你嘗試一下我的手段。」

一個人可以把威脅的話說的這樣雲淡風輕,我也真是長見識了,我磨了磨牙,哼道:「你是說孩子嗎?放一百萬個心。」且不說我被診斷出不孕症,即使能懷孕,我也不要跟這種人生孩子。

我的手機又鈴聲大振,上面顯示著「LG」,我想這是他剛睡醒吧,苦笑一聲,直接關了機。

好累,好想逃!這一夜太特么的亂七八糟了,我寧願去面對催命鬼,沒命的去工作!

就這樣,這個男人放我走了,還救世主般的給了我一雙鞋,只是沒有問我叫什麼名字,也沒有問我的家庭住址,彷彿我們仍然是陌生人,出了這個門,他就不能獲取我的一點信息,於我來說也是一樣,但顯然,我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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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也渴望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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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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