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辛酸
「喂，韓醫生？」
來電鈴聲源自葛蘭身上。
看到葛蘭掏出手機，接通電話，唐彥和老孫頭的聲音急忙停了下來。
皆都紛紛扭頭，看了過去。
「什麼？」
剎那間，只見葛蘭臉色驟變，刷的一下就蒼白了下來。
出事了！
唐彥和老孫頭的臉色驟然一變，心思機敏的他們自然意識到了狀況。
「好好好，我馬上來醫院！」
在二人矚目下，葛蘭慌不迭的連連應承。
然後雙手顫抖著，慌亂的掛斷了電話，收起了手機。
都是顧不得唐彥和老孫頭，慌慌張張的朝著屋外走去。
唐彥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意識到了問題。
老孫頭更是心中一緊，一張褶皺滿布的老臉都是緊繃起來。
「娟娟出啥事了嗎？」
老孫頭急忙追出門，詢問著葛蘭。
韓醫生韓天北，這是娟娟的主治醫師。
「娟娟突然大出血，疑是病情惡化。」
葛蘭沒有停腳，一邊朝外走去，一邊頭也不回的解釋。
果然！
唐彥臉色一凜，能這麼牽動葛蘭的心的事情，現在也只有娟娟的病情。
老孫頭身體一晃，差點栽倒。
「孫叔！」
唐彥手疾眼快，急忙上前扶住了老孫頭。
「造孽喲！」
穩住身影，老孫頭不由跺腳，痛苦萬分。
老孫家多年來一直都一脈單傳，迄今到娟娟這裡，也一直只有一個。
辛辛苦苦養了好幾年，突然攤上這麼個事情，將好不容易富足起來的家庭再度拖垮下去。
老孫頭不僅心疼娟娟受苦遭罪，更也心痛幾代人的辛勤努力，要付諸東流。
「孫叔，別著急！您之前不是說了嗎？娟娟的病情發現得早，白細胞還沒全面擴散。只要找到合適的骨髓移植，治癒的希望是極大的。」
唐彥急忙寬慰，扶著老孫頭，道：「走吧，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看，聽聽醫生怎麼說。」
「好好好，去醫院！」
老孫頭醒悟過來，急忙應承，手忙腳亂的掏出鑰匙鎖門。
唐彥直接將購物袋丟在了老孫頭家，然後抱著妞妞，跟著老孫頭一起出了門。
追上了葛蘭，在外面街道口攔了輛計程車，一路趕往了渝城第一人民醫院。
進了醫院，一路小跑。
很快，抱著妞妞的唐彥追著葛蘭和老孫頭來到了一間病房外面。
「娟娟！」
葛蘭帶著哭腔喊著，急匆匆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唐彥抱著妞妞，隨同在老孫頭身後，跟了進去。
一眼看到，房間內的病床邊，圍著幾名護士和一名醫師。
病床上面，躺著一個臉色蒼白，面容憔悴的小女孩。
在小女孩的臉頰和嘴鼻間，還殘留著不少猩紅的血跡。
「娟娟！」
看到小女孩的樣子，葛蘭頓時哭喊著沖近了病床邊。
但還沒來得及靠近，便被一名護士攔了下來。
「對不起，現在病人很虛弱，需要緊急護理。請家屬不要打擾，退到一邊等候一下好嗎？」護士輕聲寬慰。
「會不會有事？會不會有事？」葛蘭抓著護士的手，焦急詢問。
「家屬請冷靜，相信我們醫護人員好嗎？我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讓病人康復的。」護士一邊掙脫葛蘭的手，一邊寬慰道。
葛蘭還想繼續詢問，老孫頭上前，攔了下來。
幾名護士和醫生圍著病床忙碌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平息下來。
護士收拾著醫療用具，陸續退出了病房，只留下負責的醫師。
「韓醫生！」
看到醫師，葛蘭頓時迎了上去。
韓醫生韓天北，是一名大約四十歲的眼鏡中年男子，長得高高瘦瘦的。
眼看著葛蘭擔憂的樣子，韓醫生沖著病房外示意了下，道：「病人目前很虛弱，需要多休息，我們出去說吧。」
「好好好！」
葛蘭急忙應承，不敢打擾。
唐彥跟著退出了病房，站在旁邊默默地聽著。
「韓醫生，我女兒到底怎麼樣？她會不會有事？她還能治嗎？」
離開病房后，葛蘭便是急不可耐的抓著韓醫生的手，帶著哭腔詢問。
韓醫生推了推眼鏡，輕聲道：「病人的情況，現目前來說，並不樂觀。剛才突然大出血，經過檢查，病人體內的白細胞有病變的趨勢。」
「所以，今晚一定要做化療，你們需要趁早去繳納化療費用。病人的情況十分危急，不能拖延下去。」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早些時候做骨髓移植，病人康復的幾率，會更大些。」
「需要多少錢？」葛蘭顫抖著追問。
「化療的話，現階段你們最少需要準備五萬。如果骨髓移植的話，你們最少需要準備二十萬。而且，現在我們醫院還沒有適合匹配病人的骨髓。」
韓醫生推了推眼鏡，道：「所以，你們如果想要做骨髓移植的話，還需要去發動你們身邊的親人，看看有沒有合適移植的骨髓攜帶者。」
五萬？
二十萬？
還沒有合適骨髓？
葛蘭如遭雷擊，臉色陣陣慘白。
旁邊的老孫頭更是手腳哆嗦。
「抓緊時間吧，不要再耽誤了。耽誤得越久，病人康復的幾率就越小。」
韓醫生留下一句囑咐，便是轉身離開了。
葛蘭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接著忍不住的捂著臉哭了起來。
「這苦命的娃兒哦……」
葛蘭捶著膝蓋痛哭，心疼錢，更心疼人。
老孫頭扶著牆，在旁邊的排椅坐了下來。
默默地嘆了口氣，勸慰著葛蘭，道：「不要哭了，趕緊給娃兒他爸打電話，問問看他那邊能不能湊回來今晚的化療費。」
葛蘭醒悟過來，一邊擦眼淚，一邊掏手機撥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裡面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媳婦兒，咋啦？」
「娟娟病情惡化，現在要做化療，需要五萬塊化療費，你那邊能不能再湊回來？」
「五萬？」
電話里的聲音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你們不要急，我這邊想辦法，儘力去湊。」
「要抓緊時間，醫生說了，今晚必須做化療。不然，娟娟的情況會很危險。」葛蘭提醒道。
「好……」
電話里的聲音簡單地應了聲，便掛斷了電話。
葛蘭收起手機，靠著牆角，不停地抹著淚。
唐彥抱著妞妞站在旁邊，觀看著這一幕，感到了濃濃的辛酸。